暗黑年代記 第一章:南部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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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

莫爾城。

莫爾南部港口。

每一個在旭日帝國的生活的人,聽到“莫爾”這兩個字,就會產生上述自然地聯想。

因為這是旭日帝國最為繁華的地方,鼎沸的人聲甚至“較帝都更能到達長遠的天空”。

略微有點進取心的年輕人都會向往莫爾城。

莫爾城位于旭日帝國的北部,與多風的南部不同,帝國的北部氣候相當平穩,這為飛艇的航行提供了十分優良的條件。再者,莫爾位于旭日帝國第一大河:斯海爾德河的入???,這支龐大的水系溝通了幾乎旭日帝國的每一寸領土,通航條件也十分優良,南上的船將莫爾南部港口的物資——那些冒險家從外面的島嶼上帶來的珍貴材料運輸到每個需要它們的市場,而北上的船運載了莫爾所需的生活物資與一些充滿希望或是絕望的人,帶到他們各種各樣的夢想起航,和跌落的地方。

莫爾南城,后街區。

相對于繁華的第一街區與交易頻繁的紅薔薇街區,這里相當地安靜,所以相當受到資深冒險家的青睞,原本不安定的秩序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第一個強大的冒險家入住后就變得幾乎可以媲美皇家大街。當然,后街這個稱呼任然被沿用了下來,其意義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橡木桶酒吧在后街并不是一個起眼的存在,平凡的臨街小洋樓隱藏在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里,大門的裝飾算不上精致,樸素的大理石帶著風吹雨淋的淡黃色,原本淡淡的刻痕顯得更加的不起眼了。

雖然外面的陽光相當強烈(事實上這是莫爾慣常的天氣),但是酒吧內的光線顯得相當地柔和,在一處普通的角落,一個普通的男人坐在哪里。

所謂普通,就是即使某人從這個男人旁邊經過甚至坐在他的附近,都不會對其投入什么注意力。

普通地潛藏在人類心理的暗區。

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歲左右的身體被一件灰色的斗篷遮擋,看不出情況,披在身后的兜帽并不能遮住他的臉孔,盡管他的瞳孔看起來平靜而深邃,但是五官的組合卻很容易無法讓人注意起他的樣貌。

酒吧內雖然座無虛席,但是并沒有人喧嘩吵鬧,人們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各自小聲地討論著什么問題,這種原本壓抑的氣氛在這里卻缺少違和感,似乎本就應該如此。

男人慢慢地撕下眼前那條烤魚的肉——雖然烤的火候很足,但是骨頭卻并沒有因此軟化,食用時任然應該小心。當然,這也是莫爾城烤魚的一種特色,緩慢的品嘗更能讓人深入體會食物味道的細節,尤其是在有一碗蔬菜雜魚濃湯做伴時。

酒吧的門驟然被推開,使得室內的光線明亮了一絲,因此難免引起了許多人探尋的目光,隨既是一陣輕柔而密集的討論。

進來的人是一位漂亮的小姐。淡金色的卷曲長發如云朵一般漂浮在背后,靈動的顏色透露出一股如貓咪一般的目光——屬于貓科動物的——帶著好奇而審慎觀察著一切,她的手中握著一把鑲著祖母綠的銀質短杖,似乎也顯示了她的身份——魔法師。但是她卻穿著者明顯不利于行動的洋裙,甚至還有一頂鑲滿蕾絲花邊的尖頂帽。

一時間出現了對其身份的種種猜測,大多數的聲音似乎都認同這是一個貴族,或者是某個富有商人家的小姐,但是不會是一個冒險家。

她隨意找了一張空座坐下,好奇的翻看著招侍遞過來的菜單,似乎是把全部的內容都瀏覽一遍后,卻又讓招侍給她推薦菜品。

完全不在意旁人有些奇特的眼光。

不過大家對她的關注很快也就消散在平靜祥和的氣氛中,冒險家的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事情,許多人神經也極其堅韌大條,或許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在當今的世界,誰又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不屬于自己的閑事呢?

。。。。

時間過的很快,午后的閑暇時間在幾杯紅茶之下也匆匆流逝,大概是下午三點了。

酒館里的人們似乎都在盡力享受著一種類似最后的寧靜,如果用現代的方式形容,就是住校生在享受離家回校前的最后一小段時光。

但是很明顯的能感到一種不同的東西在這片氣氛中萌芽。

“來啦!勇敢者們!金雌鹿號已經裝備好了所有的物資,已經可以起航啦?!?/p>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推開了酒吧的門,卻以中氣十足的嗓門喊出了這段話。

人們默默地起身,漸次離開了酒館。

從幽靜的后街突然涌出了一股人流,但是很快融入了第四大道的人潮之中。

。。。。。。。

金雌鹿號是一個商用飛艇,4塊巨大的浮游石就由金屬支架安裝在飛艇內側,借助“浮游石”的力量,提供給飛艇最為主要的動力,再輔助以帆布制成的螺旋槳以控制方向,由此構成飛艇的基本運行方式。但是要想在無盡之海的上空航行,僅僅有這些是不夠的,還需要一些加裝的火炮來震懾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的海盜。

金雌鹿號相對于其他商用飛艇來說并不是顯得特別巨大,其狹長的船身卻裝備了許多螺旋槳,與一般飛艇所不同的4枚浮游石的配置,雖然犧牲了內部空間,但是卻極快的加大了航速,本來此次的目的地古木之島,一般的飛艇需要一個月半才能到達,但是金雌鹿號只需要20天左右。

當然,與其快速與緊張的空間成正比,其費用也不是什么冒險家都能承擔得起的。

那名任然英姿勃發的老人正站在船首,注視著依次上船的乘客們,偶爾向著傳來的視線揮揮手。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拿著一本筆記本,正在向老人匯報什么。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在我的船上不要把心藏在肚子里,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崩先似驳搅酥心耆擞行﹦e扭的神色,帶著有些不悅的聲音說道。

“您……您為什么對這些冒險家們如此友善呢,呃,就是說似乎并不在意與他們接觸……這讓我很不解,雖然這些冒險家們在他們的群體中十分出色,但是您也知道他們大多……”

“活不久是嗎?克魯,我親愛的大副,微笑總是人類最基本的禮儀不是么?況且對于把性命吊在絲線上的人來說,不是更應該讓他們在有限的時間里體會這個世界的陽光一面么?”

“船……船長先生,恕我直言,沒有人能有權利草率地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為了那些可笑的未發現的島嶼和那些吃人的天空之島,無數人把他們年老的父母與可憐的孩子丟在了家里,只是為了從那些地方獲得不凈力量的攜帶品,幻想著他們能夠一夜暴富來改善那原本就是應為他們的懶惰帶來的悲慘處境!這些資深的冒險家們就更是沉溺于不潔力量與金錢的蛀蟲……”

“克魯大副,我知道你最近剛剛失去了一個最為親近的親人,但是作為在無盡之海的天空中翱翔的海鷹,我不希望你原本冷靜的態度與獨到的洞察力受到影響……至少這一次不要,回來之后我會給你一個假期,讓你多陪陪你的家人的?!?/p>

在等到匯報結束之后,看著自己最為信任助手的背影消失在船艙幽暗狹窄的通道中,老船長嘆了口氣,以一種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人類偏居于這塊看似廣大卻貧乏的土地上,失去了太多東西了,平穩的生活又怎么會永遠持續呢……”

身穿灰色斗篷的男人在拿出自己的船票之后,無聲無息地踏上了這巨獸一般的金雌鹿號。

船員與乘客的行動遵循著莫爾港口一貫的高效準則,隨著固定著金雌鹿號的繩子被一一解開,一股輕微的震動傳遍了整個船體——船艙內浮游石的力量輸出正在穩步上升,沉寂了許久的大型鍋爐在預熱之后也漸漸的朝著滿負荷方向前進。船身上的大型螺旋槳們也開始加速旋轉,看似沉重無比的飛艇漸漸的拔高著自己的高度,在空中緩慢而優雅的旋轉了一個小小的角度,就向著無盡之海的天空奔去。

……

入夜。

按照莫爾的習俗,出行的第一夜需要舉辦一場宴會,用味道清淡爽口的麥酒與祝福的話語祈求冒險之神安德魯,賜予人們所希望的平安與豐收。

金雌鹿號自然也不例外。

地點放在餐廳,根據習俗,原本分開的桌椅被排成了兩行長桌,上面只擺放了一桶又一桶的麥酒。食物需要乘客自己領取額定的分量——畢竟食物是有限的,當然,這本來就是風俗之一,人們相信,在旅途之中節儉也是冒險之神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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