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序·夢的顏色

他還是那樣帥氣,Sunny看著他平端著兩側手臂,兩只手招財貓似的舉著,左右搖晃,炫耀著,嘚瑟著,兩條細長的腿踱著驕傲的方步,晃到她身旁,幸福溢滿了Sunny的胸腔。在那樣的一個瞬間,Sunny知道這又將是一個永恒的畫面定格在她2016年的最后一天。

這次公司里舉行的乒乓球雙打比賽,易凡和Sunny再一次被抽到同一個組成為了對手。時隔一年,Sunny的球技已然大長,她和師傅組成一隊,盡管有強大的隊友做支撐,場下也有自己部門的很多同事前來加油助陣,也沒能如期地減輕Sunny心中的負擔,Sunny不免緊張,還沒開始比賽,手心里已經浸滿了汗水,她在心中不停地給自己鼓勁兒:“加油啊!加油!”

比賽就要開始了,Sunny卻仍處游離態,手中拿著小球竟然有一秒鐘定格在那里,師傅在一旁耐心地提醒“穩住,別著急!”才似乎將Sunny緊張的魂魄呼喚回來。然后她抬起頭,就看到了對面易凡的那張放大的寫著幸災樂禍的臉,信誓旦旦地等待她放馬過去。

似乎被易凡的這個不經意的表情刺激到了,Sunny猛一個下旋球發了過去,剛好落在對方右區角落擦邊而過,這一招本來對高個子的人來說極為奏效。可沒想到易凡腳步輕快地向右后側方退出一步,哈下腰就勢一戳,球旋轉著落了回來,師傅上步也是輕松一戳,球側旋回去,對方另一名選手再次把球旋轉回來,Sunny暗叫不好,削球對于Sunny來說是短板,只見她奮力將球戳起,可是勁兒還是小了,這個球還是在Sunny手中折了,出師不利。Sunny正暗自懊悔,手上接過球準備蓄力再發。眼睛瞥向對面的易凡,看到易凡正半蹲下身段,準備迎球,一面還朝Sunny笑著搖搖頭,好像在說:“就你這水平。”

Sunny第二個球再一次旋轉發出,這一次球剛好帖著球網上方發出,落在對方右側邊緣靠近球網的位置,易凡揮動他那長出常人的手臂一個扣殺就把球打了回來,幸好師傅機敏,瞬間借力打力把球殺回,這樣把比分扳回1:1平。場下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這回該輪到易凡發球了,他們有一年沒在一起過過招了,不知道對方都已經出落成怎樣的水平。Sunny認真地看師傅接發球的方式,準備及時應戰。每一次師傅都告訴她只要能把球打回去,不出現失誤,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師傅辦就行。就這樣一來一往,第一局對方以11:9險勝。

這下可得意了易凡,他還是那樣帥氣,Sunny看著他端平兩側手臂,兩只手招財貓似的舉著,左右搖晃,炫耀著,嘚瑟著,兩條細長的腿踱著驕傲的方步,晃到她身旁,語重深長地說一聲:珊珊呢。Sunny就小聲地回答一聲:哎!

第二局比賽又開始了,這一次輪到Sunny接易凡的球。只見小球側旋而過,Sunny以自己的方式迎接,球直接下網。Sunny焦急地直跺腳,拿起球朝向對方面門直砸了過去,易凡彎曲手臂笑著直接將球接到手中,緊接著虛晃一下借勢要將球扔回來。就在Sunny一眨眼躲避之間,球仍然安穩地握在易凡手中,他已經蹲下身,準備發球了,又一次搖著頭笑著說:“吃一個!“這一次,Sunny學著師傅的樣子,按師傅剛剛教授的方法接發球,可是拍的板型似乎不對,球再次下網。Sunny再一次拖了師傅的后腿,還不得不厚臉皮地把希望全部寄托到師傅身上,果然,接下來師傅帶領Sunny又把比分打成了4:4平。

又輪到易凡發球了,他笑著看Sunny:“接好了,這回不轉了。”果然,球只是快速地打過來,Sunny扎穩腳下的步子,看準了球打過來的方向,借力迎頭一板拍回去,直接得分。場下又爆發出一陣喝彩聲。易凡也忍不住朝Sunny豎起大拇哥。Sunny心里偷著笑,她知道這是易凡故意放水。這局結束Sunny和師傅11:8把比賽局勢翻轉回來。

當他們換位,易凡再次擦身走過Sunny身邊,他仍是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搖著頭說:珊珊呢!Sunny仍小聲地回答:哎!

這就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易凡每贏Sunny一個球,就會瞅向她一眼,搖搖頭像是頗有深意的笑笑;他每一次從Sunny身旁走過,就會像是提醒、安慰、關懷、呵護,語重深長、自言自語地說一聲:珊珊呢。Sunny就小聲地甜蜜地回答:哎!

冬日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灑下一室的溫暖,很多人簇擁在場地周圍,熱鬧地議論著,吶喊著;旋轉的銀色的小球映著太陽的光芒在桌案上頑皮地彈跳著,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吸引著眾人的目光與呼吸,滿臉燦爛得意的易凡晃著手臂邁著長腿瀟灑地走過Sunny身邊,瞇起眼睛笑著彎下腰,在Sunny的耳邊寵溺地小聲叫著:珊珊呢。Sunny甜蜜地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回答著:哎!

Sunny的2016以這樣一個定格的美好畫面寫下結點。那一刻直像這若干年中的任何一個不真實的夢境,在夢里,易凡就是這樣朝著她笑,就是這樣小聲地喚著:珊珊呢。然后Sunny無論如何都想抓著這個夢,沉溺著不愿醒來。都說夢中只有黑白格,可是每一次Sunny都看見了絢爛的陽光,和陽光下灑滿的大的小的彩色的夢幻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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