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希老師
01
我以為秋天是一年當中最美好的季節,在我們的城市,十一前后的日子尤其地美。褪去了潮熱的暑氣,換上了颯颯的涼風,秋陽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一切都是暖洋洋的。
秋的顏色,是被公認的美的。
繽紛、鮮艷,代表著熱烈的成熟,木心先生在《瘋樹》中,有一個很形象的比喻:
“每年的四季都是新來客,全然陌生,毫無經驗。
以致‘春’小心行事,東一點點紅,西一點點綠,‘春’在考慮:下面還有三個季節,別用得不夠了。就在已經形成的色調上,涂涂開,加加濃——這是‘夏’。
涼風一吹,如夢初醒般地發覺還有這么多的顏色沒有用,尤其是紅和黃(‘春’和‘夏’都重用了青與綠,剩下太多的黃、紅,交給花是來不及了,只好交給葉子)。
像是隔年要作廢,尤其像不用完要受罰,‘秋’濫用顏色了——樹上、地上,紅、黃、橙、赭、紫......揮霍無度,濃濃艷艷,實在用不完了。”
看哪,多么“任性”的秋。仿佛是一個頑皮的女孩,在秋日中熱烈地展示自己的美麗,肆意揮霍著所有的顏色。
02
這個秋天,因為有了小山,而格外有趣兒。
在他小的時候,每當我抱起他,鼻子貼著他的毛茸茸地小腦袋,柔軟的頭發蹭著我的鼻尖兒,頭皮爽爽地干燥,熱乎乎地溫暖,那時候我的腦海里就冒出了這樣的感覺:這可真像秋天里的苞米地呀!
沐浴在陽光下的玉米桿子,被曬得黃黃的,脆脆的,等待著最后的收割和翻種。
秋陽照在玉米葉子上上,反射出芬芳的香甜。
這香甜,是秋天獨有的,收獲的氣味,陽光的氣味,這香甜是我夢里的家鄉。
小山的溫熱的腦瓜頂兒,讓我每天都回到家鄉,每天都感受那種歸屬與安全。
因此,秋天,是收獲的季節,也是思念的季節。
思念家鄉,思念親人,思念過去。
每當金黃的落月鋪滿大地,就不禁涌起翻滾的思念情懷。
在涼風中,在秋陽下,仰望湛藍碧透的天空,心緒和目光也尾隨著這抹藍色而飄向悠遠。
03
還有一個秋天,讓我難忘。
三年前我在長春上學,記得秋天開學的時候,有一天我從宿舍樓里走出來,迎面就是秋日亮晃晃但不灼人的陽光,照在我臉上,夾帶著充滿果實香氣的清爽的風,感覺一雙溫柔的手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頂。
天是透透的藍色,純凈不帶有一絲雜質,讓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煩惱。
那個瞬間,被我牢牢定格在腦海,至今回想起來還是十分地幸福。
我想,人都要在腦海里儲存幾個這樣的瞬間,可以在我們孤獨無助時,拿出來,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內心。
現在想來,那時候之所以對那個瞬間難以忘懷,是因為彼時論文已經基本有了眉目,畢業有望,所以感到內心十分地舒暢。
所以美好的感覺還是要和美好的生活相聯系,努力生活總不會錯,終究會和美好的時光相遇。
04
秋高氣爽,適合登高望遠。
初秋趕上八月十五,親人們團聚,正好一起出去游玩。
目的地不重要,關鍵是親人們在一起的其樂融融的感覺。
這個秋天,陪小山去附近的農家村落踏秋賞花,車子順著筆直寬敞的大路一直向北,漸漸地就看到路邊的花,多是菊科類,五顏六色,甚是美好。
彼時正值傍晚盡頭,承載著落日的余暉,花兒們也仿佛要用盡力氣展示他們的美麗,招呼游人們不要離去,再駐足一會兒。
嬌妍的花兒映襯著薄暮中的遠山,是悠遠寧靜。
我們興高采烈地抱著孩子合影,一張不夠,還要照兩張、三張,每種花朵都喜歡,每個角度都覺得好看。
一點也不顧太陽急匆匆地只留下一點尾巴,我們只顧享受親情的美好。
也許這就是人生的境遇吧,秋天總給人悲涼的感受,而今年對于我和我的家人來說,秋也是生機勃勃的。秋只展露了她的美麗,至于秋的蕭瑟,寒冷,似乎被有意識地忽略了。
圍繞在孩子身邊,看著這張欣欣向榮的可愛小臉,時間仿佛也停止了,秋天也會停止。
一年中所有美好的時刻都會停止。都會定格。
貯藏在屬于孩子與我的記憶中,全是美好。
這就是2017年,屬于我的秋天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