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偶書(一)

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

惟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賀知章

淘氣貓島

01.

2017年的7月5號上午11:45分,安排好大兒的暑假班之后,回家的念頭就才下眉頭,又上心頭!那么回家——GO!

中午給家明請示一下,那位正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

嗯,幾點走?

下午二三點吧。

好吧,也沒什么事,就是你車子,什么時候保養的,換機油了沒?車況如何?

不要了,你工作那么忙,下午還要開標,不要回來了……

不,還是等我……

有時因為生活的雞零狗碎,會對家明略有微詞。可是每當這時,就感動得一塌糊涂:人家能拋下正要緊的工作,幾千萬的大單,來給你看看車子有沒機油,看看車況,看看你和孩子安頓好了沒,你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日后加倍的知恩圖報!

家明給車子加了兩大桶玻璃水,查看了機油,看了車況,又囑咐記得加油!

家明還是勸我不要走,那天天陰得滴水,他又說一路上許昌,平頂山都有雷陣雨,不安全。看來這人心細如發,查看了天氣預報,可是我都告知了媽媽姐姐,他們準備了飯菜,最主要的是,我想回!

晚霞西斜

02.

下午2點25分走人,2點45分上高速!確實在新鄭到許昌的路上,車子一下子就進入瓢潑大雨的世界,好在只是五分鐘的時間。之后就是蒙蒙細雨,再是滴滴答答的小雨,到了平頂山,云開霧散,視野真好!

一路不停,到了南陽,晚霞西斜!感謝老天憐見我回家的迫切心情!

下了高速,忍不住發微信感慨:父母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呵呵,壞了,弟弟來電話定了第二天中午飯,同學曉曉第二天一早9點多,也是要定中午吃飯,還有侄女,濤……


03.

回到自己家,就是不一樣,洗好手,就開飯!還是親媽,親姐好!吃餃子,我的最愛!還有外甥女的特制涼皮。

晚上,外甥女出奇的乖,沒有回自己的小家,沒有不理我(小時候跟著我,她媽媽沒時間管,就把教育大任交給我。我也怪認真,嘚不嘚不嘚嘚人家煩了,大了不理我。看來還是自己孩子能擔待父母,又或許是自己的方法錯了,誰知道呢),還給我做起刮痧,拔罐的勞力!我看不懂——why?

長期鍛煉的好處,出痧快,散的也快!不過,以后一定要注意保健。9歲的小外甥,都敢動手拔罐,我卻不敢!真是思想有問題,畏手畏腳,故步自封。

外甥女給老大拔罐,老大愛喝冷飲,吃冰激凌,出了很多痧,體內寒氣很重。拔了罐,第二天我很輕松,一點不疼;老大,疼得受不了!


04.

第二天中午見弟弟,是在一家酒店。突然覺得弟弟能說會道,而且能說到點上,不再夸夸其談;眼界寬闊,見解獨到。經過三年多的醫藥生涯與再婚生活,以前那個貪玩,無所事事的人不見了。看來弟媳亞敏功不可沒。中午本來想在家吃飯,弟媳生理期肚疼,弟弟心疼,約我到武漢人家酒店吃飯。席間,弟弟不斷給弟媳夾菜,關懷備至,以前那個大男子主義的形象,徹底不見了。

真是一樁婚姻,成就一個人!再婚的弟弟,事業,生活,都走上了正軌,我與姐姐也可卸任了!他是個一米八六多的大個,武警出身,身材挺拔,長相帥氣,與前弟媳因為口角及對方母親的參與,當然也有弟弟的原因,離婚六七年。期間有上市公司老總找他,還有精英人士想與他永結連理。弟弟倒想的透徹,不攀附錢貴,不卑躬屈膝媚上,向往簡單純粹的愛情。也許正如弟弟說的,他什么人沒見過,交往過,留學生,高管,精英,權貴!結婚,還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接點地氣的愛吧。

看來,我小看了他!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后來看到弟媳一直在夸弟弟,弟弟怎么做,都是好的!忽略缺點,放大優點,原來如此!


人到黃昏

05

宴桌旁,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與弟弟協商,爸媽養老,兄弟姐妹分工合作的問題。有錢的出錢,不想出錢的出力,父母愿意跟誰由老人做主,其他三人各拿一千元,權當照顧老人的辛苦費!

弟弟還做到前頭了,每個月給姐錢(姐姐常常與他抱怨照顧父母的辛苦),買禮物去看媽媽爸爸,真讓我吃驚,不過是不錯的巨大變化!

有人能跟你一起贍養父母,是父母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

以前覺得孝敬父母,各自平心,不管其他人。可是看到爸爸媽媽知道弟弟過來看他們,無比喜悅激動的樣子(看的少),知道自己在父母心中永遠不能代替弟弟的那份!后來與弟弟溝通,交流,弟弟也漸漸開竅。

一直不知道,弟弟為什么對丈母娘那么好,對自己的同學和戰友好!過年,給老丈人家送幾千塊錢的禮物;自己父母,一分沒有,還要蹭父母的煙酒(我和姐姐孝敬老人的)!同樣是一對父母教出來的孩子,咋這么不同呢?!是父母的不要求,還是因為太親,不計較,就可以忽略父母親人的親情需要,只知索取,不愿回報?!

其實弟弟與我僅差三歲,與姐姐也就七歲之差!以前是我們照顧他很多,事業上,生活上,金錢上,一照顧就是二十多年!現在他正是男人一生中的盛年,事業有成,家庭穩定,父母八十多歲,二哥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該是弟弟擔起照顧父母與兄姐的時候了!那么,他有這樣的想法與意識嗎?

在今年春節的宴席上,他口頭上感謝兩姐姐的照顧之情,隨后又加了一句,誰讓他小呢?!

小嗎,四十多了!真是神一樣的奇葩想法!

我加了一句,不小了,四十多了!人,真是多大了,也得教育的!

真是想不明白啊!他戰友生孩子,他封一千元紅包。姐姐生孩子,從來沒有拿過一分!還時不時跑去要點錢花,讓姐夫直搖頭,背后指指點點,常常與姐姐生氣!我提點過多次,也是沒用!

外人,必須用錢財維護,才可以來往;親人,就可以漠視,忽略,不來往也沒事,因為血脈在那!這也許就是弟弟的行為邏輯!總是一方單方面的付出,人情的這架天平怎么平衡?有很長一段時間,真是對他失望至極!

可是看到爸媽想見他不得的焦慮,還是又與弟弟溝通:你的愛,我們無法代替;你的責任,我們也無法代替。你對老丈人好是該的,人家女兒跟著你吶;但是請拿出一半的心或者就三分之一的心也行,給自己的父母,畢竟他們生養了你二三十年!孝順他們,常去看看他們也是你必須盡的責任!否則你兩個姐夫會對你有意見的,怎么光是女兒管父母,兒子都去哪了!會笑話我們家沒男人的!

經過了很多次的臉紅脖子粗的爭執與和風細雨般的溝通,甚至是對弟弟的強制要求,弟弟有了喜人的變化,會每天看老丈人的情況下,由幾個月去一回,變成一個月,半個月看父母一回!

不過也為此得罪了弟弟,弟媳,但想到爸媽的親情需要,這點得罪,我還是能承受得起的!可憐天下老人,看到自己兒子的瞬間,咧著嘴笑著,伸著手,比劃著五個的時候,我心里感慨萬分,那是他兒子的排行!

爸爸今年87歲了,帕金森加腦梗,他忘記了很多人,有時也把我,他的小女兒忘掉,但是沒有忘記他的小兒子!

有時,父母想他的時候,我與姐姐察覺出來,就會打電話叫他,他也會來。希望哪天,他能自己心里想著,多看看老人,也能平衡對待夫妻雙方的長輩(他與父母就五分鐘的車程)。

父母在,他還有機會,父母八十多,快九十的人了,還有多少個十年讓他孝敬呢!

現在爸媽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希望他們長命百歲!

這次回去,見到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事,感慨很多。或喜或悲,或酸或甜。寫下來,檢視自己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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