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三年級起,我一直都想給自己寫一份遺書……
? ? ? ? ? ? ? ? ? ? ? ? ?三年級
“親愛的爺爺奶奶,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我這次自殺是因為我們班的某同學不聽我的話,還打我,爺爺不信。我真的很難過,我存了一些錢,在那個小水壺里。”
真后悔自己那樣小就那樣天真,也后悔自己在那是埋下了陰郁的情緒。兒童的世界應該是美好的,可我總能看到一千種陰郁。會莫名的討厭某人,會莫名的生氣,也會莫名的在本子上一遍又一遍的寫“恨”……是怎樣的開始才會讓人義憤填膺地想低吟一曲,是怎樣地爭吵才會讓人生活在恐懼中……
小學的時候,我和爺爺奶奶一起住,爺爺有時對我很好,每天都有零花錢給我,當然前提是我積極向上讓他驕傲。奶奶更是一把手把我拉扯大,雖沒有錢,但是愛得也是無微不至。但問題的關鍵在于,這兩個我都愛的人,在我能夠記事開始,他們就沒有在一起過,爺爺住樓下,我和奶奶住樓上。樓上樓下如隔世的冰川,川上夾著十萬兵馬與大炮,一旦口頭不如意便會兵戎相見。而在兩人身邊的我,也總是會滿臉炮灰,以至灰頭土臉,抬不起頭來。
奶奶老是說爺爺和隔壁的某某某有關系,有染,據說她還親自抓到過;爺爺總說奶奶偷他的錢,說奶奶不好……可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在場過,從來都不相信,也讓我從來都處于低迷當中……于是,小小的我選擇性的恨了爺爺……
恨的力量遠比愛大,就像我更相信荀子的“性惡論”一樣,我討厭傳說中出軌的男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恨他們的薄情寡義。我相信,在一段失敗的愛情或是婚姻里,女性大多都是感情和生活的受害者。我不可否認,我報復過爺爺這個“負心漢”。雖然此刻的他,已在天堂得到了救贖,但我也要把他不知道我干過的骯臟的事告訴他――我在他的飯菜里尿過童子尿;我知道怎樣打開他裝零錢的抽屜,還不亦樂乎地裝了很多到自己的存錢水壺里;我把他和隔壁所有女人的故事都靠想象彌補成了故事,告訴了城市里他不認識的朋友,或許有一天他們相見,爺爺定會被歧視的眼光蔑視吧!
此刻的我,再也見不到那張我曾有無數偏見的老男人,那時明明是我先寫的遺書,而他沒有留下任何不滿就離開了!此刻的我,還是恨,恨我在他病危的時候還在某座城市和某個男同學瞞著家人早戀,心中縱有千般滋味,也只能讓自己的錯誤一只掩埋……
當然,那遺書里和某同學吵架也是確有其事。我是班上的勞動委員,就是天天掃地的代名詞,那個男同學逃跑了,我也是鐵了這顆負責任的心,一定要追上他,讓他回來打掃衛生……想想那時,也是幼稚,也許是純真到透明的吧!
可后來我把這封遺書藏在家里墻上的一個磚縫里,希望有人來發現,也希望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