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寫詩?”我的朋友問我。
我一下就來了興致:“那原因可多了,首先……”
可是,我首先了半天也沒首先出來,我在腦中刨了一下,大概是這么個原因;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念頭就在腦子里轉呀轉,呼之欲出,我一想進去抓幾條出來,又像池中撈魚,從手指縫里統統溜走。
當晚,我整理思緒,自己躺在床上默默冥思:我為什么要寫詩?應該不是什么傳統文化傳承或者文學氣質領略之類,我的境界沒那么高。那是什么?
我想,大概我是我是想寫東西的,結果一開始大概是發現寫詩來得快,字數少,容易上手(雖然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周圍還沒什么人會寫,于是開始了所謂“詩歌之旅”。
雖然這些完全詩完全是無稽之談,格式錯亂,語言蹩腳不說,因為當時圈子小,還沒有老師指點,自己竟然欣然自得,洋洋然以詩人自居了——詩,以及其他文學形式,不像1+1必須=2或電子云模型的orbital必須是先s再p再f一樣,擁有標準,擁有“答案”。文學需要人來評判,然而人必有喜好偏頗,這就模糊了“好”詩的概念。我記得有人曾說,即使莫言的文章在這里匿名發布,沒準都被洇沒了。
所以網上有個段子說得好:你把你要講的事情用現代漢語大白話說出來,然后google翻譯成英文,再翻譯成俄文,再翻成法文,再翻成日文……兜一圈回來,最后翻回中文,你就得到了一首現代詩。我們可以看到這個諷刺意味。不光現代詩,古體和近體詩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幸,一年后我得到了一些指點,自己也開始研究理論書和閱讀前人著作。才發現自己以前的詩全部不對,如果說內容無法評判好壞深淺,那么基本的格律都沒有遵守,這樣的近體詩,可以說毫無價值。幾年摸爬滾打,才稍微成長一些,我似乎掀開詩歌殿堂大門的一角,像里面膽怯張望著——我開始熱愛她。
所以,我為什么寫詩?一開始的沖動與無知,最后竟然化成熱愛,崇敬;一開始認為詩是最簡單的文體,到后來的愈發覺得高妙,自身淺薄。但是重點是,我想寫東西。一股心氣,郁結于中必發之于外。不論是詩,還是散文小說,都是一種表達形式罷了,無他。
“你為什么寫詩?”
我想我有一個籠統的回答了:“表達自己。”
世界上,總有那么一群人,他們或許不合群,社交生活很少露面;他們或許很開朗,什么事情和人都吃得開;他們或許很特別,愿意拋棄好飯食去體驗幾天補鞋匠的生活,或許很會享受,不遺余力地把自己的生活美滿……這群人,他們除了在我們生活的世界上生存,還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他們的筆墨鉤織出來的烏托邦。在他們筆下傷心也好,歡快也罷,不過,都在筆下罷了。
這群人,叫做詩人。
那么問題來了,第一年剛開始亂寫的那個“我”,是詩人嗎?
我認為,是。即使我不知道任何格律,四聲,用典或起承轉合,我用筆寫了自己的心,我就是詩人;從這個意義來說,寫社論的評論員,寫散文的作家,寫影評的觀看者,記日記的小孩子們,都是詩人。寫公關的,寫報告的,不是。
有心看到這的讀者,請你們想一個小問題:你想用手寫出自己的心嗎?
如果你想,你就是詩人。但,既然你是詩人,你想不想把自己的水平稍微提高些呢?
學詩幾年,跟著師傅也好,自己看書也罷,雖然長進不大,但終究向前爬了幾步,至少不會犯音韻聲律等病,顯得自己似乎毫無基礎。但是內容,立意等方面,是學無止境的。
于是我想,為什么我不將這些基本的東西,在這么發達的網絡平臺上,告訴其他想寫詩卻不知道要學詩,想學詩卻不知怎么學,學過詩卻沒學系統的朋友呢?于是我專門開始整理自己的讀書筆記,將若干本詩詞學習書籍,網課,以及師傅和詩友告訴我的和我自己的感想,進行整理,力求系統,力求完善,力求好記——最關鍵的就是好記好理解。然后我專門開了一個youtube賬戶(現在身處國外),post自己的視頻上去,一期一期,想一步一步告訴想了解中國詩詞的外國友人系統的詩詞知識。雖然真正講出來的東西比我預期少了很多,訂閱的人也沒到三位數,但我很開心的看到,訂閱者有成人,有孩童;給我的評論有支持,也有批評。我很開心,但我也有愧,因為怕自己資歷不夠,時間有限,無法完全對他們負責。
時隔近一年,youtube的賬號早已忘卻,我來到了簡書社區。我領略了大師們的風采,也重新發現了自己和他人詩的一些弊病,有時候竟然還不好修改。我又重新拾起普及基本詩歌知識的念頭:通過一篇篇的文章,向想學詩的朋友們闡述詩的基本規則,從詩的歷史與分類講起,涵括專有名詞,四聲,格律,用典,禁忌,立意等,順帶著講一下詞與對聯。這一次,因為不是視頻而是文字形式,我想我會講得更全面,更系統。
我其實有過猶豫,其實因為我想包括進很多書談到的內容,免去讀者一本一本讀浪費重復時間之苦,所以其實我要談的內容很多,僅是格律一章節我可能都要花很多篇文章才說得清,因為這個又包括音步,粘對,拗救等等。我懼怕自己中途因為太忙而斷更,對不起讀者。
但是,我決意要做這件事。所以,有興趣學詩的朋友們,可以來關注我,來聽聽我說的,看看我的文章(關注雨詩專題即可,所有文章將被收錄)。暫定一周一更,雖然有些慢,大家可以不當一門課程(我也盡量避免“教”這個字的出現),姑且當娛樂之間的知識補充;我保證,我會盡量講系統,免去你讀十本書,翻二十份資料的麻煩;有些部分我的講法可能跟理論書相同,但我一定有獨特之處和幫助你記住的方法——就是要讓這些理論淺顯易懂,方便記憶。但是我畢竟水平有限,如有錯漏還請指出。
“朋友,你為什么寫詩?”
我想我已經明白了。
寫到這里了,姑且當作序吧,我們的旅程,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