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大學畢業七年,七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已離校回家,熱得想主動休克。
回家了,什么都沒有,除了不舍得扔的一大袋子專業書和畢業證學位證。同學們有出國的,有繼續深造的,也有簽了單位的,而我回到了村里,每天傍晚路邊坐滿了乘涼的,老頭老太太大叔大嬸,拿著蒲扇扯著嗓子東家長西家短的叨叨,有那么一瞬間我突然開始有點灰心,我上了大學又怎么樣,又能怎么樣,傍晚乘涼都沒底氣坐在路邊,不能嘻嘻哈哈地融入他們,畢業了也沒能有一個可驕傲的結局。
夏天總是過得很快,大約是一天中有好幾個小時的午睡,一天天迷糊著過得很快,一迷糊秋天了,工作還是沒有進展,家里的小花狗都長成大狗了,頑皮又可愛,對,那會兒還沒有流行萌這個詞。對于工作我沒有眼高手低,卻也不想隨隨便便摟個工作打發了自己,工作如婚姻,要找一個合適的,找到了就不會輕易離開,事實證明當初的堅持是對的,第一份工作一直干到現在,每天依然很開心,當時面試的時候我在小小的會議室等著,那間小小的會議室還用來存放圖書,很擁擠,但是我心里很平靜,就這兒了,是這個感覺。后來面試復試入職一直到現在,心里依舊平靜溫和。從最初的怯生生到現在每天微笑著跟同事,門衛師傅,保潔大姐問早,我很滿足。
最苦悶的日子,每天都在倒著時差看艷兒和文秀姐寫的東西,文筆極好,艷兒在尼泊爾后去了挪威,文秀姐在阿爾及利亞,不同的風土人情不同的感悟,兩人卻有著同樣好的文筆,那些文字是有力量的,揉柔了我那些狂躁和無法發泄的苦悶,陪著我一直走到了平靜溫和的入口。后來艷兒的妹妹去世,她遠在挪威,等回國已是入土為安,一篇候機時的短短的文章看得我心口疼,眼淚掉了一次又一次,艷兒是堅強的,我想給她個擁抱,感謝她的字給了我無數隱形的擁抱和心安。
其實這個夏天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糾結,我突然很想艷兒,想那個能給人平靜力量的姑娘,在挪威時,她會給舍友做元宵,花生餡兒,芝麻餡兒,鎮住了一群金發碧眼的小朋友大朋友。
今晚很熱,穿著最喜歡的棉布小裙子,聽著海上大船的汽笛聲遠遠飄來,心里開始有了沁涼的感覺,洗漱前看了一眼窗臺的熊童子和吊蘭,晚安,艷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