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眼看夏天就要到了。北京的春季也短，說不上哪天就入了夏。是時候整理一下衣櫥了。
每回換季，尤其是春夏季整理衣服時心里總是忐忑，去年的還能穿嗎？還能套進去嗎？選一件有代表性的衣服套一套，如果能穿進，暗喜，還好還好，不用買衣服了，身材也沒大走形。如果穿不進去，那心里總是有點懊惱的，明明去年就買了碼大的，還是趕不上身體橫向發展啊。
順手摸了一下衣櫥一角掛著的白底青花旗袍，明知道穿不進去的，還是取下來放在身前比了一下，我的身材起碼寬了三分之一了吧。落寞上頭，彌漫到胸腔，四肢，手足。手指有點顫動，收了回來。
記得那年和同事們到杭州游玩，走過一服裝街，小陶說她喜歡看江南衣服。我興致缺缺，即便是那時，江南的衣服在北京的服裝店里也不少的。小陶說，杭州好看衣服多，都到這兒了，一定要看看。
逛了幾個店，小陶試穿了幾件，都沒買。小陶是優雅美人，街邊衣服和她氣質不太搭。我和幾個同事每到一個店都會站在一邊看她挑衣服，等她。進到一家旗袍店，小陶的眼睛亮了起來，開始試穿，每次從試衣間出來，我們的眼睛都一亮，小陶每次都能說出和她身材的不匹配的地方：旗袍上半部分有點緊，腰線不夠突出等。
我們看她在一排天青色旗袍前站著，然后讓我們過去，說這些好看。我們幾個瞟了一眼衣服，跟她說，喜歡就再試試唄，反正我們就是閑逛，看美人試衣服，養眼。
小陶說她對很喜歡眼前的旗袍，但這個氣質，她駕馭不了。她拉著我非要我試穿其中一件，導購小姐也在旁邊附和說我穿了一定好看。幾個同事也笑著說，你就試試。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小陶說，你們看，我怎么說的？！有位同事也說之前從沒見過我旗袍，也很少穿裙子，真是人靠衣裳，換了衣服就像換了人。于是她們竭力慫恿我買下旗袍。
那時穿上旗袍不算緊繃，不過買回以后一兩年，我一次都沒穿過，因為工作時總會去產線去看看，旗袍裙子都不方便。在家時，就想穿家居服放松。
后來也是在一個春夏季整理衣物時，試著套了一下，就有點緊了。那時摸著衣服，想象等以后瘦一點，出席個宴會什么的可以嘚瑟一下，就像早年間穿上一條乳白色絲綢簡約長裙，穿上乳白色綴著粉色大花的高跟鞋，裊裊婷婷走到哪兒，都會收獲許多注目禮一樣。
再后來，發現這件旗袍太小了，看著都有一點迷惑，我曾經穿過它？有幾次想干脆扔了它，放到舊衣服里，好幾次又鬼差神使的拿了回來。
唏噓自己身材走樣的同時，也自問，如果某天還能再瘦到能穿這件旗袍，我還有勇氣穿上這條滿滿都是青春氣息的旗袍出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