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說她沒醉,卻一直搖搖晃晃掉眼淚。
我N次扶著佐笙搖搖晃晃上樓梯時,感覺累的力不從心,可我還是不明白,她怎么就能每次天亮時滿血復活,午夜時半死不活。
她買醉的原因很簡單,腳趾縫都能想出是為了愛情。
佐笙總是說,他愛我,我知道。
可她喝醉的原因也是因為愛她的男人,假如愛,怎么舍得佐笙這樣作賤自己。
佐笙愛了林子兮五年,默默跟著他五年,林子兮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大多時候我覺著佐笙在自作多情,可又覺著林子兮的沉默也是一種默許。
佐笙篤定林子兮愛她是因為林子兮從來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佐笙。
林子兮給別人介紹時,會說,她是佐笙,從不會說他是我女朋友佐笙。
開始佐笙總是抱怨,漸漸就習慣了。
佐笙很少白天記起我,午夜打電話就一句,阿塵,過來接我,老地方,或是,阿塵,過來陪我,老地方。
佐笙每次精致妝容清醒高傲的走進酒吧,爛醉如泥伴隨嘔吐被我扶出來。
我是佐笙忠實的守護人,無論在什么場合,只要我在,她都放開喝,她說,只要我在,她不怕醉了睡大街。
我也很負責的一次次送她回家。
佐笙午夜清醒的時候都在林子兮那里,只有醉了的時候她不愿見他,才會回自己窩里。
林子兮總是很忙,忙著賺錢,佐笙總是很忙,忙著圍著林子兮轉。
佐笙從來不告訴我她和林子兮的事,她不說,我也不問,但是在她N次酒醉后吐出來的真言,她們的故事斷斷續續也就成了完整的。
佐笙曾說,她初次見林子兮時就想用力靠近他,她從來都沒有覺著一個男人的一顰一笑都如此有魅力。
佐笙說的是對的,我第一次見林子兮時就知道大多女子都想靠近他,他不是陽光開朗的人,但他穩健深沉,再搭配棱角分明的一張臉,足以魅惑眾生。
他有資本對佐笙不理不睬,佐笙卻死心塌地。雖然佐笙也是女人里的女人。
這樣的男人沒有別的女人,不知道是因為他吃完腥擦的干凈佐笙沒有發現,還是真的沒有,如果這兩樣無論哪一種來說都代表他愛佐笙。
佐笙突然打電話說她要出去一段時間,從此就沒了音信,我問過林子兮,他只說,出去玩了吧,過段時間她自己會回來。
我不知道林子兮是知道佐笙去了哪里,還是他篤定佐笙一定會回來。
我很久沒去酒吧扛佐笙回家,也沒午夜接到她的電話。
我也知道她會回來,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
很長一段時間的某個午夜,電話想起時,我知道佐笙回來了,我趕去酒吧時,只剩佐笙趴在那里肩膀不停的抖動。
佐笙哭完,我帶她回家,上樓梯時她突然開口說,我和林子兮結束了。
前不久佐笙隨林子兮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也就和平時的一般宴會婚禮一樣,不同的是林子兮那樣自律節制的人卻喝多了,口里喊著她們參加婚禮新娘的名字。
圈子很小,佐笙隨便問問也就知道了。
佐笙明白,林子兮是真的沒有女人,五年來只有她,是因為所有的女人在林子兮看來都一樣,佐笙也不例外。
林子兮始終愛的只有那一個人。
佐笙走了,她去了鼓浪嶼,她想林子兮發現她不在會不會著急,會不會找她。
佐笙說當她在陌生的街頭,看見陌生的人群,強忍著不去想林子兮,幻想林子兮會來找她。
佐笙終究忍不了想念回來了。
佐笙回來時,林子兮問,回來了。
佐笙說,嗯,回來了。
林子兮說,玩的開心就好。
佐笙告訴我,那一刻她的心冰涼透頂,在陌生城市對林子兮那些滾燙的想念也冰涼了。
城市很大,圈子很小,佐笙總會從這個那個朋友的口中聽到他的消息,戀愛了,分手了,又換人了。
別人不提起,佐笙也不問,別人說起他,佐笙也不深究。
每當聽到這樣那樣的消息時 佐笙就會想盡辦法灌醉自己,一次又一次,酩酊大醉。
五年的愛情,從盛開到枯萎,佐笙都在唱獨角戲。
沒有劈腿,沒有第三者,沒有異地,什么都沒有,一句簡單的再見,五年就這么過去了,也這樣簡單的交待了。
佐笙看似忘記了林子兮,有序的生活,有節制的娛樂。
我突然收到林子兮的郵件是我和佐笙在大街上看人來人往。
林子兮的郵件是這樣,我要結婚了,請你告訴佐笙,如果她愿意就來吧,后面附了地址和日期。
我不知道林子兮為什么把郵件發給我,或許他是擔心佐笙一下子接受不了,我可以委婉的說,有個緩沖,或許他根本沒有佐笙的聯系方式。
我原封不動的將手機遞給佐笙,她看見到看完,我都沒有在佐笙臉上看見任何表情。
我問,你去嗎?
佐笙說,去啊,我要穿著婚紗去搶婚。
我說,那我替你擋住新娘還有親友。
佐笙說,就這樣決定了。
看見她臉上的決絕,我問,你不會真的吧。
佐笙鄙夷的抬眼看我說,你不會慫了吧。
我們就這樣策劃著偉大的搶婚。
林子兮大婚時我陪佐笙去的,佐笙穿了黑色的禮服,不是婚紗。
婚禮布置的溫馨美好,沒有鋪張,一切都以溫馨為主題,新郎新娘底下的署名,新娘的名字是陌生的。
佐笙站在婚紗照跟前發呆,或許她無數次想象過這個場景,現在都成真了,不過不是她和林子兮。
婚禮正式開始,牧師問對面女子是否愿意嫁給林子兮,一生愛他。那一刻我真擔心佐笙站起來說我愿意。
如果佐笙那一刻站起來,我一定一定為她擋住所有親友和新娘,讓她帶著林子兮逃跑。
佐笙沒有站起來說我愿意,也沒任何表情,一直盯著林子兮看。
婚禮結束時林子兮遠遠走過來,白色西裝穿的筆直,配上那精致的五官,他真的很好看。
林子兮說,佐笙和阿塵來了
我說,嗯。
佐笙說,今天真的很帥氣,新娘也很漂亮。
林子兮說,怎么一個人來,沒帶一個嗎。
佐笙認真看著林子兮說,他今天結婚。
我第一次看見林子兮對佐笙愧疚的表情,他說,對不起。
佐笙說,沒事,都過去了。
我們從婚禮出來時,佐笙從帶的包里拿出一包東西隨手仍進了垃圾桶。
我知道那是1314只千紙鶴,佐笙準備第六個情人節送給林子兮的禮物,是佐笙一只一只折的。
那晚,我們沒有相約,都不約而同去了酒吧,陪著佐笙買醉,一杯一杯下肚。
送她到樓底下時,她掙脫我朝旁邊的一棵樹走過去,抱著它說,林子兮你今天好帥,白色西裝本來是我們的婚禮你要穿的,你怎么站在這里,抱著我睡一會好嗎,一會就好。
那是一棵剛刷過半截白色漆的樹,佐笙抱著它笑著睡著了,我再也不愿打擾她,抱著旁邊的樹看著她。
我知道一旦天亮,林子兮再也不是佐笙的了,佐笙永遠沒有了林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