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竅

文/梅花

偷孩子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接著“哐當”又響了一聲。她想應該是立在門口的扁擔倒了。雖然她知道響聲,但還是不由得慌了神。

她的腿不停地顫抖,往后退了幾步,屏住呼吸,沒有聽見動靜。她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借著路燈昏暗的光,她在一堆衣服和被子中間順利地找到了孩子。

正當她伸出手剛要抱孩子的時候,睡在孩子身邊的人翻了個身,她把手趕緊收了回來。

床上睡著兩個大人,一個孩子。不知道是誰朝她的臉噴了一口氣,她以為床上的人醒了,便趕緊蹲下身子。

結果那人說了幾句夢話翻個身接著睡了。她就又站起來,伸出手抱孩子。

這次很順利的抱住了孩子,卻發現孩子什么也沒穿。什么也沒穿的孩子抱出來一遇冷他就會哭,他一哭就會驚醒睡著的大人。這樣一來,就暴露了。

她需要用什么東西把孩子包起來,然后悄悄地,飛速地抱著孩子跑出去。她在床上小心翼翼摸著,生怕摸到誰驚醒了他。

她摸到了孩子的小被子。可被壓在那個小女人的身子下。這個被子必須得要,而拉出這塊被子就可能會弄醒那小女人。

她輕輕的抽被子,一點一點的往外抽,那小女人動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翻了身。她拿到了被子。

她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見床尾有一塊地方空著,她飛快地把被子平鋪在床上,一把抱起睡熟中的孩子,麻利的包在被子里,迅速地跑了出去。

孩子一歲四個月,男孩,偏瘦,剛學會走路,說不清什么,應該也記不得什么。

“這孩子值兩萬八千元,賣了他,這筆錢雖然還不清幾十萬元的高利貸,但足夠翻本。”她一邊跑一邊想。

是的,她是一個偷孩子的賊。

交易

出門一遇到冷風,孩子被刺骨的寒風凍醒了。他張著嘴哇哇大哭起來。她趕緊解下圍巾堵住了孩子的嘴。

不知道誰家的看門狗狂吠不止,她擔心狗叫聲吵醒了誰。她抱著孩子順著巷子飛跑了起來,跑了大概三百多米上了馬路。

馬路對面的巷子口藏著一輛電動三輪車,她直奔了過去。一到車邊,她一抬腿就坐了上去。

男人壓著聲音說:“他們在光華水泥廠。”這是老高的聲音,她的四婚丈夫。

“突突突”那三輪車發動起來,加足了馬力往目的地開去。她不時的回頭看了又看那一排排低矮而又破舊的房子。這些破舊的小房子在夜色和昏暗的路燈下面目猙獰。

直走,左轉,一直直走,再左拐進了一條破敗不堪的巷子,簡陋的小三輪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顛簸著前進,速度很慢,噪音很大。

她喊了一聲,“老高!停車!”雖然她壓低聲音但還是讓聚精會神開三輪車的老高受了驚。

老高一慌,剎車很急,并且他只顧著剎車了沒有顧著旁邊的墻。“咚”一聲,撞在了墻上。

兩道強光手電筒的光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她想:“完了!”

跟著這束光兩個身影越走越近,等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兩個警察。“干什么的,這么晚出來?”

老高不停地吸鼻涕,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她卻生生的哭著說:“孩子拉肚子拉了三天,半夜不知怎地突然拉血了。讓他帶去醫院,騎個三輪兒卻撞墻上了。”

警察疑惑地看著老高,老高又狠狠地吸了一下鼻涕。那聲音簡直讓人無法想象,不由得惡心起來。

“如果著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啊哈哈!”她一邊哭一邊把手伸進被子在孩子的屁股上撕了一把。

孩子因為疼而大哭不止。孩子哭了,她的哭聲更大了。哭聲一聲高過一聲,在寒夜里格外的凄厲刺耳,兩個警察對視了一下,擺擺頭示意趕緊走。

老高的鼻涕突然止住了,他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三輪車,一步跨上去,腳一蹬,打著火,“突突突”地又往前走了。

她驚魂未定,上下牙齒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下意識的把孩子摟得更緊了。她吞吞吐吐地說:“老高,我說這孩子咱們不賣了,真是缺德,哪有賣自己親外孫的人?這傳出去不被別人笑掉大牙?”

“閉嘴!這孩子養在他那半大的媽和瘸子爹手上才是遭罪呢。買他的是有錢人,是這孩子的造化。”老高一邊開車一邊說。

“嗯。”她若有所思的低聲應著。老高的這些話給了她很大的安慰,她撥弄著孩子的臉蛋,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再著說了,小花才多大,十六歲不到,跟著那瘸子還有啥指望?你以為小花真的甘心情愿跟著他,還不是被這孩子牽絆著,等孩子一走,小花也能和這瘸子拉鍋不過了。等她再長大些,好小伙子隨便挑著,那個不比瘸子強?”老高聽女人不言語,便又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女人一聽心情陡然從谷底一躍而出到山頂,她仿佛看見女兒小花的臉嬌艷紅潤,而不是現在的枯黃。

“哐當”一聲,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一個廢棄的大院子里。老高從車上下來,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指著一件亮著燈的小屋說:“你把孩子送過去。里面的人給了錢你拿上就出來。”

女人“哦”了一聲便往那小房子走去。

昏暗的燈光下擺著一張長條的破桌子。桌子上放著鹵雞爪、花生米、豬肚和拍黃瓜等下酒菜。桌子底下橫七豎八倒著啤酒瓶,垃圾袋等物。一股霉餿味從桌子底下,床底下,還有人身上散發出來。

一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黑胖女子接過孩子,掀開被子一看,說:“確實是個帶把的,把錢給她。”

屋里一個面黃肌瘦的男人遞給她一個破袋子,惡狠狠的說:“快走!”

她接過袋子,用手捏了捏,感覺厚度差不多是兩萬多元的樣子,想當場數數,卻被制止了。她抱著錢袋子折轉身子往三輪車走去,走了沒幾步又停了下來,猶豫著往回走。

老高從車上跳下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去將女人拉了回來,一邊走一邊說:“敗家娘們,不要命了?這些人是什么人?趕緊走!”

老高連哄帶騙的將女人弄上了三輪車,一路風馳電掣的回了家。

他們的家在離這兒三十公里的農場,趕天亮之前他們得回到家里,假裝從沒有離開家,假裝今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老高加足了馬力全速前進。風聲、三輪車車廂來回碰撞的聲音還有那破馬達的聲音攪的女人心緒不定。她說:“老高,萬一小花問起來怎么說?”

“怎么說?就說不知道。你問她,怎么看個孩子也看不住。瘸子死哪去了?合著不是自己骨肉就不管了。”老高說完,全神貫注的開著那輛破三輪。

女人也陷入了沉默。一時間那些吱吱呀呀的噪音似乎也消停了下來。

心生愧疚

趕在五點之前,老高和女人到了家里。女人打開門進去剛要開燈,老高制止了,壓低聲音說:“開什么燈?還不趕緊睡?”

“我想看看那錢合適不。”女人支支吾吾地說。

“瞧你那點出息,等晚上看爺們怎么翻本。兩萬八,我一夜之間變成二百八十萬。”老高一邊得意地說,一邊麻利地拉開被子。一躺下他就把錢袋子接過來摟在懷里。

不一會兒,老高就睡著了,不時的傳來呼嚕聲,像被狼咬斷喉嚨的公羊發出的聲音。

女人久久不能入睡,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突然對女兒小花心生愧疚。自和丈夫離婚后,她就成天混跡在賭場,和來自全國各地的男人豪賭,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戀愛,從未對女兒加以照拂。十四歲的女兒不知被哪個天殺的搞大了肚子,因為瘸子出了十萬塊的彩禮,她便著急忙慌的將女兒草草給了瘸子。借了高利貸在賭場翻本失手又將瘸子的房子騙到手里還了高利貸,生產不久的女兒不得已搬到了民房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這樣想著,女人流下了淚水,她想:“我張敏麗真是豬狗不如。虎毒不食子,我竟然賣了自己的親外孫。”想著想著悲從心來,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吵醒了老高。他嚷著說:“好好兒地,怎么哭上啦?”

“好好兒地?小花不是你親生的,你當然不心疼了!她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有今天全是被我害得!”女人悲從心來,忍不住嚎啕大哭。

老高趕忙捂住了她的嘴,悶著聲說:“作死!這時候能哭。這事兒能說?那是要坐牢的。”他的話不是威脅,張敏麗再豬油悶心,這個理她是明著得。

張敏麗止住了哭聲,開始絮絮叨叨地數落老高:“都是你這山西騙子,騙了老娘的身子,哄著收了瘸子的彩禮,害得老娘賣了女兒。你輸了彩禮不說,還又欠了高利貸,又騙著賣了瘸子的房子。這還不說,你又騙著賣了老娘的外孫。”

“看看你這話說得,注意是你拿的,賭博你也參與了,房本也是你偷來的,這孩子還是你偷得。我那,都是在幫你,是因為愛你。”老高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混淆是非,黑白顛倒,說得張敏麗啞口無聲。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天籟,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電話來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小花的電話。

張敏麗剛一接上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小花的哭聲,邊哭邊說:“媽,小寶兒丟了。”

“丟了?怎么丟了?你們兩口子干嘛去了?是不是吵架了?”張敏麗撒起謊來滴水不漏。

賊喊捉賊

小花哭訴著孩子找不到了,瘸子早上和她吵了一架,也離家出走了。

張敏麗說:“你等著,我和你高叔叔這會就來接你。這瘸子還翻了天了!”

說完,張敏麗掛了電話就和老高發動了那輛破三輪車。三輪車“突突突”冒著黑煙,一路揚武耀威的駛向砂礫路。

一到小花家,張敏麗便破口大罵,罵瘸子缺德不仗義,罵小花兒粗心大意丟了孩子。她一邊罵一邊收拾著小花的家,看看自己是不是留下偷拐孩子的蛛絲馬跡。

小花極力的回憶昨晚睡前和起床后的情景。她記得睡前沒有關窗戶,早晨起來窗戶打開著。張敏麗罵道:“怎么就沒有凍死你呢?”小花記得睡前插上了門,門后立著扁擔,早上起來的時候扁擔是倒在地上的。張敏麗罵道:“那么大聲音,怎么就吵不醒呢,怎么不睡死過去?”

小花已經習慣了她媽媽張口就罵,出手就打的生活方式,她并不在意張敏麗說什么,她只想記起一些線索找到孩子。

“瘸子是不是把孩子放在了奶奶家?他去哪里了?”老高又吸著鼻涕,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不停地打嗝。

“沒有。瘸子早上起床我讓他找孩子去,他不去,還偏要那個。我沒有同意,他抽了支煙上班去了。”小花紅著臉說。

“上班去了。這死人啊?家里丟了個孩子,還想操x?不知道找找去,問問去?”張敏麗尖著嗓子,黑著臉怒罵道。

“找什么?找來也不知道是哪里帶來的野種,丟了大家都清凈。”炸雷落地一樣的聲音,這是瘸子的聲音。他剛一進屋就傳來濃濃的酒氣。一張黑瘦的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見他進來,老高和張敏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幾步,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老高吸鼻涕的頻率更高了,接二連三的打嗝。張敏麗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唯唯諾諾地說:“老李,孩子丟了,咱們好歹得找找。”

“找!肯定得找!不過晚一些再找。這孩子丟了也好,銷了戶,明年小花再生一個大胖小子,有名有姓的娃。”瘸子一臉的猥瑣,抑制不住的得意。

小花黑瘦的笑臉逐漸變得蒼白,她知道她可憐的兒子與她今生再無見面的機會,頹然暈了過去。

張敏麗趕緊跑過去想接住暈倒的女兒,瘸子卻比她快了一步。小花倒在了瘸子的懷里,瘸子的嘴角撇出了一抹冷笑。他把小花放在了床上,順手在她的胸部摸了一下。

張敏麗臉紅了,慌忙撇過了頭。老高尷尬的賠笑道:“那什么時候找孩子,你知會一聲,我們也過來幫忙。”

瘸子皮笑肉不笑的說:“找孩子不勞駕二位!自由派出所的警察忙活去,大家各忙各的去吧!”

老高應著聲,拉著張敏麗要出門。張敏麗不安地說:“孩子可以慢慢找,可是,小花!她現在暈了過去,是要去醫院的。”

“小花你早已賣給我了,十萬的彩禮,六十萬的房子!你還有臉面來說三道四嗎?”瘸子冷冷地說,眼里帶著譏笑和不屑的神情。

張敏麗羞愧的低下了頭,咬著嘴唇,流著淚,跟著老高出了門。

張敏麗前腳剛走,瘸子就用他那黑瘦的手上粗糙的手指掐住了小花的人中穴位。小花慢慢的醒了,睜開眼睛一看,房間里只剩她和瘸子。她識趣地往里挪了挪身子。

瘸子關上了窗戶,鎖上了門。瘸子爬上床說:“小花,這都是報應。是你們欺騙我,黑我的報應。”

說完,他拿來一直葡萄糖漿讓小花喝上。小花順從的喝下了葡萄糖水,又乖乖的脫掉了衣服,躺在床上。瘸子淫笑著說:“這就對了。叔叔喜歡聽話的孩子。”

一敗涂地

老高出門發動了小三輪載著張敏麗回家了。一到家,老高的手機興高采烈地又唱起來《最炫民族風》。老高接完電話樂的手舞足蹈,他咧著嘴笑著說:“機會來了,咱們去翻本吧!等咱們翻本有錢了,接上小花,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去!看瘸子還能囂張幾天,惡人自有老天罰。”

“老天要有眼,你今天出門不是被車撞死,就是喝水嗆死!”張敏麗惡狠狠的詛咒道。

“呸!呸!呸!”老高一臉吐了幾口口水,吐完口水才說:“糊涂娘們,出言不吉利。”

兩個人一邊吵著嘴一邊收拾著出門聚賭。張敏麗懷里抱著賣了外孫得來的兩萬八千元人民幣坐在小三輪車上,和老高商量:“今天這場很關鍵,你上還是我上?”

“我上吧,勝算更大。你今天太緊張了,容易被對手抓住。被人家抓住這是賭博的大忌。”老高說。“行吧,聽你的。”

賭場里三個男人吞云吐霧,煙霧繚繞。張敏麗一掀開門簾進去,忍不住嗆得淚水直流。這三個男人哈哈一笑。一個五大三粗的矮胖子摸著啤酒肚,咬文嚼字地說:“久仰賢夫婦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老高吸著鼻涕,結結巴巴的說:“不敢當!不敢當!”

“這位是馬老板,聽說高先生牌技高超,今日特來領教。虛禮咱就不講究了,這就開始吧?”一個瘦高個,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說。

“好!開始。”矮胖子說著,擺著四平八穩的小方步走到牌桌上來。

他的右側坐下了瘦高男人,左側坐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老高坐在他的對面,張敏麗緊緊地抱著錢包站在老高的后面。

坐定之后,各自調氣順氣之后,這才正式開局。

剛一開始,老高牌運奇好,把把都贏,不過兩個小時的功夫老高的面前已經有厚厚的十五萬人民幣了。老高暗自得意,臉上卻不露聲色。這是牌場的規矩,贏了不能喜形于色,輸了不能怨天尤人。牌場瞬息萬變,一時的輸贏并不代表什么,面前放著的人民幣那都不是錢,不過一堆紙而已,最后到誰的腰包還不一定呢。

但張敏麗并不這樣認為,她喜上眉梢,洋洋得意。按照這情形發展下去,到晚上便可贏他五六十萬。有了這些錢,還了高利貸,余些本金,下次運氣再好一些,再贏他五六十萬,這日子就紅火起來。以后絕對要收手,不能再玩了,萬一再玩,輸了這些錢怎么辦?

張敏麗這樣出神的想著,根本沒有顧上牌局的變化。等她回過神來,數了數桌上的錢已經有四十七萬了。她忍不住的笑了,心花怒放。她又開始想入非非,買套房子,給瘸子還了錢,把小花接回家好好養著……

當張敏麗看見老高面前的錢有七十三萬的時候,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老高,提醒他見好就收。老高會意,伸個懶腰,點了煙,慢條斯理地說:“今兒就到這兒吧,頭疼,明天再玩。”

這些賭紅了眼的人哪里肯?三個人猛地站起來,惡狠狠地說:“有贏錢就走的道理?”馬老板的身后站了兩個高大威猛的黑胖子,眼睛里發出兇殘的光。

老高只得乖乖的坐下,灰溜溜的繼續玩牌。這一折騰,長了別人的威風泄了自己的氣。老高的牌運逆轉,面前的錢一點一點都轉移到別人面前,只得拿出賣外孫得來的那兩萬八千元。

當張敏麗給他這些錢的時候,老高吸著鼻涕,結巴著說:“要不然這局你來?”說完他看著另外三個人,見他們沒有吱聲,算是默許,他趕緊站起來,把張敏麗推到了桌前。

張敏麗上場也沒有挽回牌運,錢袋子也被對手贏了去。輸紅了眼睛的張敏麗哪里就能這樣住手?她大手一揮叫來了高利貸,簽了名字拿了十萬元人民幣。

不出二十分鐘,輸的一毛不剩。又簽了名字,拿了十萬元高利貸。結果,又輸了。

如此反復幾次,她已經借了五十萬高利貸。高利貸商再一分也不愿意借給她了。因為農場里方高利貸的那幾個人是相通的。大家伙都知道她目前一共欠了七十八萬元人民幣的高利貸。

那五大三粗的矮胖子,滿臉橫肉的家伙,還有假裝斯文的瘦高稿子見此情形,連聲說著抱歉,連聲求著原諒,卷著錢走出了賭場。

張敏麗和老高又一次垂頭喪氣的回家了。一進家徒四壁的家,張敏麗便哭爹叫娘的喊了起來,時而哭,時而罵。老高坐在“嘎吱,嘎吱”響個不停的床上吸著鼻涕,打嗝不止。

結局

張敏麗和老高在家里瘋鬧了三天之后,高利貸上門要債。這些人見慣了像張敏麗這樣因為賭博而家破人亡的家庭。他們吊著一張冰塊一般的臉,嘶啞著聲音說:“今天可以拿出來多少?先給我。”

張敏麗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錢,數了數,支吾著說:“七十四元。”

一個瘦高個字,帶著眼鏡,手里拿著棍子的小伙子走過來,掄起棍子,在她的背上猛擊了一棍子,說道:“你玩大爺呢!嗯?借了三十八萬元本金,連本帶利現在是五十二萬元人民幣。我這不是錢啊?是搶來的啊?七十四元?你打發叫花子呢?”

張敏麗的背上一陣痛,她忍著痛,跪在地上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通融一下。我一星期籌到錢就還給你。”

“馬上打電話,借到錢馬上給爺送來,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說著,那個瘦高個扭扭頭。一個紅臉的家伙便走上來,狠狠地踩在張敏麗的手上。

她的手上滲出了血,攥心的疼。老高嚇的臉如死灰,吸著鼻涕,打著嗝,給張敏麗說:“你給小花打個電話,讓她想想辦法。”

張敏麗又一次給小花打通了電話。失去兒子的小花已經神志不清,她哈哈笑著說:“等著,她一會就來解決麻煩。”

瘸子發泄完之后,披著衣服走了,留給了小花一百元錢。小花有些神經錯亂,她忘記了失子之痛。她精心的化了妝,踩著一雙不合腳的高跟鞋,來解決麻煩。

小花一進屋,那幾個人的賊眼便滴溜溜亂轉。

那個戴眼鏡的家伙說:“錢帶了了嗎?”

小花媚笑著說:“哥哥,你說什么呢?”

戴眼鏡的家伙走到小花面前,用力的擰了一下小花的大腿,臉湊在小花稚嫩的臉上聞了聞。淫笑著說:“姑娘,挺香啊!”

小花像失心瘋一樣將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雪白的肩膀和小巧的乳房,往戴眼鏡的家伙上硬靠。那家伙像嗅盛開的薔薇花一樣嗅著小花的頭發,然后,猛地將小花打橫抱起,放在了骯臟的床上。

那幾個人哄笑著輪番上床,小花痛苦的呻吟著,又像瘋子一樣“癡癡”地笑著。

張敏麗的眼睛里要噴出火來,她站起來,猛撲到床上,廝打著幾個混混。那幾個混混奸笑著說:“不急,一起。”說完,兩個黑胖子三下五除二撕下了張敏麗的衣服。

老高坐在地上一袋接著一袋抽著煙,吸著鼻涕,止不住的打嗝。

幾個發泄完獸欲的混混耀武揚威的出門去了。

張敏麗羞愧的一頭撞在了墻上,鮮血順著灰黑的墻往下流,她的身體慢慢的倒下去,倒下去,折疊在一起。

小花赤身裸體媚笑著,跑著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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