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的落葉
穿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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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10 03:53 · 字?jǐn)?shù) 5582 · 閱讀 29 ·? 故事文刊
01
一列綠皮火車,載著千人的世界,正緩緩的駛出了站臺。
站臺上的送客,紛紛擾擾的揮舞著手,久久不肯離去。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有歡快的笑臉,有離別的哀愁,有茫然的惆悵,有飛舞的眼淚,還有一聲聲追趕著的呼喚……
我無人送別,習(xí)慣于獨自出行,心情自然也談不上好與壞。慵懶的坐在臨窗的位置,信手打開手機(jī)里的簡書,無聊的游覽起首頁中高手們的文章。火車在加速,兩邊的建筑物像驗鈔機(jī)里的鈔票一樣,一閃而過。
02
“嗚嗚……”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的抽泣聲。我驚奇的抬起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對面,坐著一個長發(fā)飄逸、穿著入時的年輕女子,她正側(cè)著身,木呆呆的凝望著窗外,任由臉頰上的眼淚悄無聲息的滑落。雖然,我只看到了她的半邊臉頰,但足以確信,她的美麗必定光彩照人。
憐香惜玉是紳士男人的本能。我頭腦一熱,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猶豫了半天還是遞給了她。此時,她毫無察覺,目光只管沉沉的盯著窗外,那種感覺像似幾頭牛都拽不回來。我的手懸在空中尷尬的停了下來。“喂!”我小心翼翼的沖著她打起招呼,她聽到我的聲音后并沒有轉(zhuǎn)過臉來,而是怔了怔神色,抬手偷偷的擦掉了眼角上噙著的清淚。
漂亮女人的眼淚最具有殺傷力,看到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我的心中也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絲淡淡的憂傷。稍許,似乎處于理解與同情,我不由自主的探起身子,把紙巾輕輕的塞進(jìn)了她的手里。
她絕對沒有想到我的舉動,下意識的扭過頭瞟了我一眼。“啊!”瞬間讓我大吃一驚的不是她眼眸中的迷離,臉頰上的淚痕,驚艷至極的美貌,而是那半邊臉頰上凸凹不平的傷疤。
她一定聽到我的失聲,卻不以為然,自顧用纖細(xì)的手指慢慢的打開紙巾上的封口,抽出一張輕輕的擦試著眼眶邊的淚痕。
“對不起,向你道歉。剛才,剛才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請你原諒。”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驚嘆,可能已傷到了她的自尊,便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吞吞吐吐的對著她說。如果當(dāng)時有面鏡子,一定會看到自己的臉皮比豬肝還要紫。
她面無表情,沒作回答。待擦拭完,用長長的秀發(fā)遮擋住臉上的傷疤后,才緩緩的轉(zhuǎn)過身子淡淡的說:“沒關(guān)系,你的表情,我見多了。”“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弄出聲來的,請你相信。”我誠懇的再三表白著,生怕她誤會自己的行為,看低自己的人品。
“嗯。”她似乎接受了我的道歉,抬起眼皮,開始仔細(xì)的打量起我。“我叫阿斌,不知該怎么稱呼你,方便透露一下芳名嗎?”心境稍安下來的我邊問邊觀察著她。
她,看上去二十四五歲樣子,一身休閑而不落俗套的打扮,秀發(fā)垂肩,清瘦的瓜子臉被發(fā)髻遮擋了一半,高挑的眉梢下鑲嵌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豐潤的嘴唇上吐了一層淺粉色的口紅。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與自然,如果沒有發(fā)生剛才一幕,我永遠(yuǎn)也不會想到,秀發(fā)下會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叫我田雨吧,我喜歡大家這樣稱呼我。”她低著頭呢喃細(xì)語,手指卻在反復(fù)的擺弄著剛才用過的紙巾。“田雨,名字真好聽。”我隨口恭維了一句。其實,田雨這個名字特別耳熟,可就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里聽到過。當(dāng)我倆目光再次相遇時,從她憂郁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份隱藏于心的千般酸痛。
“花生米雞腿飲料啤酒!有需要的沒?”車廂那頭由遠(yuǎn)至近不斷的傳來乘務(wù)員的叫賣聲。綠皮火車,雖然比不上動車高鐵速度快,但它的強項是沿途小站多,如果你的家鄉(xiāng)正在沿途,或許乘坐它享受直站到達(d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田雨,我能問你件事嗎?”強烈的好奇心,讓我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你是想問傷疤得事吧?”沒等我回答,她接著又說:“如果你喜歡聽,我這就講給你。”外表看似文靜單純的她,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眼光也太犀利了。此刻,我不愿再多想些什么,手托著下巴,向她微微點了點頭,便側(cè)耳傾聽起來。
田雨端起桌上的杯子,深深的呷了一口茶水,便扭頭瞭望起窗外的過往云煙,略有所思的鄒起了眉頭。片刻,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她的目光逐漸變得迷離而深遠(yuǎn)。
03
我以前的名字叫田春雨,自前男友去世后,我就把名字改成了田雨。因為前男友名字叫李云龍,剛好與電視劇《亮劍》中的李云龍名字一樣,劇中李云龍的老婆名字叫田雨。我和前男友最終雖然沒有成為夫妻,但他在我的心里永遠(yuǎn)都是最愛的人。
聽到這里,我的心驟然緊張起來。心中暗想,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孩?能夠為了一個男朋友,做出如此的選擇。怪不得最初聽到田雨這個名字時,總覺得耳熟,這可能也是跟《亮劍》中的女主角田雨有關(guān)。已陷入沉思中的田雨,并沒有理會我臉上的反應(yīng),而是繼續(xù)回放著她昔日里的往事。
我和李云龍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大家各奔東西。但是在兩年前的一個春天,我們再次相遇。記著那天風(fēng)好大,媽媽燉好了雞湯,讓我趁熱給在縣城住院的外婆送去。我家離縣城三十多里路,路況甚好,都是一水的柏油馬路,平時只需花上三十分鐘時間。
我興高采烈的收拾好東西,在媽媽的叮囑下,推起自行車急匆匆的出了家門。姥姥是位善良慈祥的老人,從小到大都非常喜歡我,最讓我難以忘懷的是她那堆暖到心窩子里的絮叨,還有讓我永遠(yuǎn)都逃不出她慈祥的目光。我愿意依戀著她的溺愛,她也喜歡寵養(yǎng)著我的天真,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很濃。
西北風(fēng)來勢兇猛,我瞇縫著眼睛,彎著腰使勁的用腳輪番踩動著腳踏,緩緩的逆風(fēng)而行。俗話說“春風(fēng)不刮,明芽不發(fā)”。我喜歡春天里的煥然一新和它的生機(jī)勃勃。
距離縣城不遠(yuǎn),風(fēng)勢逐漸減弱。我直起了腰,松了一口氣,騰出一只手?jǐn)n了攏被風(fēng)吹散了的頭發(fā)。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從身邊飛馳而過,卷起的塵土讓我猝不及防,瞬間眼睛不知被什么東西迷住了,車把一歪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隨即,我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
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我邊揉著眼睛邊想: 真倒霉,這下完了,雞湯全撒了,真對不起媽媽的一片孝心呀!就在我剛要開口罵娘的時候,有人上前把我慢慢的攙扶起來,嘴上還一個勁的詢問我有沒有事,摔傷了沒?“謝謝你,還好,就是胳膊有點疼。啊,你不是李云龍嘛?”當(dāng)我挪開眼簾前的手,這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大學(xué)同學(xué)李云龍。
“田春雨,怎么會是你?你這是要去哪里?”李云龍也是一臉的吃驚。“去醫(yī)院,去給我姥姥送雞湯去。”我說完了話也想起了車筐里的雞湯,趕緊上前撿起飛出車筐外的包裹。
”感謝上天,一切還好。”當(dāng)我打開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時,這才發(fā)現(xiàn)細(xì)心的媽媽,并沒有把湯裝入飯盒,而是連同電飯煲一起給姥姥拿過來了。
自行車是李云龍幫忙給扶起來的。當(dāng)我把包裹重新放回車筐時,他一臉尷尬的對我說:“春雨,剛才那輛車是我開的,沒曾想把你給刮倒了,實在對不住!一會我請你吃飯賠罪。”看著李云龍那副虔誠的樣子,我噗呲的笑出聲來。”看你說的,不管你的事,是讓塵土迷了眼,自己摔倒的。不過,飯還是要吃的,剛好聊聊你的近況。”我不以為然而又不失親切的對他說。
“呵呵,好的,好的。多年不見心里還真的有好多話要聊。”李云龍邊說邊掏出手機(jī),儲存了我的電話號碼。
和李云龍話別后,一會功夫就到了醫(yī)院。現(xiàn)在正是病人午休時間,整個病區(qū)出奇的安靜,偶爾走廊里會響起護(hù)士小姐匆匆走過的腳步聲。我輕輕的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來到姥姥病床前,仔細(xì)的端詳起姥姥的臉頰。
姥姥睡的很沉,花白的頭發(fā)如同霜染,臉頰上的皺紋被歲月雕刻的惟妙惟肖,下巴上的皮膚松弛低垂,已盡顯老態(tài)龍鐘。姥姥今年七十二歲,其實身板還算硬朗。前幾天自己騎自行車去趕集,臨近市場時,人頭攢動,車流如潮。一不小心連人帶車讓人給撞倒了,那個肇事的年輕人低頭一看是個老太太,嚇得魂飛魄散,丟下自己的自行車,分開人群,轉(zhuǎn)眼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姥姥的腿卻摔成了粉碎性骨折。
不大一會兒,房門響起,我扭頭一看是大舅,連忙站起身輕聲的向他打起招呼:“大舅。”大舅顯然沒想到我的到來,驚喜之余后問道:“春雨,你什么時候來的?你爸媽挺好的吧?我剛才去廁所抽了根煙。”
大舅的嗓門,從來都是洪亮清脆,他的話音未落,姥姥已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她用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嘴唇,口齒清晰的問:“志華,你這是和誰說話呢?”志華是大舅的名字,這些天一直都是他在醫(yī)院里陪床。我見姥姥醒來,便轉(zhuǎn)過身撒嬌賣萌的拽著她的手說:“姥姥,您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不想要我了是吧?”姥姥稍稍皺了一下眉頭,看清楚是我后,才笑呵呵的連著說了幾聲老了老了,耳朵都老的不中用了。
我打開包裹,拿過床頭柜上的瓷碗,給姥姥盛了大半碗雞湯,然后用小勺慢慢的喂了起來。這期間,姥姥雖然沒有吱聲,卻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視著我。從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兩顆搖搖欲墜的淚花。
姥姥喝完雞湯后,猛夸媽媽燉的湯好喝,還不停的嚷嚷著讓我和大舅都嘗嘗味道。謙讓不過,我只好盛了半碗,輕輕的抿了一口,順手把碗遞給了大舅。別說,媽媽燉的湯味的確不錯,香而不膩,濃濃的滑滑的,咽到肚里,還真有點回味無窮的感覺。
一碗熱湯下肚,姥姥的臉色立馬變得紅暈起來。“叮鈴鈴,叮鈴鈴……”褲兜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我接聽后才知道是李云龍打來的,他說一會要過來接我去吃晚飯,順便看望一下姥姥,還問了病區(qū)及病房號牌。
姥姥見我接電話時的神態(tài),知道一會我就要離開,她緊緊的攥著我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松開,仿佛像不敢撒手的鳥兒。其實,她不是怕我飛了,而是我的長相和性格太像她了,或許她從我的身上能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知道肯定是李云龍來了,趕緊起身過去迎接。“春雨,這是送姥姥的禮物。”李云龍邊說邊跟隨著我走到了姥姥病床前。
“姥姥,這是我的同學(xué),李云龍。”我首先給姥姥做了介紹。“姥姥好。”李云龍向姥姥問候時神色顯得有些不太自然。“這是我大舅。”“大舅好。”我剛剛介紹完,李云龍便壓低聲音附在我的耳邊催自己趕快離開。我想也是,人家和姥姥大舅并不熟悉,待在這里陪聊有多尷尬。于是就匆匆忙忙的和姥姥大舅做了告別。
走出醫(yī)院,我這才發(fā)現(xiàn)夜幕早已降臨。斑斕的霓虹燈下,人流已摩肩接踵。
04
“藍(lán)村車站到了,下車的旅客請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按序下車……”隨著列車員的廣播,火車緩緩的開進(jìn)了站臺,車廂里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這站下車的旅客早已拖著拉桿箱陸陸續(xù)續(xù)的涌向了車門。
此時,講了半天故事的田雨明顯有些累了,但她的眼神里卻依然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趁她調(diào)換坐姿時,探身取過暖瓶,悄悄的給她倒了滿滿的一杯子熱水。
田雨望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水杯,沉思不語,仿佛眼前的繚繞又勾起了她對往事的回憶。我不敢打攪她的思緒,耐心的坐在哪里,靜靜的等候著熱氣的消散。最終,田雨也沒喝那杯茶水,她雙手捧著茶杯,慢悠悠的又開始講起了往事。
我與李云龍并肩走出了醫(yī)院后,左拐右拐不久,就一頭扎進(jìn)了一個門臉不大,但內(nèi)裝修講究的粵菜餐館。餐館生意不錯,較好的位置都已坐滿了客人。我們被迎賓員帶到一個靠近廚房的位置坐了下來。
“春雨,想吃啥盡管點,多少年沒見面的老同學(xué)了,難得聚聚。”李云龍遞過菜單,大大方方的沖著我說。
“云龍,你啥時候發(fā)大財了?這么慷慨,還記得當(dāng)年我們在學(xué)校里爭著吃方便面的事情嗎?”我見他這樣豪氣,便故意拿過去的事情來挑逗他。
“呵呵,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想想那時候真夠苦的,這就叫苦盡甘來,今天必須吃頓好的。”他見我沒接菜單,自己便主動的翻開菜單,用手指著菜名,沖著服務(wù)員說:“這個,這個,這個, 還有這個,再加上這個。”
“哈哈哈……云龍,感情今晚就請吃這個?”從來沒見過這種點菜方式,瞬間讓我笑的前仰后合。
“春雨,別笑話我好不好?快說說名花有主沒?我可一直都在惦記你呀!”李云龍快速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弄得我倒不好意思起來。
“看我這長相,滯銷產(chǎn)品,那有人要啊?”我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的自嘲起來。
“太好了,今天算是我正式向你求婚了?云龍趁火打劫的沖著我一個勁的傻笑。
05
突然,后廚傳出砰的一聲巨響,隨后就有幾個身上帶著火苗的人跑了出來,他們所到之處迅速的被引上了火苗。餐桌上的臺布著了,窗簾著了,座椅板凳著了,墻上的裝飾品著了,瞬間火上房了……
此刻,大廳里早亂成了一鍋粥,人們尖叫著一齊涌向了門口。門廳本來就小,這么多人同時向這邊涌來,結(jié)果全都卡在那里。
當(dāng)我和云龍醒悟過來,為時已晚,眼瞅著火勢越燒越旺。我嚇得兩條腿哆里哆嗦的邁不開步,云龍使勁的拽住我的手就跑,結(jié)果慌亂之中,不知被什么東西把我絆倒在地。隨即,房梁上的檁條掉了下來,正砸到我的后背上,當(dāng)時就昏厥過去。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記得我是被云龍弄醒的,他的雙手正在使勁的抬起壓在我身上的那根檁條,“田雨!快跑!”我從來沒聽到過那么撕心裂肺的聲音。
當(dāng)我掙扎著爬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云龍身上也被幾根檁條砸中,他的雙腿正在火堆中燃燒。原來,他是爬在地上為我抬起了那根檁條。“云龍,云龍!”我發(fā)瘋般的拖拽著他的手。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遠(yuǎn)處不斷的傳來坍塌聲,我束手無策,只有大聲的哭喊著云龍。云龍在低下頭之前,竭盡全力的呼喊到:“快跑,告訴姥姥,我對不起她!”大火最終把云龍吞沒了。至于自己是咋逃出來的,至今我都記憶不起。
事后。據(jù)官方報道,那場火災(zāi),一共死了28條人命,其中就有救了我性命的李云龍。我臉上的傷疤,就是那場火災(zāi)留下的禮物,如果沒有它的存在,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我,這也是我至今為什么不做美容的原因。
姥姥出院后,我把云龍那天救我及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姥姥。姥姥聽后,一句話也沒說,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一下午的覺。
后來,我離開了這座小城,到省城找了一份俄文翻譯工作。但每年春天,每逢今日,不管身在哪里,我都會趕到他的墳頭,嘮上幾句心里話。最后,念念不忘的告訴他,真想那頓沒吃上的“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加上這個”的大餐。
06
田雨,收回了目光,輕輕的告訴我她的故事講完了。而后,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一飲而盡。
“嗯,田雨,你活的好辛苦,也好幸福。”聽完她的故事后,我的心情越發(fā)的沉重,一時不知該對她說些什么。田雨聽后,臉頰上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微笑。
省城站到了,田雨什么話也沒說,沖我微笑著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下了火車。透過車窗玻璃,我仿佛看到了一片飄零的落葉,匆匆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