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氣象臺發布的高溫橙色預警,感受著一天比一天熱的氣候,才發現辦公室就是一個涼爽的天堂,雖然空氣算不上清新,也好過室外的熱氣逼人和揮汗如雨。
晚飯后上被孩子拉著,我才極不情愿的走出來,8點多夜暮才剛剛降臨,遠近的霓虹燈斑斕起來了,廣場上精彩紛呈的活動也更加豐富了。熱鬧了一天的城市并沒有因夜色而沉靜,正如燈光中的人群一樣正沸騰著……我們捧著冰淇淋,一勺勺的汲取著甜蜜和涼意,偶爾不顧形象的互相喂食著。陣陣晚風吹過,溫柔中透出一絲清涼,沉浸在這一刻的愜意里,一顆躁熱的心也漸漸平息下來,全然的融入到孩子童真的世界里。
這讓我想起我的的童年的夏夜。
仲夏時節,每當夜暮降臨,各家小孩就跟著大人,提著竹席,搖著蒲扇三五成群的到屋后的公路邊的白楊樹下去納涼。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吹著路邊涼爽的夜風,聽著稻田中陣陣蛙聲,看著漫山遍野的螢光閃閃,或聚在一起拉拉家常,或聊聊新聞,或做做針線活;小伙伴最家常便飯的玩法就是“輕羅小扇追流螢,臥看牽牛織女星”了。
小伙伴們成群結隊的追著跑著鬧著,捉到了螢火蟲就放進透明的紗布袋子,有十幾只聚在一起就可以當“手電筒”照路了,玩困了就再把它們都放飛。跑累了就偎到大人身邊去聽聽好笑的段子。印象最深的是村里“鄭酒缸”喝多了酒在公路邊又吐又鬧,數了一晚上的白楊樹也沒找到自己家門的趣事。
笑夠了再去纏著王大爺給我們講《牛郎織女》的傳說或是《楊家將》的故事,盡管后來看了很多版本的此類電視劇,可都沒有故事中的形象深刻,直到現在每年“七夕”,我都在想要是能找個葡萄架躲在下面聽聽牛郎織女的情話該是多么神奇美妙的事啊。或是躺在竹席上看天空中繁星點點,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好像在和我們捉迷藏,偶爾一顆流星劃過,引起人們一陣嘆惜,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不知哪個地方又有人要西去了。
記憶中的夏夜是最快樂的,在漫長的暑期中可以盡情的玩耍,直到夜里十一二點涼氣起來,困得兩眼皮打架了才會跟著大人回家睡覺去……而我更多時候是躺在竹席上仰望幽黑的天空,獨自編織著天真而單純的夢,氤氳著只有自己才懂的年少情愫和成長學習中的煩惱。
這種日子在我進縣城上高中的那年結束了。后來經歷了高三的洗禮高四的磨練我選擇性的自動屏蔽了這個年齡段所有的記憶,屏蔽了那些自己編織的朦朧美夢和淡淡的愁緒。再后來上了班,結了婚,安了家,更少有機會體會那種夜晚獨有的愜意和快樂……
現在,每天穿梭在鋼筋混凝士的叢林中,行走在流金溢彩的城市里,面對著形形色色的人際關系,越發懷念曾經的單純,寧靜和快樂。才發現曾經年少,是那樣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些許愁滋味,卻不敢再輕言愁慮了。因為我們明白,工作順利生活如意只是美好祝愿;因為我們懂得父母年邁贏弱,孩子年幼無助都是我們的責任;作為“中流砥柱”我們猶如夾縫中的小草,只能頑強挺住才能成長!
是的,生活除了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盡管遠方的路或許孤獨,至少還有一個真實的自己陪伴左右……寧愿孤獨終老,也不愿在繁喧中遺失自己,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
在這個燥熱物欲的夏夜,和孩子一起,憶起童年那寧靜快樂的時光,想念起那張熟悉的臉,不再是憂傷,而是一種甜蜜,一絲清涼,讓人頓感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