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
過年的飯桌上
一家都在? 父親也在
一只夾菜的手觸到眼前
低下我闊論的頭? 那是父親的手
這些年? 習(xí)慣地認(rèn)為父親的手
和我們一樣? 短的指甲? 細(xì)細(xì)的指縫
用棉彈細(xì)軟抹過日子
眼前? 父親的手? 陌生
搜刮了記憶的角角落落? 這手
裂了縫的指甲破在褐黑的五指山上
硬繭? 皸口? 如是地圖上黃土高原的山谷
不? 這不是父親抹光榆木镢頭把的手
那手捏過泥土? 拔過柴草
梳過老牛的脊梁直到腿脖腕
四合的小土院里
捋過滾燙的日子和半夜冰冷的光陰
那雙手? 是溫?zé)岬? 慈祥的
我——握住那只手? 五大三粗
一層生硬隔著我的觸感? 我使勁地握
尋找兒時(shí)的溫?zé)? 握住的
是我忘在老繭后面的手
抓在手里的? 竟是這般陌生的老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