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時給女兒新買了一輛小單車,女兒常常喜不自禁靠在自行車上,陶醉地說:這是我的新自行車,是屬于我的自行車!于是我就多了一樣任務,女兒一邊騎車,我一邊保駕護航。起先女兒車技稚嫩,騎車扭來扭去,這樣的速度我倒輕松,只要稍微照顧一下左右就好。沒過兩天,女兒就輕車熟路了,騎著車在路上飛奔起來,我只能緊緊跟上,速度越來越快,一路小跑,氣喘吁吁,雙腿不聽使喚,感覺真是累得不行!
想不到沒過幾天卻上了癮,小跑后通身熱血沸騰,有時甚至大汗淋漓,體驗著排毒養顏之功效,讓我有說不出的爽快,就象炎熱的夏天跳下水池洗個痛快澡,全身輕松,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本來出門是圍巾帽子全副武裝還縮頭縮腦,現在來自自身的熱量源源不竭。慢慢地,我越跑越快,女兒騎車我跑步,偶爾輪換,或是我帶著她,女兒喜歡搭著我的肩站著一路瀟灑,于是一路不再寂寞。我找到了郊外兜風踏春的感覺。許多年后,對自行車的那份親切懷戀又涌上心頭。
記得初中時,自己能擁有一輛自行車的想法都不敢有。外村遠路同學來我們這里讀書,有兩位男同學有28寸的自行車,他們的自行車就成了我們的搶手貨,學校的操場就成了我們的練兵場地。每每下課放學,我們一些同學就排隊輪流學騎車。操場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有許多凹凼處還常常積水,剛起頭練的那會,雙手死死地按住車把,眼睛緊緊盯著近前方不敢放眼更遠處,后座是兩位高個子的男生左右護駕,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驚險,一小段路常常汗流浹背。跌跤是免不了的,手臂膝蓋常常烏青爛腫。當時還流傳這么一條“不摔過學不會”。所以每每摔了之后仿佛就有一種進步了。可以蹣跚獨立起步的時候,如履薄冰,手腳不協調,有時明明看到眼前一大堆木料,后面同學在大叫剎車,雙手就是不聽使喚猛地撞了過去,眼睛一閉人仰馬翻。這樣的跌打滾爬練就的倒是真功夫。什么單放手帶人雙放手比快定住車子比時間誰長,什么都比試過,也就練得一身波瀾不驚駕馭自如的本領。那時膽子真大,現在要我這樣去學恐怕戰戰兢兢了。在所有運動類項目中,騎自行車是我最有能耐的一個項目了。因此雖然多年未騎,可是一上車仿佛將軍馴老馬,駕輕就熟,走路一般自然。當時我們還同學互相搭檔去城里玩,幾十公里的厚厚的沙子路,騎車并不流暢,偶有被“刨倒”爬起來前后換個人繼續前行。我們或手拉手并駕齊驅或你追我趕,兩個小時一路歡聲笑語。到縣城走東串西去新華書店帶回一大袋書,或去餛飩店打牙祭,青蔥飄香感覺至今還在!自行車的空間是敞開的,人與人的距離是那么近,那段自行車上的美好時光,純真美麗,是我回憶中最美的鏡頭!
后來到紹興讀書,我的閨中密友有一輛自行車,二十六寸,雖然舊卻很結實,那輛車就成了我們外出吃飯郊游的好助手。好友個頭小,我就自然擔當起了帶車任務。那時對學習很放松,好象高中學習時發條上得太緊,高考后就全散了架,我們早晨騎著自行車去晨練,繞過了水鄉的大街小巷,騎過了各色各樣的石板小橋。我們還經常在自修課溜出去玩,去吼山看桃花,去虎山散步談心,去香爐峰迎接黎明——去柯巖踏青,那時的柯巖還沒有開發,是田園一片,是我們常去的地方。自行車還載過我去看牙病,記得那會,根深蒂固折磨我好幾年的蛀牙被鏟除后,我激動地帶著好友去糕點店買了蛋糕什么的請客祝賀,自行車也在一邊默默地為我高興!印象最深的是我們倆有矛盾的時候,下了課,誰也不跟誰說話,但目標都一致,默默地走向自行車,依舊是我打開鑰匙,她移上后座,一般人絕看不出我們正鬧矛盾,一切都是那么默契自然,一輛車上的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組合。我真感謝那輛自行車,帶我們去游玩,帶我們去吃飯,帶過我們去逛商場,自行車的兩個女生談私密談朋友談人生,紹興的大大小小的河流都留有我們的身影,高高低低的路上都留有我們的足跡。現在每去紹興,總會一路撿拾點點滴滴的回憶碎片,那么遙遠又那么真切!
有了女兒后,自行車上就多了一道風景。我一手駕車,一手背過去拉著女兒綿軟的小手,一邊跟女兒大聲地說話。女兒是那么塌實,有時說著說著竟會睡著。有時聽得路人好心提醒:喂,小孩睡著了!于是扶好女兒側歪的頭,小心地上路。女兒長大后喜歡沖浪的感覺,遇到下坡,我們屏住呼吸,到了平地,母女倆歡呼勝利。女兒說那樣的感覺真爽!有時我特意在女兒面前顯擺,變換著騎車的節奏,花樣騎車,讓女兒一驚一乍中一路刺激不斷快樂無窮。現在每當看到街上有母女搭著自行車騎過,總會心生一份羨慕,沉浸在那段逝去的時光里,那段那樣溫馨歡快的時光,叫人永遠忘不了!
簡單和悠閑就是滿足和幸福,自行車上的時光常常勾起我快樂美好溫馨的回憶。女兒也喜歡懷戀這份感覺,也許小孩子的潛意識中也有這份美好的情愫吧?
決定再買一輛單車,和女兒載著自行車雙行雙飛,重溫自行車上的美好時光,向著快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