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葫蘆的約會

第一次聽見對葫蘆的贊美是老藤。他去了很遠的一個縣城工作,他說很喜歡那里有一家小院,因為那家人種了葫蘆。坐在葫蘆架下,聽聽蛙鳴,看著葫蘆青翠的、可愛的樣子,像看見他幾歲的兒子,心總是很快能夠平靜。我就總是想,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啊。去拜望他的時候是深秋,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助手帶我去那家院子,葫蘆早就沒有了,連藤曼都收拾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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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真正的葫蘆是大山鋪的一次展銷會,人山人海,我帶著三歲的兒子實在擠不進去,只能在路邊閑逛。突然看見有一個賣葫蘆的,兒子就不走了,定定的看著葫蘆,葫蘆人手里提著幾串,肩上還纏著好些串,葫蘆都是金色的,肚皮圓圓的,親切又可愛的樣子。兒子說想要葫蘆,我們停下來挑選。兒子選了三個,眼巴巴的看看我,我笑著說:“選你喜歡的一個就好了!”兒子也和往常一樣,樂呵呵的選擇了一個他喜歡的,沒有繼續糾纏。看著有原則的兒子,我自己其實有些懺愧,孩子可以做到不貪心,而我們家長,心卻很大。。。。。。

見到在藤上掛著的葫蘆,是在一個高中同學家的樓頂。葉子已經完全落光了,干枯的藤曼纏繞著鐵絲,藤曼上隨意的掛著幾個暗黃色還帶斑點的葫蘆。同學興高采烈的說,這個葫蘆夏天可漂亮啦,我和女兒特意給他用鐵絲搭了個蓬,葫蘆采下后,女兒天天回家都要去看看她的葫蘆。我心里想,葫蘆居然是這樣啊?沒有想象的那么稀奇。我抱著兒子仔細觀看,兒子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同學開心的讓他女兒把收藏的葫蘆抱出來給大家看,哇,好漂亮的葫蘆,光滑的皮,金黃色的身子,圓圓的肚子居然還可以看見反射的亮光。“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幾個瓜”,不知道誰先開始的,然后大家就拍著手唱了起來,好歡快!同學大方的給兒子說:“蟲蟲,隨便選,選幾個!”我趕緊接過葫蘆,說到:“兒子,這個是小姐姐最喜歡的葫蘆,我們先問問小姐姐她最喜歡的是哪一個,好嗎?”兒子樂呵呵的喊小姐姐挑出她最喜歡的葫蘆來拿在她手上,然后在剩下的葫蘆里面,這個摸摸那個看看,最后選了二個拿在手上,然后看看我,準備放下左手的一個,又縮回來,仔細看看,接著放下右手的那個,然后再次拿回來,仔仔細細的對比,然后把左手的放下去,高高的舉起右手的個葫蘆,告訴小姐姐,她要這個。小姐姐,撇了下嘴,然后看看自己手上捏著的葫蘆,點點頭。同學告訴我們,除了她手里那個,她最喜歡的就是兒子那個了,然后夸獎了下女兒,小姐姐細心地把剩下的葫蘆放回去了。回家告別的時候,小姐姐拿著兒子左手放下的那個葫蘆,說:“蟲蟲弟弟,我送給你這個葫蘆,一起帶回家吧!”兒子開心極了,哈哈,這樣我就有三個葫蘆了,就是葫蘆一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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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葫蘆三兄弟是在兒子的被窩里。那天出差回來,順便去兒子臥室,躺在兒子床上,手突然摸到個東西,有點硬硬的感覺。翻開一看,居然是那三個葫蘆緊緊靠在一起。我問媽媽,喲喂,他把葫蘆放在床上不怕梗著他啊。媽媽說:“人家他不會的,他給我說,大的是外婆,小的是我,中間的個是媽媽,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他們放在一起,就像外婆和媽媽都陪著我一樣。”兒子回到家,我問兒子,這三個葫蘆代表誰陪伴你啊,兒子開心的指著葫蘆說,這個大的是爸爸,小的是我,你是中間的那個,每天我都要把他們放在床上,一家人在一起。我眼睛突然就濕潤了,想想從小就讓他一個人獨立睡覺,那次如果不是正好去看他,突然發病被看見,真不知道后果!培養他的獨立,真的需要這么堅定嗎?摸著那三個被他摸得發光的葫蘆,我反思自己,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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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背景二個就是兒子的,還有一個送給弟弟了,下面三個是老公選的新打皮的手把葫蘆)

小時候我做過一個夢,夢見一望無垠的花海,我和弟弟在路邊搭了個窩棚,在那里賣花。后來,我們總算是和花卉結緣。我們一大家人不管經歷過怎樣的痛苦和磨難,總算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一次我專門拖了一車河沙放在中心花園,周圍的小朋友全都在那里開心的耍,免不了小孩子會玩的渾身是沙。我是喜歡孩子釋放天性的,毫不夸張地說,整個北苑那個時期的孩子,只有兒子一個人可以自由的爬行和毫不顧忌的耍沙。然后,沙到的第三天,就聽到媽媽說,她讓需要沙的人把沙鏟走了。我問為什么,媽媽回答,你以為所有的家長都像你,只要孩子開心就好了,不想想孩子那么多在那里多吵,沙子總要往衣服鉆,別人懶得洗,你一片好心,想免費提供一個耍的,別人只當你討厭。順便加了一句,娃兒啊,有時候不要那么天真,這個世界你不懂,唉,說了你也不得聽,總把人想得太好!一語成傷,后來在很多的事情中,被人打落牙齒和血吞,不過癮,還有人給你參一把沙,加些石子。而那個基地就是,也許是自己不服氣,也許是倔強,也許是書記的眼淚,也許是執念,也許是希望。總之,兩百多畝地就這樣癱在我和弟弟手里了,不斷的消耗我們僅有的資源。有一天,有人送了我們一只雞,好漂亮的一只土雞,等爸爸殺了,剖開居然看見肚子里面很多瘡,爸爸非說不礙事,媽媽定要把它丟了,垃圾桶放不下,媽媽就用口袋裝好放在垃圾桶的蓋上,等媽媽上樓,就發現那個雞已經沒了。我有些擔心,媽媽說,也不用太擔心,這個至少是真正的土雞,只是體內生病了,你看長的那么壯實,沒有問題,我不吃是因為看見了,多少人沒有看見的,比那些不知道差多少倍,還吃得津津有味。是啊,現在的食品安全啊!環境安全啊!突然,想起那堆沙,孩子們玩沙時開心的笑容,一個主意誕生了,我要做一個親子農場--一個孩子們自由釋放天性,自由奔跑、自由呼吸,有泥土芬芳,能夠有安全食品的地方。像我們小時候,可以下河摸魚,可以上樹,可以野炊,可以捉迷藏,可以自己做玩具。。。。。總之,可以上天入地,天不怕地不怕,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會玩耍的小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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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農科院的周總來參觀,他突然問我,你這個葡萄的品種哪里來的啊。哈哈,哈哈,湖南山地引種回來的啊。真了不起,現在很少能夠看見這樣原始的葡萄品種了,我看見上面那么多刺,在仔細看,發現是個很古老的品種,怎么想起種這個啊。我想收集一些古老的品種,種在農場,讓孩子們真正懂得秋收冬藏,四季分明,五谷可分,真正體會勞動的艱辛,收獲的渺小,時間的等待。種這個葡萄,就是專門拿來釀酒遮蔭的,就是要讓人們知道最原始的葡萄是什么樣子的,哈哈,這么久以來,您可是第一個認識這個是不一樣的葡萄哦。周總也很開心,說到他也一直希望有農場可以收集一些老品種培育或者保存,難啊,人們都太在乎結果了,你看你這個葡萄得兩年多了吧,沒有收獲吧。我笑哈哈地說,沒事啊,你看至少可以遮蔭了啊,而且結的葡萄鳥兒們都來了很多啊。哈哈,順便吐槽一句,我們家種的水果二十多畝柑橘,自己吃了不到二十斤,三百顆李子,自己吃了不到三斤,八百顆桃子,我僅僅吃了三個,五株櫻桃,吃了不到五顆,四百株海棠,吃了十多顆海棠果,桂圓吃了十多顆,梨子、葡萄等顆粒不收啊!要么被朋友摘了,要么被游客摘了,她們總說,我們家的水果雖然有點丑,但有陽光的味道。還好,我們能夠長期吃到生態蔬菜和雞蛋,很滿足啦。周總說,你們做農場是做情懷的,這樣的人太少了。我笑著說,哎,無可奈何啊,總要有人堅持吧,再說有一定夢想的堅持總好過沒有努力過啊。成功,我之幸,失敗,我之命!參觀完后,周種問我修那么多長廊的目的,我說我想做一個長廊文化,用不同植物來訴說不同的社會文化或者社會常識,讓更多的孩子在林蔭下玩古老游戲的同時,順便有些了解和受些熏陶。他突然說,我想給你推薦一個品種,葫蘆,你看可否? 葫蘆!哇!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我想到了金銀花,想到了茶豆,想到了砍瓜,想到了錦屏藤等等,怎么就沒有想到葫蘆呢。哈哈,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在他的幫助下,農科院單獨給我培育了三百顆葫蘆,及時種在了葡萄架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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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時候,葫蘆已經掛滿葡萄架上,來參觀的人,總忍不住想要帶一個回家。看著大家那么喜愛葫蘆,葫蘆娃又伴隨一代人的記憶,葫蘆也是福祿的象征。通過查閱資料,才知道葫蘆在古代人們心目中是值得信賴的增壽、降瑞、除邪、保福、佑子孫健康平安的吉祥物。葫蘆彩繪、烙畫、雕刻的作品相當豐富。于是,萌生了一個金秋葫蘆節的想法,我們姐弟一拍即合,就這樣干! 時光總是不辜負努力奮斗的人,人的一生注定有很多路需要自己去走。回想葫蘆節,也許是因為那次無幸邂逅的院子,也許是因為兒子當作寶貝的陪伴,也許是兒子割開葫蘆一心想種出美麗葫蘆的愿望,也許是易經大師不經意的一句話,也許是因為某考察團的媽媽非要摘一個回家帶給兒子,也許是因為一個帥鍋說他心心念念想要一個葫蘆的酒壺,也許是奔馳車主問我要一套葫蘆的生肖。。。。。。。也許沒有因為,我只是想大家把福祿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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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無法滿足所有人的愿望。來年,我會讓你可以在種滿葫蘆的架上掛上你的名字,寫上你的心愿,然后靜靜的等待葫蘆長大。我和葫蘆的約會會不斷繼續,你呢?是否也想和葫蘆有個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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