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說在這東飛鳳洲炎凰國境西北處,有一邊城,城名牧狼。城東南處,有一小小酒館,名喚“青木”。卻說這青木酒館中,窗明幾凈,三三兩兩的酒客在此中把酒閑敘。端的好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 ? ?酒館靠墻一桌上首,一個身高約有八尺,膀大腰圓,朗目濃眉的漢子向面前的一個身量瘦小青衣黑巾的老者敬酒,老者揮揮手道:“不了,不了。”漢子面色一怔,黯然道:“想不到當年斗酒勸劍仙的萬劍老前輩,突然這樣了。”老者哈出一口酒氣,搖頭道:“不提不提,咱們今日吃酒吃的痛快也是極好的。”漢子旋即面色如常,低聲向老者懇求道:“老前輩,小兒的病........”老者揮揮手,漢子沉默不語。
? ? ? ?過了片刻,漢子轉身喊店伙結了賬,起身走向老者。老者卻是將手一搭,徐徐踱步被這大漢攙扶出酒館。
? ? ?酒館外,一架馬車儼然在等待二人。此時正是日落黃昏之時,陽光斜刺里照在馬車上,將馬車轎廂照出隱隱的金光。老者頓了頓,被這大漢攙扶上車。車簾一晃,一聲響亮清脆的鞭響,轔轔聲中,馬車向牧狼城中心處大宅子奔去。
? ? ?青木酒館中,掌柜的摸摸兩撇黑亮的胡須,施施然道:“縱然你家財萬貫,金銀如山又如何,子息多病苦難多,怕不是縱有金山銀山,恐后繼無人,誰也難。”帳房先生聽到,眉頭一皺,撣了撣衣袖,端起盞兒嘬了一口水,用鼻音諷道:“你家孩子倒是身體康健,五大三粗的。”
? ? ? ? 掌柜的憤然反駁:“許大元,我家孩子再是五大三粗,怕是沒吃你家糧食吧。”帳房先生許大元呵然一笑,徐徐道:“身體壯實不假,可是誰家的孩子商科選募初試竟然考了八年?”說吧挑挑眉毛,樂滋滋地搖了搖腦瓜。
? ? ? ?掌柜的一拍腦門,手指了指許大元,默然不語。許大元嘿嘿笑了幾聲,慢慢說道:“這牧狼城方圓千里,所轄二十縣,誰人不知這病文曲蘺青垣的文采風采。我家姑娘雖然尚未及笄,卻是有幸能和這蘺青垣同窗學習,幸事幸事。”掌柜的拍了拍臉頰,黯然道:“你家閨女也是人中龍鳳,可惜我那渾小子頑劣,要不然我也有心想跟你結個兒女親家啊。”
? ? ? ?許大元眼珠轉了轉,眉頭耷拉下來,吁了口氣說道:“你家門慕賢其實也是個聰明娃,為啥不讓娃娃習武呢?”掌柜的看了看酒館,搖搖頭回答道:“刀槍無眼。三十年前我就決心卸甲了,哪能再讓孩子觸碰這個。我門氏一族,血脈能延續(xù)下去,也是老天開眼。門錦標這輩子,有這酒館養(yǎng)老,足夠了。”
? ?許大元看著太陽像個打散的蛋黃一樣,順著山頭一點點的滑落下去,心中泛起陣陣惆悵,思緒隨著門外鉆進的風,漸行漸遠。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 ?蘺青垣將手中的《百宗辯》放到桌上,看著夕陽,猛然感覺氣息一緊,氣管內一股灼熱氣息迸發(fā)而出,一口濃痰伴隨咳嗽噴發(fā)出來。咳嗽了好一陣,蘺青垣這才緩過氣來。拉開門扇,走出屋外。 ? 院中赫然端坐著幾個人,目光到處,自己的父親微微笑著,父親身旁卻是兩個生人。一位青衣黑巾老者,枯瘦矮小,卻是目光灼灼,令人不能直視。而另一位,卻是一位嬌小纖細的女子,梳著雙丫髻,粉臉嬌俏,也是眸中星光閃爍看著自己。蘺青垣心中發(fā)慌,拱手施禮道:“見過父親。這幾位是?”老者微笑道:“老夫名喚萬劍,公子不必多禮。”蘺青垣尷尬一笑,轉身向女子施禮道:“學生蘺青垣,還未請教芳名。”
? ? ? 女子娥眉一挑,粉頰生彩,反問道:“你就是那個震驚焱凰國北境的病文曲,文武雙全的蘺青垣?”
? ? ? ?蘺青垣身軀打戰(zhàn),顫聲道:“學生正是北境牧狼城蘺青垣。”話音剛落,鏘的一聲,寒光如練飛出,明晃晃的劍鋒直指咽喉“今天倒要會會你是怎樣的文武雙全!”
? ? ? 猝不及防間,蘺青垣已經(jīng)坐到了地上,后背已經(jīng)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