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奶奶的解放年代》第1章 12歲·初離家

? ? ? “玉芝快走了,廣州舞獅子的要走了!”簡玉燕站在門口急急催促著簡玉芝。

? ? ? ?“來了來了,我別個發夾子就走了嘛?!庇裰フ罩R子別上了心愛的發卡,一張小臉靈動可愛。玉芝雖然只有12歲,卻長了一雙泛水的桃花眼,眼波流動時,叫人不論老少男女都愛看;又愛笑又愛美,平日里總帶一只粉紅色發卡,蹦蹦跳跳,笑顏盈盈,實在叫人憐愛。

? ? ? 玉燕牽上小玉芝,挎上小小的行李包便去鹽埠搭船了。她們住在一個小村鎮里,平日里要看大熱鬧都少不得要搭船去廣州才看得上。這不,剛過春節,正是舞獅的時候,玉芝一聽說姐姐要帶自己去看舞獅,歡喜的不得了,蹦蹦跳跳地出門了。

? ? ? 廣州也真是熱鬧,滿街上都是人,看舞獅的地方,人滿滿當當的,玉芝玉燕兩姐妹好不容易才擠進去看上了。看了一會兒,玉燕拉了拉玉芝要往外走,說:“走,我們再去看點別的?!庇裰ミ€沉浸在舞獅的熱鬧里,嘴上說個不停:“那個獅子舞得真好,那個采青那么高,它也采得著!還有還有,另外一只獅子也是跳得好高的,差一點點就讓它搶了青……”

?玉燕一路拉著玉芝走,一拐彎走進了條小巷子。玉芝漸漸發覺不對,拉住姐姐問:“姐姐,我們要去哪兒?”

? ?玉燕停下來俯下身子,說:“玉芝,我們去姑姑家,以后都住姑姑家,那以后就都能在廣州看熱鬧了好不好?”

? ? “我不想住在姑姑家,我想回家,我不看熱鬧了?!庇裰シ路鹩X察到了什么,開始著急,大眼睛里開始盈水。

? ? ?“玉芝,你長大了,已經是12歲的大姑娘了。你要自己做工掙錢了。咱們家里窮,我們不去做工的話,爸爸媽媽要養不起了。”玉燕眼里裝滿憐惜,可是也不得不勸著玉芝離開自己,離開家。家里太窮了,爸爸吸煙,媽媽以前纏過小腳,做不了什么活,家里弟弟年幼還要上私塾,單靠自己和媽媽實在養不來這么多人。

? ? ? “那你什么時候來接我?”玉芝雖不情愿,卻知道是不可逆轉的事情。村里也有小孩兒是已經開始做工了的,況且她還無意中聽說過爸爸向人打探適合十來歲小孩兒做的功夫,怕是早就在打算了。

?見妹妹肯松口,玉燕放心多了,連忙囑咐道:“放心,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就來接你回家。我們就去姑姑家幫忙做點家務,就像在家里一樣。但是你要乖、要聽話,勤勞點,知道嗎?”

? ? ? 玉芝順從地點點頭,由著姐姐牽著自己走。

? ?走了一會兒,走到了一座大平房前停住。玉燕上前拍了拍門,喊了聲:“姑姑!”

? ? ?不一會兒,門開了條縫兒,一張姣好的年輕婦人的臉伸了出來,“哦?是玉燕來啦,這是玉芝對吧?”說著便來牽起玉芝往屋里走。

? ? ? 乘著姑姑和姐姐話家常的當兒,玉芝打量了一下屋里。姑姑家里果然是比自己家里大,家里只有兩間房間,客廳小的很,還堆了好多東西。姑姑家的客廳真的亮堂多了,桌子椅子也比家里的好看。姑姑穿得也比媽媽好看,長得也很漂亮,看得出大襟衣下一定長了娉婷的好身材。

? ? ? 姑姑一回頭,看見小玉芝正看著自己,下低頭拉起了小玉芝,說:“玉芝啊,以后住在姑姑家里了啊?!睜恐∮裰ケ闼妥吡私憬?。

? ? 姐姐走了之后,姑姑領著小玉芝走進一間大房間,打開一扇柜門,讓小玉芝把包袱放進去說:“以后你東西放在這里。要換衣服呢就進來這里。”又拿出一床蚊帳被子,說:“這是你的床鋪枕頭,晚上呢,你就在大廳鋪好睡就行了。出來吧,帶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 說完,帶著小玉芝又走了一下房間其他地方,囑咐了玉芝,要做些什么家務。原來姑姑還有一對兒女,還很小很小,所以玉芝的任務主要是照顧一對小兒女,平時兼顧一些日常的家務。姑姑家還有兩戶租客。一戶是給人洗衣做工的;一戶的兒子回家時不時就會帶燒臘回來,小玉芝猜想,他一定是在燒臘店做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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