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后事情終于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這樣想過之看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史鐵生
幾年前,白夜君還在念大學,當時正在大熱的一部劇叫做《來自星星的你》,女主的前世臨死前對男主說:我去世的奶奶曾經說過,道別要早早做才好,因為真的到了最后那一刻,就沒法好好道別了。
當時這句話給了還年輕的白夜君很大沖擊,在中國的教育體制里有兩個教育是非常避諱的:一個是性教育,另一個就是死亡教育。
《西藏生死書》里寫道:我們是一個沒有死亡準備的民族。
小時候家里如果有人去世了,往往會避諱地對孩子說“他去旅行了”“他去很遠的地方了”“他在睡覺”,從來不告知孩子們這是生命最基本的歷程之一,這是死亡,結果只能讓孩子對死亡產生深深的疑惑和恐懼。
在我們的教育中,“死亡”這節課,似乎已經被完全無視了。
在外國有一部書叫《爺爺變成了幽靈》小艾斯本的爺爺突發心臟病去世了,然后某天晚上小艾斯本卻看到了自己的爺爺變成幽靈回家了,爺爺不想一直做幽靈不離開,因為死后變成幽靈一定是忘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沒做,于是小艾斯本和爺爺一起回憶,爺爺的一生,從小到大,從巍峨壯年到垂垂暮年,最后想到兩個人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爺爺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他忘記對小艾斯本說再見。說完再見,他就離開了。
這本書是一本少兒讀物,用充滿愛意而隱晦的方法告訴孩子們什么是死亡,死亡是一件值得抱有敬意的事。
每個人出生之后就都在奔向死亡,這是生命的一部分,是規則的一部分,生命到了這里,就該讓它順其自然地離開。
中國的墓園總在遠離鬧市遠離人群的地方,總是充滿了唯恐避之不及的陰森氣氛。只有在法定節日或者忌日才會去祭拜一下。
而歐美的墓園往往與住家比鄰,時常都回去看看那些墓地,送上一些鮮花書籍,既沒有以頭搶地也沒有嚎啕大哭。
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中國,尤其是近幾年,尤其是在農村的一部分地方,喪禮鋪張和喧鬧的程度甚至超過了婚禮,不但有專業的嚎哭隊伍,近幾年竟然還增加了舞蹈,甚至是鋼管舞這樣的潮流模式,也只差在墳頭蹦迪了。
離開的儀式變成了一場為了禮金衍生出來的鬧劇,這也能當做是對生命的最后告慰嗎?
蕭功秦就曾感嘆:“中國人的價值追求太單一了,大家都像一個經濟動物,金錢成了衡量一切的標準。”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占比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們缺少了死亡教育。
孔夫子有句老話“未知生,焉知死?”言下之意便是:生的事情還沒搞明白,談論什么死?
平時我們很少談論死亡,甚至不少人對“死”這個字眼避之不及。
馬爾克斯說:人不是該死的時候死的,而是能死的時候死的。
張愛玲說:一個人一生中會死三次,第一次是腦死亡,意味著身體死了,第二次是葬禮,意味著在社會中死了,第三次是遺忘,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想起你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地死透了。
余華說:生的終止不過一場死亡,死的意義不過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時間。
梵高說:只要活著的人還活著,死去的人就不會死去。
死亡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所以人們才更珍惜生命,才會在短暫的一生中奮斗不止。
在國內,北京師范大學自2012年起也開設了“生死課”。授課者陸曉婭不僅是心理學者,也擁有多年在新聞、教育、公益、寫作等領域的經驗,是個名副其實的“斜杠老年”。這樣一門生死課,不僅在北師大受到熱烈歡迎,還吸引了許多校外學生、老師前去旁聽。
白夜君還專門找到了新京報對陸老師的采訪,在國內很忌諱談論的死亡話題和臨終關懷的缺失問題也在此探討。
其中陸教授也談到熟識的腫瘤病房的醫生,因為對死亡的避諱而壓抑,隔離了自己的情感,阻止自己對冰火人的情緒和情感產生感情,但是這樣也罷人對美好的事物的感覺隔離了,因此情緒出現了問題,直到開始了心理干預之后開始和病人恢復交流,才讓自己變得快樂起來。
死亡本就是生命中的一個過程,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因為死亡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只有死亡能喚醒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和追求,也只有死亡能敲開最麻木的心門。
所以死亡是值得被尊重并被充分認識到的。
心理學家歐文亞隆說過,“沒有充分活過的人最怕死”。從這個意義上講,死亡和生命是聯系在一起的。認識死亡,才能更好地認識生命。
正如墨西哥每年一度的“亡靈節”,人們走上街頭歡欣鼓舞的一年的生命周期完成,迎接死者與生者的團聚。
墨西哥的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奧克塔維奧·帕斯說:“死亡其實是生命的回照。如果死得毫無意義,那么,其生必定也是如此。”“死亡才顯示出生命的最高意義;是生的反面,也是生的補充。”這不但成為帶有墨西哥民族特征的文化現象,也表現了墨西哥人的價值與哲學觀念。
人們祭奠亡靈,卻絕無悲哀,甚至載歌載舞,通宵達旦,意在與死去的親人一起歡度節日。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畢竟,生命是最好的禮物,一絲一毫也不能浪費。
活著,就要盡歡,不要將死之時,再去后悔。
不畏當街舞,不忌有情傷;放膽歌一曲,人間即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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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君很慚愧,不是學心理學的人卻得到這種賞識,后續也讓白夜君對心理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機會的話也會寫一些和心理相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