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狼藉,吳一楊留戀地看了一眼亂成一團的房間,轉身往外走。
“吳一楊,你去哪兒?你別走?!毙虾喛粗撸胖阑帕松?,她熊地上爬起來想抓住吳一楊的手。
“簡兒,我們都靜一靜吧?!眳且粭钫f,接著帶上了門。邢簡撲空在已經關上的門上?!皡且粭?,你別走,我知道錯了,我錯了?!背槠暩糁T縫穿了出來,吳一楊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某個地方正在收縮,隱隱作痛。但他覺得好累,累到怎么都沒辦法再抬腳回去收拾殘局。
他在樓梯上站了片刻,佟暮七倚在門上看他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海里,她還是能笑得那么甜。
邢簡啊,邢簡,若不你的出現(xiàn),我和阿七也不會變成這樣。
阿七啊,阿七,為什么這個時候還要出現(xiàn),各自安好難道也不算是一種紀念嗎?
佟暮七站在落地窗前,夜色太耀眼,穿過永無止境的黑夜透露出的彩色讓她覺得天氣變得有些寒冷。
“阿七,喝牛奶睡吧?!?/p>
“嗯,好。“佟暮七順手拿過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和莫槐旸一起赤著腳蹲在地上,莫槐旸邊喝牛奶邊撒到了腳上,佟暮七冷不防的用腳去幫她擦,結果讓專注喝奶的莫槐旸一驚,一手揚過,差點打翻了佟暮七手里的奶。
“誒,槐旸,你什么時候改了你這個睡前喝奶的習慣!佟暮七假裝白眼。
莫槐旸接過佟暮七手里剩下的半杯,咕嚕咕嚕兩口,杯子就見了底。舔了舔嘴唇,莫槐旸心滿意足地說,“早說你不喝啊,我就不給你了,兩杯都是我的?!?/p>
佟暮七不接這話,倒說:好啊,那某人晚上起來上廁所可別叫著我。
莫槐旸臉黑,伸手去撩佟暮七的衣服,佟暮七笑著躲避,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紅紅的,她趕快跳起來拉下衣服藏了起來。
“阿七,你身上怎么紅紅的?”莫槐旸望著佟暮七遮下去的紅色斑點。
“沒事,就是剛才不是喝酒了嘛,過敏,過敏而已,過幾個小時就會消了?!?/p>
“是嗎?可你以前不是沒有嗎?”莫槐旸看著她。她心里一驚,但隨即笑著走過去摸了摸莫槐旸的腦袋?!拔医o你帶了一件,你最喜歡的禮物,想不想看?”
“什么?。俊?/p>
“你猜?”
“猜不到,快給我?!蹦睍D也從地板上拽著佟暮七的衣服爬了起來,佟暮七一個腿軟,兩個人就滾到了床邊上,本來就喝了許多酒,鬧騰也使不出力氣,你捏捏我的胸,我錘錘你的屁股,撓著胳肢窩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丫頭在干什么呢?”莫姨在門口敲門。
莫槐旸捂住佟暮七的嘴,讓她噤聲。等莫姨的腳步聲離著遠了,莫槐旸小聲地說,“阿七,你看我媽對你多好,這要是我一個人在家,我媽早就沖進來,拿著菜刀割我耳朵了?!辟∧浩咄睍D一臉不舒服的樣子好笑。
“那是,那是,這不是你和莫姨母女的感情的特殊聯(lián)絡方式嘛?!?/p>
莫槐旸哼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坐著,佟暮七的手還擱在她的大腿上,“阿七,問你個事。”
“你說?!?/p>
“嗯……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哪個?”
“還有哪個!就是你故意做給邢簡看的吧?”莫槐旸轉過頭去看她。
佟暮七取下脖子上的項鏈,想了想,對莫槐旸認真的點了點頭。
“阿七,你還喜歡吳一楊?”
佟暮七有些錯愕,隨手將項鏈放在床頭柜上,坐起來,對莫槐旸說:“槐旸,原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想跟他一輩子?!?/p>
莫槐旸看著她倔強的樣子鋪在房間的地板上,嘴里的那句“現(xiàn)在呢?”還是咽了回去。“阿七,我回去了,你快睡吧?!蹦睍D說。
“等等,槐旸,接著。”佟暮七從箱子里摸出一個紫色的禮盒,拋給莫槐旸。
莫槐旸接住,拿起來,問“這是什么?”
“自己回去看?!?/p>
“哦。”
佟暮七笑著關門。
吳一楊漫無目的的出了小區(qū)大門,翻了翻手機通訊錄,撥通了陸巖澈的電話。
邢簡坐在地上,眼淚暈花了臉上的狀,屋子里的墻上孩貼著和吳一楊的合照,每個笑容此刻都在刺激她的神經。
“叮咚……”邢簡抬頭看了看關著的門。
“叮咚……”這一聲,邢簡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是一楊。”邢簡擦了擦眼淚,顧不得收拾,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去看門。
“一……楊?!?/p>
門口站著的人讓邢簡覺得有些詫異,是李逸天。“李逸天,你怎么來了?”
李逸天斜著身體看了眼屋里,皺著眉頭說:“邢簡,你家是狗窩嗎?”
“你家才是狗窩?!?/p>
李逸天不理會邢簡的話,徑直往里走。“誒,狗窩你別進啊。”李逸天轉身瞪了她一眼,用腳撥開沙發(fā)旁邊的碎玻璃,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李逸天,你別坐。你給我說清楚,佟暮七怎么回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李逸天抬頭看了看邢簡,“說完了沒有?說完,該我說了。”
邢簡見李逸天有些生氣,“邢簡,你自己是豬腦子嗎?”李逸天開口,一點情面也沒留。
“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你這個樣子不是正中了佟暮七的意嗎?你這個樣子,吳一楊哪里還想跟你在一起。
邢簡想辯解,但話導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想想這幾天,確實自己讓人頭疼。看著滿地的碎片,砸破的魚缸和已經歸西的金魚。
李逸天起身在屋里轉悠,他摸著墻上的照片,對邢簡說,“吳一楊現(xiàn)在還是愛你的,你要懂這個,別再出錯了,不然等佟暮七和吳一楊和好了,就有你后悔的時候了。
邢簡不吱聲,腦子里混亂著,吳一楊和佟暮七的身影交錯,如果吳一楊和佟暮七和好了,那么她又將是吳一楊身邊的一個過客。就像她遇見吳一楊的第一個冬天,吳一楊離他那么近,卻離她那么遠。
陸巖澈手里拎著的烤紅薯已經涼透了,他聽著屋里的聲音僵在半空中的手始終沒有落在門上??诖飩鱽碚饎?,他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是吳一楊的來點,“簡兒啊,簡兒,你到底還做了些什么?”
陸巖澈轉身下了樓,接下吳一楊的電話。
“澈,你在哪里?”吳一楊的聲音隔著手機屏幕傳過來。
“在外面?!?/p>
“今晚在你那過夜。”
“嗯,好。”
陸巖澈站在小區(qū)門口,望了一眼還亮燈的邢簡的房間,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