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里面有一句話頗讓我心生感慨:我們都想要牽了手就能結婚的愛情,卻活在一個上了床也沒有結果的年代。
這個年代,以浮夸的面目在翻天覆地,我們身在其中,感受這個世界的光怪陸離,所有的美好與腐爛,像夾帶著芬芳的銹跡,慢慢滲透影響我們這一代人的思想和觀念。
從前,性愛是一件神圣而莊嚴的事情。沒有鮮花,沒有鉆戒,茫茫人海,遇見了你,牽了手就是一輩子。那時候的愛情,牽個手還要糾結半天才能鼓起勇氣,寫個信還能反反復復修改無數(shù)遍才寄出去。對上了眼,說跟你一輩子,就是一輩子,窮死了餓死了也甘心。
而現(xiàn)在,什么是愛,什么是性,分不清,也無所謂,甚至小學生都可以在大街上隨意秀恩愛。
若有人指天發(fā)誓,對你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連自己都要在心底衡量這句話是虛偽還是真實。
愛情。這兩個字,像一張大網(wǎng),把我們困在其中,周而復返,不得始終。說出來,連自己都要在心底嘲笑幾聲,可明明表現(xiàn)得那么不在乎,卻又在心底偷偷羨慕著祖輩父輩的愛情。
那時候,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爺爺奶奶的愛情,活在戰(zhàn)爭年代。樸樹曾唱過一首歌《白樺林》,很形象唱出那個年代的愛情: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fā)發(fā)誓相愛要用盡這一生
......
奶奶曾跟我說起過,他們的婚姻是通過相親的,那時候爺爺很窮,奶奶卻不計較,兩人瞧上了就簡單結婚了。后來戰(zhàn)爭爆發(fā),爺爺和村里其他年輕人扛著槍就去打仗,奶奶每日遙望村口,盼著爺爺早日回來。戰(zhàn)爭終于結束了,爺爺回來了,卻拖著受傷的身體。那時候,日子很苦,清湯寡米,身體一垮,熬不了幾年,爺爺便走了,留下3個很小的娃。
奶奶這一生過得很要強很苦,最后她走的時候,只有我們幾個孫子守在她身邊,而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3個孩子卻一個也沒能趕回來送終。我記得奶奶閉上眼睛最后跟我說的那句話是:你爺爺來接我了。
我不知道人死了之后會不會真的遇到想見的那個人,我知道奶奶其實是一直掛念著爺爺?shù)模蝗灰膊粫谒姆块g一直掛著兩個人年輕時候的合照,那個合照甚至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爺爺走的時候,奶奶還很年輕。我不明白奶奶為什么寧愿一個人拉扯大3個孩子也不愿意改嫁,也許,那時候的愛情,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都說戰(zhàn)爭時代的愛情,經(jīng)得起戰(zhàn)火的考驗,但輪到我爸爸和媽媽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下太平。我媽總是跟我說,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我爸,雖然我爸經(jīng)常被我媽以各種理由嫌棄,但兩個人平平淡淡的日子卻過得相濡以沫。我們慢慢長大了,爸媽卻也慢慢白了頭,正是印證了那句話: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不過是和你慢慢白了頭。
我媽有個心愛的檀木化妝盒,很舊,花紋都磨平了,里面放了很多她年輕時候和爸爸的合照,還有一些泛黃的書信,那是年輕的時候,爸爸外出打工給她寫的家信。我老是笑我媽那么寶貝這些東西,又不是什么值錢的,藏那么緊。我媽總是說我不懂。
記得她曾經(jīng)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等我們以后老了,有一個先走了,剩下的那個還可以憑借這些東西有個念想。我聽完這句話,突然就有點明白我奶奶了。原來一張照片真的可以支撐她們一個人過完大半輩子。哈,那時候的愛情!
前段日子,和一個朋友聊心事。我提了一個假設:如果你喜歡的人已經(jīng)有了家庭,你兩都喝醉了,發(fā)生了一些不該發(fā)生的事情。你怎么看。她說:性與愛情無關,與道德無關,一夜情只是酒精催化的作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只有原始的沖動。清醒后,回歸各自原線,該怎么生活怎么生活。不當小三,不當情人,不破壞別人家庭,依然做朋友。
你看,現(xiàn)在的人,愛得多么蒼白無力,瀟灑隨性,愛情就像走馬觀燈,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對的人,憑感覺上了床也不一定會有結果。即便談了幾年戀愛的戀人,最后也不一定就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從前,戀愛那么簡單,一眼萬年。
現(xiàn)在,戀愛那么復雜,苦苦掙扎。
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