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把自己變成委屈求全的女子。
? ? ? ? ? ? ? ? ? ? ? ? ? ? ? ? ?(一)
花開縮在米黃的沙發(fā)里無聊的用力的按著遙控器,遠遠液晶屏不住的閃爍,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畫面又跳到另一個畫面。
書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在桌面上不住的摩擦,花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閃爍的手機屏幕幾秒,伸出瘦的駭人的手定住它,一劃,放在耳邊往陽臺走去。
“還以為你不接電話了”清冽的男子聲音從電話那頭遙遙的通過電流線傳到花開耳邊,花開甚至都可以想象男子邪媚的笑意。
“有什么事快說”花開趴在陽臺欄桿上往醫(yī)院下看著。
“看看你死沒死”
“我掛了”花開拿手里的手機的手瞬間收緊,指節(jié)分明的手上青筋爆起,顯示她的怒氣,正準備拿開手機,話筒里傳來的一句話讓花開沉默片刻又貼近耳朵。
“出新畫了,拍賣會上我?guī)湍闩南铝恕?/p>
“謝謝”花開僵硬著說出兩字,片刻又說,“錢,我會打到你賬上”
“花開,最近你都沒有演奏會,還有錢買畫嘛?”男子有些詫異的語氣傳達給花開,花開笑了,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下方的花園里。
“不是還有我哥嘛?”
“花開,你真的越來越像財閥家族的大小姐了”
“呵呵,本來就是,我就當夸獎了”
“難得我為你做了件事。五天后有一場演奏會,當我搭檔,來不?”
“去不了,要死了。不過你確定小提琴跟大提琴不打架”
“呸呸呸,你還真咒自己啊”
“不過,岳海,說真的”花開停頓幾秒,她的目光變得深刻,深深的。
“等我死了,給我拉首歡快的,哭哭啼啼的也不是我花開的風格”
“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嘛?我被你氣死你也不帶死的。錢記得打到我賬上,畫都被你捧得真貴……”
男人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嘟嘟的尾音花開聽了一刻,轉(zhuǎn)而撥打了另一個號碼。
“喂,花花怎么了”短短幾秒就接了,那份溫柔使得趴在欄桿上繞著發(fā)絲的花開面色都柔了幾分。
“幫我打錢給岳海,他幫我買了東西”
慕晨的手不住的敲打著桌面,桌前拿著文件的助理驚異看著突然冷咧的男人突然柔和下來,慕晨的手停住,在桌面上展開,握住桌子上的杯子輕泯了一口水。
“出新畫了”雖是疑問句卻帶著肯定。
“嗯”花開淡淡的開口。
“畫用給你帶過去嘛?”
“不用,帶張縮小的過來,我好夾在畫冊本里。”花開想了想,悶悶的開口。她看著花園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生,她的目光猛的一縮,是半夏嘛?
“花花,醫(yī)院那邊說,沒多少時間了,動手術(shù)吧!”慕晨還沒說完,卻聽見一聲悶哼。
“哥,我疼”花開捂著心臟卻緊緊扒住欄桿虛弱的開口,卻又死死盯住那個靜靜坐在花園長椅上的姑娘,這就是居高臨下的好處,上面的人永遠可以看清下方,而下方的人卻看不清上面的人。
慕晨只來得及聽到一陣摔到的聲音,他驚懼的站起來,喊著花花,花花,一邊極速往地下車庫跑去,助理看著還在晃動的玻璃門,也急急忙忙跟了過去。
慕晨邊跑邊打了個電話給醫(yī)院,等他趕到的時候,花開進了手術(shù)室,剛才自己下達了立刻做手術(shù)的要求。
他焦急的坐在手術(shù)室外的椅子上,這一層自帶手術(shù)室,東西差不多早就準備好了,只是等花開松口。
他感覺有些不安,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lǐng)帶,打來袖口和領(lǐng)口,可即使那樣他還是感受到滿滿的壓迫感。
慕晨低估了花開的意志。
手術(shù)室的大門在慕晨到達沒幾分鐘就打開了,是一手捂著心臟跌跌撞撞的一步步出來的花開,她胸口滲著血絲,打開的大門看去是一眾驚恐的醫(yī)生護士都無措的看著花開,他們手里還有拿著手術(shù)刀顫抖著雙手的。
慕晨疾步走到花開面色,不料被她猛的一推。她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駭人的氣息,不帶一絲表情,在旁的助理甚至有些被這個不大的女孩的氣勢嚇到,以致于沒注意到慕晨的腦袋撞上了長椅。
劇烈的疼痛帶來一陣眩暈,他一時站不起來,等他站起大步追著花開,卻晚了幾秒,“砰”的一聲被關(guān)在門外。
慕晨擰了幾下沒打開房間,他失控的對著助理大喊,“去樓下車里拿鑰匙,快呀,快”
助理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趕去。
慕晨拍打著房門,一遍遍喊著,“花花,花花,你開門”
花開一路跌跌撞撞,剛才自己突然睜眼被嚇到的醫(yī)生手里的手術(shù)刀劃到她胸口,滲著血。
她跌倒在沙發(fā)里,瑟瑟發(fā)抖,緊緊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差一點,差一點,她吃力的抬頭,看著床頭的藍色小花,無力的閉上眼睛。
慕晨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是縮成一團的花開捂著胸口不住顫抖,他踉蹌著腳步跪在她面前,抱著她。
花開頭抵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說,“哥,我怕”她沒說完,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慕晨知道,他一下一下的拍打著花開瘦弱的背,默默陪她無聲的落淚。
助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同樣狼狽不堪的人,一個縮在沙發(fā)里一個跪在沙發(fā)前,摟在一起哭著。
那女孩哭的那樣絕望,帶著要把所有人拉進深淵的黑暗,助理突然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悲傷,面色變的難看,他輕輕帶上門,抵在門邊無力的坐下,一摸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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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拿著毛衣上天臺,打開門就看見花開的鞋子整齊對著長椅,靜靜放著。
花開赤足踩在木質(zhì)長椅上,半個身子超過臺延,她還向外探著。
他準備走過去看到背對著他的花開手里拿著手機貼在耳朵,頓了頓,他往對面的長椅走去坐下看著花開。
即使在打電話,慕晨看著花開的腳還不老實,曲著膝蓋用腳尖點著椅面,一下又一下,他笑的很溫柔看著這帶著可愛的一幕。
花開這段時間精神不好,也沒了多少氣力,平常在房間里想曬曬太陽也需要他抱著去陽臺,難為今天她自己爬上天臺來。
慕晨看到花開手機從手機滑落,落在長椅上,跳了幾下蹭到她白皙瘦弱的腳邊。
花開轉(zhuǎn)過身,慕晨正起身準備喊她,卻見她轉(zhuǎn)身還平靜的面目突然變得痛苦雙手捂住左胸口,搖搖欲墜。
慕晨手里的毛衣掉落。
他用盡全力跑向花開,卻只見花開往后一仰,翻落臺延消弭在他視線里。
他趴在落著花開手機的長椅邊往下伸出手,極力伸出去仿佛勾到那雪白的衣襟,可是她還是由大到小的下墜。
時間對于趴在臺延一動不動的慕晨仿佛延長了。
他清楚聽著她的衣襟劃破空氣的獵獵聲,清晰看著她慢慢墜落,甚至都仿佛看到她放開捂著胸口的手,對著自己安然的笑,甚至都知道她還來不及開口來不及扯開笑意就“砰”。
鮮紅的顏色瞬間覆蓋那抹身影,他的瞳孔猛的縮下,他渾身一抖,仿佛那樣的撞擊也同一時刻發(fā)生在他身上,感同身受一般。
極限的痛楚由心底順著血液蔓延,慢慢占據(jù)他全部知覺。
他看見涌出的醫(yī)生護士抬起她,往里面推出,可是他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似乎這樣就可以抓住她。
念念找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那樣的慕晨,他難受的癟癟嘴,跑過去用力的扯動他。
突然的力量,讓慕晨一個激靈,他被念念扯著跌坐在地,看著密密麻麻布滿酸麻感的手,他捂住臉,片刻絲絲淚水從指間滲出滴在塵土里。
明明知道她沒多少氣力,或許爬上天臺已經(jīng)耗光,為何自己不立馬過去,要離她那么遠。
明明看到她站在椅子上的身子大半都超過臺延,為何就不膽心。
明明知道她最近常常犯病,為何就不多想想。
念念無言的等著他哭泣完,看著抹掉眼淚的慕晨,看著他站起身來,拿著長椅上的手機,再踏步去拾起被丟棄在地上的毛衣,細細拍打著沾染的塵土,再一步步走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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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抬頭看著這幢高聳的住院大樓,她以為自己不會再過來,沒想到才過幾天又回來了。她想了想背包里靜靜躺著的紙袋,失神了片刻,認命的踏了進去。
頂層電梯再次開啟的時候,半夏踏了出來,正對上護士臺上回攔住自己的小護士,半夏看見她迷惘了片刻恍然大悟的面目,知道她想起自己了。
半夏輕輕向護士臺一邊走去一邊放下背包,拿出紙袋。她把紙袋放在護士臺上,對著不解的護士開口說到,“幫我把這份東西還給”她遙遙一指之前自己進過的房間,“還給那個房間的人”說罷,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不料被恐懼的護士拉住,半夏看著緊緊拉住自己的那雙手,以為她不愿意。
半夏拿起紙袋自己走向房間,敲了敲門無人應,她輕輕擰開,房間里靜悄悄的,書架上的書都不見了,連床頭的花兒都蔫了,護士急忙忙跑過去對著錯愕站在房門的半夏開口解釋。
“我正想告訴你,她死了”
半夏機械的轉(zhuǎn)頭看著開口的護士,“你說什么”
“她死了,就幾天前”
“可是....”半夏本想說,可是幾天前她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那樣生龍活虎的跟念念吵架。
“沒什么可是,這種事我還能騙你不成”
半夏默默看了手里的紙袋,又放下背包重新塞了進去,踏步離開,正當電梯門關(guān)上的時候,被一雙手又打開,她看見喘著氣的小護士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
“你這人怎么走這么快,我是要告訴你。你一定要還東西的話,去靜安路一號吧,她哥哥是那兒的”
“謝謝”
半夏下的士看著眼前這依舊高聳的建筑,她抬起腳步又放下,扭頭離開了。這種地方,沒有預約并不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吧。
半夏想起在酒店里,自己在翻東西,紙袋從包里掉了出來,林木撿起來問,是什么的時候,自己搖搖頭,轉(zhuǎn)頭又開始找東西。
之前的房子在半夏住院的時候到期了,如今她和林木住在酒店里,準備找房子。
林木又賣出一副畫,所以他們準備買一棟房子,奈何這兩天找的都不滿意。林木是做藝術(shù)的,難免要求比較多,最重要的是安靜。
林木手指套著那把古銅色鑰匙伸到半夏面前的時候,半夏傻了,林木開玩笑說,“小夏,你不會找了個房子金屋藏嬌吧”
半夏在想,那個嬌嬌如果是花開的話,確實如此,她的臉紅了紅。
林木看著臉紅的花開,“小夏不會是真的吧”
“不是,可能是一個朋友弄錯了,袋子里還有什么嘛?”
林木揚了揚手里紙,“一張紙,上面寫了個地址”
半夏拿過紙袋和鑰匙,重新裝了進去,背上包準備出門,對著林木解釋到,“回來再跟你解釋,我先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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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第一次清楚知道房子有問題的是那天。
林木和半夏看了不少房子,一直沒有多少滿意,半夏之后一沉思一咬牙收拾東西就帶林木來這里了。
房子很幽靜,在巷子里,可以開車,也方便,帶著院子有小池塘,那是林木這么多天唯一滿意的地方。
半夏那天回來,林木沒問,她也沒說,到這里林木心底觸動了一下,開了口還是暗暗嘆了口氣,沒問。
這地界,這樣的房子,是他們倆都負擔不了的,何況房子是精裝,家具都齊全。
幾天前半夏不在,林木出門回來看見在家門口忘情的拉小提琴的男子,他錯愕看著自己拿鑰匙打開鐵門。
“對不起,這以前是我朋友的故居,沒想到不是了。”林木還清楚記得他說話以及他匆忙錯亂的腳步。
那天林木躲在書房里抽了一本書看著,端了一杯水。
書架上的書是平常林木看的類型,半夏進來也找書,在書架上找了半天,隨口問了林木在哪里。
林木頭也不抬說了具體位置,半夏順利抽出那本書,嘟喃著走向林木。
“書架上的書排列順序真奇怪,像字母順序又不像”
“什么奇怪了,就是...”林木順口而接,突然斷了,拿著杯子的手一抖,杯子摔在厚重的地毯上,瞬間吸收了所有水。
林木抬眼看著書架,瞳孔一縮,他猛地站起來,太快,拿杯子的半夏一驚。
“林木,你怎么了?”
林木有些慌忙,他一向冷清的面目破裂。
“沒事,我去畫室待會”
半夏不解的看著林木落荒而逃,轉(zhuǎn)而看著奇怪排列的書架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林木面前的畫布慘不忍睹,他仿佛隨手拿著畫筆抹著顏料往下涂。
“呵呵”林木一個人在畫室苦笑著,或許一直都知道,只是沒發(fā)現(xiàn),所以當不知道。
林木來畫室只是借口,他這么失態(tài)需要場所去靜靜。
因為半夏從不會來畫室,不像某個人。想起那人,林木一把推開了眼前的畫架。
門口桌子上的手機在那時響了,是沉沉的大提琴聲,對那一刻的林木來說卻是救贖,是解脫,他丟下一切,接起電話。
“開川,你什么時候辦的畫展也不告訴我。”是畫畫的朋友,瀝,不過他的話讓林木有些不解。
“我沒有啊,將近所有畫拿出去買了,我手里只有少數(shù),怎么可能辦畫展。”
“怎么不是,大部分是你的畫,我還能認錯,署名都是開川。靜安路一帶,這一帶地界多貴,確定不是你?”
“我怎么可能那么多錢在那里辦畫展。我跟小夏還生活哪。”
“可能是私人收藏的畫作展吧。不單單是你,還有幾十幅沒署名的畫作。比你筆觸柔和多了,不過略顯稚嫩。岳海和一個現(xiàn)場放的大提琴聲在伴奏。”
“岳海是誰”林木錯愕的開口。
“開川,不至于吧!大家都是藝術(shù)圈里的,你不會只知道畫畫吧!”
“靜安路是吧,我過去看看。”林木掛了電話,收拾東西準備出去,才發(fā)現(xiàn)半夏不在,他在想,等他回來再問她,房子的事。
書架的排列,先HKALM再按照字母順序列的。
林木陰沉著臉關(guān)上了鐵門,在路上他查了岳海,天才小提琴演奏家。
? ? ? ? ? ? ? ? ? ? ? ? ? ? ?(五)
半夏時隔幾個月之后再次踏上靜安路一號,在自己要接受那份禮物的時刻再次來這里。
諸多事情讓她感覺自己不知不覺進了一個局,看不透走不出,壓的她沉甸甸,林木剛才的表情讓她很不安。
半夏從來都是隨遇而安的姑娘,遇見林木愛上他也是那樣,可是從進入房子開始,林木那份熟悉感是藏也藏不住,半夏開始不安,開始煩躁。
半夏抬頭看著這高樓,她不知道自己來這里究竟是要什么,一個答案,還是一個真相。
為什么自己明明不認識花開,她卻熟識自己的樣子。
那房子和林木,林木和花開到底是...
為什么林木從未說過花開,或者說林木從未說過以前種種。
她如那天那般抬起腳,如若那真相自己承受不了,那,她又縮回腳。
轉(zhuǎn)身毅然離開。
花開不是死了嘛?即使她跟林木有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林木還是跟自己生活,不是嘛?
半夏笑的有些絕情,她在靜安路走著,被由遠即近的小提琴聲撫平她激蕩的情緒。
漸漸的還有暗沉的大提琴聲,和林木手機鈴聲相似,半夏并不懂這些,只是如今覺得很舒服。
她順著聲音走近,是一場開放式的畫展。
踏進畫展,入目的是一幅畫,金燦燦的花海里高坐著一身白裙的女孩,她長發(fā)飄揚,身前是比她身軀還大的大提琴,她頭轉(zhuǎn)向提琴,帶著傲然,仿佛在給那片花海拉著提琴,女孩的面目不清,可是卻讓半夏感覺很溫暖。
半夏跟著林木久了,能看出那幅畫筆筆帶著柔和,那份溫柔仿佛能夠感染所有看到畫作的人。
畫作的旁邊有一個一身黑西裝的男子正忘情的拉著小提琴,和著畫展里放出的大提琴聲,半夏的心都一剎那不住顫動。
轉(zhuǎn)而半夏的臉色蒼白不堪,因為入目的其他大部分畫作右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簽名,“開川”,細細小小帶著一絲縹緲朦朧感一如林木那人給半夏的感覺。
半夏撫上那副剛才給自己溫暖的畫作,正巧小提琴師停下,感傷的一同半夏輕輕撫上那副畫。
“這幅畫,是我朋友的遺照,畫展是她辦的,她所有收藏的畫。”
半夏聽見自己顫抖著開口,“你的朋友叫什么”
“花開”男人輕輕的開口卻如同一重錘敲打在她心頭,她瞬間喘不過氣,頭也不回的逃離。
身后又傳來那小提琴和大提琴聲,原先還撫平她創(chuàng)傷的音樂此刻卻似利刃,一刀一刀割著自己胸膛里跳動的器官。
半夏踏進靜安路一號大廈,跟前臺一句一句焦急的解釋自己找慕晨。前臺不屑看著半夏,就是不松口幫半夏轉(zhuǎn)達,也不放她進去。
半夏在想,她是把自己看做拜金女,攀龍附鳳的女子。
半夏焦頭爛額解釋不清,爭取片刻,她打算放棄。
或許今天回去,她還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和林木一起,搬出房子,一塊生活。
可一如當初,她被一雙小手拉住,半夏順著手看到一身小西裝嚴肅的念念一愣,仿佛穿過幾個月的時光,回到那天,是不是那天自己沒有上去,或許如今不是這般的情形。
“夏夏姐姐,你是來找花花姐姐的嘛?”一如當初的詢問,讓半夏懷疑或許那天護士騙了自己,自己被念念帶上去還可以看見慵懶的她。
“是,不,不是,也不是”半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什么。
念念一臉深沉的看著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帶著天真無邪,或許那些只呈現(xiàn)給那個明媚過花兒的女子,花開。
“我知道,哥哥在樓上,我?guī)闳ァ!?/p>
念念拉起半夏往電梯走去,回過頭看著驚訝尷尬又仿佛犯了大錯的前臺們,冷靜的開口,“不用擔心,你們做的很好,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這幢樓的。”
一句話讓前臺的眾人舒了一口氣,卻讓半夏的臉白了幾分,看著老練的如同大人一般的孩子,他一如同慕晨那般深邃的目光,讓半夏覺得自己無處可藏。
半夏隨著念念推開那扇玻璃大門,那時追求真相追求答案的半夏沒想過以后的自己竟然控制不住的在想那天自己到底該不該推開那門進去。
半夏看見是一件寬闊的房間,落地窗布滿邊界,很亮,她看到那套一如醫(yī)院的米黃沙發(fā),她也看到了落地窗紗簾前的躺椅,她甚至可以想象曾經(jīng)花開躺在那兒安然入睡的模樣。
房間里位置的書架前有一張長而大深棕色的桌子,那男子就安靜的坐在那兒看著摞成堆的文件。
一段時間沒見,他似乎更冷咧了,或許這樣才是他的真面目,只是愿意在那個女子的面前收斂給予她所有的溫柔。
他還有深沉的憂傷和寂寞,他抬頭看了半夏一眼,停頓了一下,又低下頭。
“念念,喊一下助理端杯水進來,再帶臺電腦。”
念念一轉(zhuǎn)身出門,半夏有些拘謹,這房間里只有慕晨和她了。
慕晨似乎察覺到半夏的無措,他有些苦澀從喉間冒出,“坐吧,等會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啊,哦”半夏呆愣的走向沙發(fā),坐下。就是這樣,仿佛自己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秘密都呈現(xiàn)在別人眼前,很讓人不自在,沒有一絲安全感。
助理進來很快,抱了臺電腦端了杯水。半夏佩服他管理表情的能力,明明看見自己該驚訝的,卻只遲疑幾秒,又無懈可擊的笑對自己。
“把東西給她,你出去整理下會議資料,我等會就出來”
慕晨看著兩人眼對眼才開口,看著助理出門,他松了松領(lǐng)結(jié),手放在右第二抽屜上,張開放棄又拉緊,須臾的打開,拿出一個U盤,走向半夏,把東西放在電腦邊。
“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慕晨走向落地窗,看著窗外。“你要想好,究竟是看還是不看,從這里出去之后就不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