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轉身,走人。
這一走,就是四個年頭零四個月。
我曾經以為離別可以這么簡單,卻低估了思念的倔強。
耳邊聽著Yoga的《我已經敢想你》,腦海一片亂麻。停下手邊的工作,我開始寫我,寫你,寫“我們”。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我不是個矯情的人,不會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地去數著已經過了多久,四年零四個月,還是我剛才翻日歷粗略算的。
突然想起最后兩次見你的情形。
最后一次,是去領高考成績單的那天,我頂著一頭大金毛回學校,我們錯落地坐在教室里,聽老師最后的嘮叨。我和幾個人坐在前面,你就做我左后側。我和X的分數就相差兩分,我們笑著說可以報同一所大學,我斜視地看見你也在看著我。
那天,我們沒有說話,也沒有笑著說再見。
倒數第二次,是高考結束搬東西回家的時候,你在走廊上,你爸和別人在聊天,我搬著書走過。我看見你看著我愣神,嘴角還在笑。但是我還是沒有和你說再見,徑直走開,眼看著你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想趕緊從你的世界消失,或者讓你從我的世界消失。
那時候,我們已經絕交一個多月了。
絕交了不知多少次,唯獨只有那次,我沒有再妥協。
因為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又有多恨那么喜歡著你的自己。
我以為離別很簡單,遺忘很簡單。
高考后一天,我在家聽著劉若英的后來,看著啞舍畫集里面死在項羽面前的虞姬,突如其來的悲傷把我淹沒,我把音量開到最大,然后終于忍不住開始哭,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我就是很難過,眼淚也一直不停的流,對一個剛成年的大男生來說,真是不像話。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好像要把這兩年里受的委屈和難過通通哭出來,然后,我不想哭了。我開始擦眼淚,但是怎么也擦不干,擦干之后依舊如鯁在喉,所以我就任由自己哭著。
很久之后,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對我說,“你可以去寫小說了。”
對,我們一直不信任對方。
我不信你不喜歡別人。
你不信我喜歡你。
忘了哪年除夕,我終于大著膽子給你打了電話,那是我們自高考后第一次親口和對方說話,也是這四年多唯一一次。你說我的聲音沒有變,讓我很難受。因為我開始回憶以前。
有一次你和我說,沒有人喜歡你。你知道我有多難過?自己喜歡了這么多年的人,到最后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去,然后和我說沒人喜歡你。
我說,除了你父母,最愛你的人就是我了。
你說,我們可以做朋友。
我說,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哪年元旦,我和朋友去了ktv,回到校門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醉意上頭,我忍不住給你發消息,我告訴你我追了哪幾個女生,她們有多優秀,但是我太差勁沒追到手。我告訴你,我談了多少次戀愛。我想刺激你,但是又怕你難過,最后說騙你的。
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一個特殊的人,問我哪里可以結婚。我又希冀又不敢想那個人是不是自己,手指敲打了幾個國家的名字。然后你說,騙我的。
你可知道,你一句謊言,讓我開始幻想和你去國外結婚之后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我會早上早早醒過來,看著陽光灑在你的臉龐,輕輕吻你的眉頭。然后為你做好早飯,打好領帶,送你去上班。下班之后推掉別的活動,趕回家做飯,等你回來一起吃飯。吃完飯我們窩在沙發上一起看劇,我像一只樹袋熊一樣一直黏在你身上。直到晚上。
再后來,我們不聯系了。我給你發生日快樂也沒人回,我安慰自己你可能是在和某個女人在床上過你的“生日”。
后來的后來,我們就真的不聯系了。
因為我聯系不上你了。
這些年,我們刪了加,加了刪,重復好多次,最后我把群也退了,你也再沒有同意或拒絕我的好友申請。
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我記得你說想讀研。我說你別來HZ,我怕見到你。后來我又改口說你還是來吧,因為我真的很想你。
我還沒跟你說夠話,沒說夠我有多想你,有多喜歡你,被四年折磨地有多么慘。
還沒和你說過我有多少次我們再次相見會是什么樣的情形,是你手里牽著那個她,還是帶著個娃。
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再也沒能找到一個人來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希望是再也不見,因為我怕思念和歡喜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