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石天尊

“沒想到還是被人找到這里!”歐冶子伸出粗壯的胳膊,摟著婉婷。

“是呀,哥哥,我想你是肯定不會答應他們的,可是,你我都知道金石天尊的威嚴。雖然金石天尊是個長輩,但是自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否則年輕時怎能奪得這天下第一?!蹦就矜酶皆跉W冶子耳邊,輕輕地說,“我看這二位來者不善,要不為金石天尊就做了這最后一把”

“婷兒,你怎么糊涂了,我是斷然不能背信棄義,既然已經宣告天下不再為他人鑄劍,何以出爾反爾,即使那金石天尊曾經是武林盟主,咱也不要畏懼于他?!?/p>

“好的,但是……”木婉婷不愿違背歐冶子的意愿,便也不再勸阻?!霸蹅兊孟雮€好辦法推阻這二人?!?/p>

“可是人家都說是受金石天尊派遣,不遠萬里來找到我們,便是我們再有原因,也拒絕不得啊。那二人面向雖為溫和,但卻是歷經滄桑之人,萬一遇到不順之事,你我便會遭殃。我倒也罷了,可是你以及腹中胎兒怎能受的半點殺氣”此時,木婉婷已經懷有身孕,考慮到此時處境,歐冶子只有委曲求全。

“這樣,既然不能抵換他們二位的跋涉之苦,我們倒可以親自去江南那走一趟,當面向金石天尊說明情況,如若不行,再伺機逃脫”木婉婷靈機一動。

至天明,歐冶子對北宮頭陀二人說“為了不讓二位為難,同時,我不能出爾反爾,我們夫妻二人決定親自去見金石天尊,當面說清楚我們的苦衷”

兩位聽后,大喜。

行至半月,歐冶子一行四人終于來到江南金宅。門前兩個石獅,左雌右雄,張牙舞爪。左獅按住一個小獅子,而右獅則玩弄一個繡球。門枕、石門楣、檐角等部位都雕刻有姿態各異的獅子,好個金府,如同朝廷公堂般威嚴。經過通報后,有門子引入。

進入門內,前庭的設計也別具江南風格,首先是花木山石,樣樣俱全。梅蘭竹菊自不缺少高矮錯落有致,對比強烈。松樹,桂花,牡丹,海棠互相爭艷,一簇簇順路蜿蜒,卻不顯雜亂。自然生長的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則長于山間,崛起于怪石之中,情景交融,烘托一派繁榮景象。怪石的參差,藤蔓的屈伸,似乎天上流云般變幻莫測。山石之上竟然有亭臺樓閣供人攀爬停歇,欄軒之間錯落有致,粉墻黛瓦,階上窗下,屋角檐底,無不透著清雅與脫俗,靈秀與詩意。

繞過假山,幽靜之處,便是會客廳。走進廳內,家具擺放以“中正平和”為原則,深愔中國千年禮教之風的文化意境。中間是兩個正坐為太師椅,體態寬大,靠背與扶手連成一片,莊重嚴謹,用料厚重,寬大夸張,裝飾繁縟。間隔有一張八仙桌,牙板部位精雕細琢,一條條圖案為方正的線形增添幾分柔美,放置于廳堂正中,盡顯古典穩重之風。兩邊則有旁坐加以輔助,西湖龍井,景德鎮的瓷壺,廣東的土沉熏香擺于桌上。以“中”為形,以“正”為氣,以“平”為意,以“和”為韻,共同為客人營造一處儒雅雋永,高古泰然的江南雅境。

“歡迎來到金府做客啊,老夫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啊,哈哈哈……”耄耋之年的金石天尊竟然鶴發童顏,言語鏗鏘有力,雙足落地有聲,踱著方步迎接著歐冶子夫婦。

“豈敢豈敢,早就想登門拜訪金老英雄,誰知路途遙遠,未曾尋得來路,今日終得相見,歐某三生有幸啊。”歐冶子回敬道。

寒暄了一番之后,歐冶子說明了來意。金石天尊知道歐冶子是來當面拒絕后,竟然絲毫不減熱情,邀歐冶子夫婦到后庭參觀。

進入后庭,便是一潭清泉,這金府的設計竟配合了周圍的環境,這潭清水通向外面,借情景于后山之水。岸上綠柳風動,岸下魚蝦成群。但見青溪瀉玉,石磴穿云。“歐世侄,你看我這花園怎樣???”金石天尊自豪的問到。

“甚好!極其清凈,確實是一個好去處啊”歐冶子與木婉婷。再往里走,可謂之“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見一木屋禪房建于岸邊,上等紅木修葺,高大寬敞。進得禪房,原來是一位老者在打磨利劍。

“歐世侄,你看,這是誰???”金石天尊言道。

“??!原來是劍仆老前輩”歐冶子大驚。當年劍仆與歐冶子的父親是好朋友,但同樣是競爭對手。一次鑄劍比賽中,劍仆輸給了歐冶子的父親,放棄了鑄劍師的生涯,從此再也不鑄劍。沒想到他隱姓埋名,竟然深藏于石府為天尊煉劍。只見劍仆竟然不搭理金石天尊與歐冶子,在那里繼續敲打著剛出來的劍柄。歐冶子被金石天尊安排小住幾日,金石天尊想利用這幾天好好勸勸歐冶子留下,但卻未果。雖然歐冶子急想離開,終究也脫不了身。

夜半,歐冶子被金石天尊叫到外面假山涼亭上共話煉劍之術,留木婉婷一人在房門內。金石天尊一時興起談罷鑄劍之術,又要挽留歐冶子卻被拒絕。接下來他竟要歐冶子與之比劍,只見金石天尊咄咄逼人,試圖要歐冶子求饒。

金石天尊拿出一把“白玉”劍,中等長度,劍體透過月光散發寒冷。歐冶子挪動著身子,他本來不想比試,誰知金石天尊冷不防的襲來,他努力抵御。歐冶子抓起一把砂石,用力碾碎,念動召喚口訣,幻化出一把利劍?!斑@難道就是世侄你在大漠所精心煉制的利器?是什么劍?”金石天尊奇怪道。

“正是!不過還不能說是完整的劍,暫時還未曾開刃,只是還在定型重鑄中。”歐冶子回答道?!坝捎跓捰谏衬?,叫狂沙之吻,在金老前輩前比試劍術還望金老前輩不要見笑”。

歐冶子這么一說,真的吊起來金石天尊好劍的胃口。金石天尊想要一睹狂沙之吻的風采,于是加快了攻擊。他將白玉劍沖天一擲,竟然喚得數千流星如瀑布般齊落,流星起始于天空,朝向歐冶子一人飛去。

這狂沙之吻也不是毫無抵抗,歐冶子繞著自己滑動劍柄,畫出一個橢圓的弧線?!按蠓鹂奚啊睔W冶子提高嗓門,喊出劍訣。只見歐冶子身后幻化出一尊大佛,正襟危坐于蓮花壇上,雙眼緊閉?!按蠓鹂奚啊蹦藘赡昵拔饔蛞豢嘈猩慕^技??嘈猩兄链竽?,遇見歐冶子,覺得甚是投緣,將這招幻劍術“大佛哭砂”傾囊所授。

大佛竟然連同歐冶子開始一起旋轉,伴隨歐冶子繼續念動劍訣,大佛雙眼流出兩行細沙,在歐冶子身邊愈積愈多,竟然最終堆積成圓形罩,用以抵擋金石天尊的流星攻擊。

“不錯,倒是有些新奇,不過到底是造劍的出身,沒啥厲害的啊……看我的白玉灌風”金石天尊竟然毫不放在眼里,將白玉劍揮手一揚,竟然從袖口里吹出一陣大風,將歐冶子用來抵擋流星的沙子吹走。金石天尊不愧為一代梟雄,一盞茶的工夫竟然將歐冶子逼的大汗淋漓,連連退步。歐冶子畢竟不是劍術的奇才,僅僅在鑄劍上可數一二,與人爭斗卻占了下風,所學劍術唯獨是用來抵御一般攻擊。

“歐老弟,你到要幫我鑄劍與否?”金石天尊順勢變了臉色,陰沉下來,言語之中帶著威脅。

“金石前輩,我知道您癡愛名劍,但在下已然下定決心,不再為他人鑄劍,還望您能放我們夫婦一馬。但是如若苦苦相逼,我歐某也無所畏懼”歐冶子即將受傷,卻也不見半分軟弱。

“好”金石天尊竟然性情大變,露出狠勁?!凹热荒悴辉敢忤T劍,那以后就再也別鑄劍了”。

說時遲,那時快。金石長老竟然將歐冶子的一只胳臂砍下?!凹热粴W老弟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歐某無情了?!?/p>

金石天尊將歐冶子鎖于后院禪房里,逼迫歐冶子與劍仆一同鑄劍。并拿木婉婷作為要挾,不準他逃走和自殺。木婉婷看到丈夫竟然被弄得遍體鱗傷,失去左臂,心情差到極點。為了保住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同時為了照顧歐冶子勉強在金石天尊府上做奴婢。歐冶子與劍仆住在一起,通過交流,歐冶子才知道,原來劍仆與歐冶子處境一樣,劍仆的孫女也被金石天尊擄掠,金石天尊以此要挾劍仆鑄劍。

“我知道你已經不為他人鑄劍,我們造一把假劍給予金石天尊,他一定會大擺筵席用來慶祝,等人多混雜之時,你我救出我們的親人逃之夭夭怎么樣?”劍仆計上心頭。

歐冶子同意了劍仆的計策,二人慢慢籌劃起來。

時隔半年,假的天尊劍終于完成。歐冶子偷偷告知木婉婷早做準備,此時木婉婷肚子漸大,金石天尊也已經放松了警惕。劍仆在金府里也找到了孫女蘇瑩瑩。

這天,金府上下高朋滿座,金石天尊笑的合不攏嘴,風采不減當年。各個門生門客都來拜訪金石,只為再睹新的寶劍。大弟子薛鵬講話:“恭喜師傅鑄得天尊劍,威震江湖”。

金石天尊舉起酒杯,大聲笑著,喝下酒。緊接著,眾人一一給金石天尊敬酒,祝賀與諂媚之意俱有??妥穗m然在江湖上也算的是名聲顯赫,對于金石長老無不是或敬或畏,但凡金石天尊這邊有點風吹草動便急忙趕來,悉數到齊,真可謂湊夠了熱鬧,做盡了溜須拍馬。

突然,金石舉起酒杯站起來環顧四周,到場之人唯獨缺少歐冶子以及劍仆。他將徒弟叫來,詢問后卻始終不知去向。金石急急忙忙帶著幾個人,奔向后院禪房。到了禪房后,金石卻見到空無一人。金石馬上奔回堂中,從奉桌上操起天尊劍,運氣向自己手臂便是一砍,眾人大吃一驚。薛鵬趕緊阻攔,“師傅,您怎么?”

“無礙!退開”金石推開了大弟子。一則金石對于天尊劍早已經拿捏自如,絕不會傷到自己。二則數十年的氣功早已達到了刀槍不入,金石自己砍自己唯獨想試試這劍的真假。只聽見“咚!”的一聲,天尊劍撞擊在金石的胳臂上,金石天尊沒有受傷,“聲音不對!”金石天尊生氣地大叫。這金石天尊僅僅憑借聲音就能判斷出劍的好壞,實在讓人吃驚。金石天尊立馬派眾門客去尋找歐冶子、劍仆一行四人。

劍仆與歐冶子商量分開逃亡,為了掩人耳目,更能逃過天石劍派的追捕,劍仆與木婉婷向南逃,歐冶子與劍仆孫女蘇瑩瑩則向北面跑去。

金石天尊下了天下令,這江湖上還沒有人敢這樣讓金石天尊生氣,可是手下們搜尋大半月毫無進展。由于他們只推測劍仆會和孫女一老一小在一起,歐冶子和木婉婷會在一起,全然不知道他們早已經交叉相伴而行,這也給了歐冶子足夠的機會逃脫。

“一幫飯桶”金石長老生氣的將茶水灑在了弟子們的身上。“一個老頭一個幼女,一個殘疾一個身懷花甲,這么明顯的目標都找不到,真是白養你們了”

“師傅請息怒!”眾弟子卑微道。見到師傅生了氣,并且覺得那逃亡的四人的確有些詭異,確實難找。

“三十六天罡弟子聽命!我命你們去將歐冶子一行人抓回來!”金石長老竟然派出了自己得意門生,帶頭的便是大弟子薛鵬,恰有當年金石年輕時的風采,其他三十五人更是各懷絕技,修得上乘劍法。年輕時的金石長老本來不這么頑固,不會為了一支劍會大動干戈。但是所修的那把劍是他力戰江湖稱霸武林的見證,同時,也是劍中之王,當時歐冶子的父親花了半年的時間去打造,鑄得一把無人再鑄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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