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湖作曲,填詞下酒,清平樂中晏殊獨自在湖邊彈琴唱曲,曲中盡顯離別之情,惆悵之意。這不禁讓我想到了曾經學過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如此看來晏殊的詞好像都是這樣的惆悵和悲愴的;其實不然,與大多數詞人一樣,晏殊也是在不同的時期有著不同的曲風,訴說著自己的情感,承載著不卑不亢之氣。
少年游
晏殊生于淳化二年(991年),此時的汴京城正處于皇位更替的時候,兄終弟及,宋太宗趙光義的皇位顯得不那么的名正言順,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汴京城暗地里卻是無人留意,無人看透。在汴京不遠處的撫州城內顯得更加的平和無聲,晏殊的父親晏固是一名撫州的手力節級,小到不能再小的官吏,母親吳氏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民,此時誰也沒有人會留意這個毫不起眼的家庭,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出身平凡的晏殊會是日后赫赫有名的宰相。

殊者,異也。晏殊的父母把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賦予給了晏殊,寄托了晏固對于兒子的所有憧憬,希望他的兒子能夠與眾不同。
宋真宗趙恒繼位后,咸平之治下的汴京城更多的是一份平和之氣,不過這對于晏殊來說這就足夠了,晏殊能夠安穩的度過一段安然無虞的童年。其實日后位極人臣的晏殊,早在年少時就已經初露端倪。
《宋史》記載:“晏殊,字同叔,七歲能屬文。”
《唐宋詞名家論稿》則說:“晏殊,五歲能創作。”
《宋人軼事匯編》又說:“晏元獻五六歲,以神童侍仁宗于東宮”。
由此可見,晏殊的年少成名,也預示著他在這條為官之路上顯得不那么的坎坷了。

望盡天涯路
自古取功名利祿如火中取栗,卻人人趨之若鶩,在晏殊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難。
景德初年,江南發生了重大的旱災,宋真宗派遣張知白南下安撫,這位張知白也成了晏殊日后仕途的伯樂,在撫州晏殊是有名的神童,而張知白本人也屬于那種年少篤學,小有名聲之人,進士出身的他深受真宗的倚重,雖然未能登上帝位,那也不影響其流芳百世的史實。
或許人與人之間緣分就是這么的奇妙,慧眼識珠的張知白在真宗面前全力舉薦晏殊,臨別之際,一首《踏莎行》道盡了少年晏殊的愁緒。
細草愁煙,幽花怯露,憑欄總是銷魂處。日高深遠靜無人,時時海燕雙飛去。
帶緩羅衣,香殘蕙炷,天長不禁迢迢路。垂楊只解惹春風,何曾系得行人住。
一首詞道出了晏殊心中的忐忑,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自古忠孝兩難全,面對與父母的離別,一縷相思無處放。

在張知白的舉薦下,晏殊站在宋真宗的面前,從容的展現出自己的才華和智慧。
《宋史》如是記載:“殊神氣懾,援筆立成。”一句話就道出了晏殊在真宗面前,毫無怯場之意,反而氣定神閑,靜態自如,彰顯英雄本色。
此次面圣剛好遇上了三年一次的殿試,在眾多殿試學子中多了晏殊這個不按常規走到圣上面前之人,宋真宗慧眼識英雄,對晏殊更是青睞有加,賞賜晏殊進士出身,和那些辛勤學子一樣考試,此時宰相寇準不愿意了,并不是說寇準排斥晏殊,而是說晏殊是:“江外人也”,說晏殊是長江以南地區的人,雖然是赤裸裸的地域歧視,不過這也難免他們會這么說,在野史中也有講到:“南人不可為相”的說法。不過宋真宗可不聽他們的話,說了一句:“張九齡非江外人耶?”就是說張九齡也是長江以南之人,不一樣也是大唐的名相,不一樣能名垂千古,宋真宗一句話決定了晏殊的命運前程。

兩日后的復試,命運再一次眷顧了晏殊,這次考核學子們的詩、賦、論。拿到的試題是之前晏殊曾經練習過的題目,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是他不說也沒有人會知道,可是晏殊卻說了:“臣嘗私習此賦,請試他題。”
晏殊內心不容許他這么做,也不是他持才傲物,不屑做曾經做過的題目,而是他自己本身參與這次殿試就已經對其他學子有很大的不公平,如果再做這題目,那對其他的學子就更加的不公平了。
宋真宗同意了晏殊的請求,在宋真宗看完晏殊的卷宗之后,撫掌大笑,連聲叫好,這也讓江外之人的晏殊留在了汴京城。開始一展他的才華。
長安多少名利身,卻能不愁前路無知己

晏殊的一生交友甚廣,可是知心朋友卻無幾人,王琪便是其中一位,在晏殊被調往應天府的時候,晏殊給宋仁宗的一封奏折,里面的內容便是希望圣上能夠同意讓王琪做“府簽判”,和自己一同前往應天府。
兩人在湖邊對坐的時候,晏殊每每觸景生情的時候,想到一句好詩,卻苦于沒有下句的時候,王琪總能接上,例如:“晏殊說:無可奈何花落去”,王琪則會對上:“似曾相識燕歸來”。兩人飲酒作詩,彼此相見恨晚。
對于歐陽修來說,晏殊對其是有知遇之恩的,在天圣八年,歐陽修參加科舉考試,由晏殊出任主考官,出題目:《司空掌輿地之圖賦》“既而舉人上請者,皆不契元獻之意”。只有歐陽修一樣看中了晏殊的心意,侃侃而談,對于歐陽修,晏殊可謂滿意之極,稱贊道:“今一場中,唯賢一人識題。”于是歐陽修也成了那一天的科舉狀元,對于晏殊的慧眼識英雄,歐陽修可謂是感激涕零,只可惜兩人在官場中漸行漸遠,分道揚鑣。
在一次宴會之上,歐陽修作了一首詩:“主人與國休共戚,不唯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砌骨,四十余萬屯邊兵。”
此時北宋邊境有外敵侵犯,而歐陽修作此詩是想勸勉晏殊,希望他能關心一下國家大事,而不是終日沉迷于宴飲之中。
晏殊也聽出了他個中的意思,所以就暗自生氣了,轉而對身邊的人說,通過講述韓愈的示例來斥責歐陽修的“作鬧”,也當著眾人的面說:“吾重修文章,不重他為人。”一句話就表明自己不喜歡歐陽修的為人,僅僅是喜歡他寫的為文章。雖然有人勸誡晏殊不要這么說,畢竟兩人都是名聲在外的人物,可是晏殊卻不以為然,說道:“答一知舉時門生已過矣。”在晏殊看來,歐陽修僅僅是自己提攜的門生,他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把歐陽修放在心上,更不可能談得上重視他了。晏殊這次是徹底的把歐陽修疏得遠遠的了。

同時門生的范仲淹,和晏殊的關系就顯得沒有那么的對立了,范仲淹和晏殊兩人更是惺惺相惜,在范仲淹調離只集慶軍度推官時,晏殊就設宴送別;等到晏殊到了應天府的時候,兩人久別重逢,此時的范仲淹正在家中服喪,待服滿喪期后,晏殊立刻舉薦范仲淹復出。可見兩人的關系頗深。
雖然兩人感情很好,可是范仲淹和晏殊在政事上也是有不和的, 在對待劉太后的態度兩人就有所區別。劉太后壽辰的時候,意圖讓宋仁宗率百官朝堂賀壽,雖然宋朝當局是由劉太后把持,不過她這樣的做法明顯違背了祖歸祖訓,范仲淹極力反對,便呈上奏折極力反對,言辭激烈,劉太后大怒,晏殊也私底下告誡范仲淹不能這么輕狂,容易牽連他人,也就包括了晏殊自己了。
范仲淹駁斥道:“我正是受了您的舉薦,所以才常常擔憂自己不能盡職,讓您替我難看,不料今日因為正直的議論而獲罪于您。”
晏殊聽到范仲淹的這番話,一時語塞,晏殊也明白了范仲淹的用心,最后,這件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兩人的關系,由此可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在于用心,不在于其他。
晏殊是幸運的,一生身居高位,卻能擁有如此多的益友,也算是人生贏家了。

晏殊最后的殊榮:“追謚號,篆其碑首曰:舊學之碑”
晏殊經過多次的起起落落之后最終還是回到了汴京城,此時的晏殊已經“廉頗老矣”,加上病情加重,宋仁宗得知晏殊病入膏肓時便命人準備車駕前去看望晏殊,晏殊得知后便上書宋仁宗:“臣老矣,行愈矣,不足為陛下憂也。”
在不久之后,晏殊便病逝了,宋仁宗得知后是又震驚又是悲痛,震驚的是晏殊的死來得太突然了,而悲痛的是自己失去了一個多年盡忠的好臣子,之后宋仁宗便親自到晏府送這位老臣一程,送人中始終都對那次沒有成行的看望耿耿于懷,為了表達對晏殊的悲痛,特意罷朝兩日,追封謚號“元獻”,篆其碑首曰:舊學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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