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齊山果然在師弟劉晨曦哪兒,找到了大堂哥姚敬仁,但師弟卻不答應放人。劉晨曦說姚敬仁是地下黨,除非姚齊山找到鐵證,證明姚敬仁不是共黨分子,或者是有人能說服劉晨曦,讓劉晨曦甘愿無條件放人。
姚敬仁是不是共產黨,姚齊山不得而知。現在這個問題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怎樣能把姚敬仁從警衛團里救出來。
姚齊山苦苦地思索,如果是找證據,證實堂哥不是共產黨,姚齊山感覺到無從下手。姚齊山追問劉嫚到底是誰能說服劉晨曦,劉嫚閃爍其詞故意搪塞。姚齊山的性格耿直也不再問,強人所難的事情姚齊山不愿意去做,也許劉嫚有她自己的想法。
姚齊山剛到村頭,就遠遠看到猴子向他跑過來,姚齊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應該怎樣面對大堂嫂和猴子,都兩天了還沒有把堂哥救出來,姚齊山感到非常慚愧。如果猴子哭著喊著給自己要爹爹,那可該怎么辦才好?
猴子出乎姚齊山的意料,他見到姚齊山沒哭沒鬧,只字不提爹爹姚敬仁的事。猴子上前拽住姚齊山的一條胳膊就往武館跑,他邊跑邊說,叔你趕緊回去吧,我嬸嬸都在家哭半天啦。
姚齊山的胸口猛地被揪了一把,平時素蓮很堅強,沒有大事不落淚,上次哭還是在少林寺,那次是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次不知道她是為了何事?
姚齊山還沒有走到廂房,就聽到小果兒的哭聲,姚齊山看到小花正抱著啼哭的果兒,在屋里來回踱步。
姚齊山顧不得看果兒,挑開門簾來到里屋。素蓮坐在床沿上梨花帶雨哭的稀里嘩啦。素蓮見姚齊山回來,撲到姚齊山懷里大放悲聲。姚齊山站在那兒原地不動,他輕輕地拍著素蓮的肩膀……
姚齊山等素蓮的情緒平緩了,才開口問她到底出了啥事情,素蓮說:“我爹的戲班在青縣被偽軍砸了場子,他們說戲班唱的是禁戲,爹也被偽軍帶走了。戲班的小童來報的信,不知道我爹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爹被偽軍抓到了哪兒。”
素蓮一說完來龍去脈,姚齊山的腦路就開始運轉了,從王二的白紙黑畫,到姚敬仁的被抓,再到師傅的失蹤,還有自己和劉晨曦搏斗時,劉晨曦被上級喊走問話。這一切都在提醒姚齊山,師傅霍一刀的去向。
姚齊山內心掙扎了一陣子,他感覺是時候給素蓮說說劉晨曦了,說說劉晨曦現在的處世之道,說說劉晨曦驚人的變化。
姚齊山給素蓮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以及接下來的打算,姚齊山準備再進縣城。素蓮也要同去,姚齊山說今天來不及了,待會我去鎮上雇輛馬車,明天我們一早就去。
姚齊山帶著素蓮果兒和小花,再次來到縣城,他們在飯館吃過早飯,直奔警衛團。
劉晨曦知道姚齊山一定還會來,可他沒想到姚齊山來的這么快,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姚齊山竟然把素蓮也帶來了,劉晨曦震驚的還有素蓮懷抱的嬰兒,劉晨曦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當年在少林寺,姚齊山兄妹不辭而別,劉晨曦一直解不開這個謎團,劉晨曦回到家很多人都想和他家攀親,不斷有人給他提親,劉晨曦一個也看不上,他在等素蓮,劉晨曦曾經對妹妹劉嫚說過,他就喜歡素蓮一個人,這輩子非素蓮不娶。
前天他和姚齊山一見面,還沒顧得上問素蓮的事,他就和姚齊山先動手打了一架,正好素蓮來了,劉晨曦很激動。只是素蓮懷里抱著嬰兒,讓劉晨曦心里憋悶,好大一會緩不過氣來。
劉晨曦見到素蓮,整個人變得很拘謹。客氣的亂了方寸,一會兒給素蓮端茶,一會叫素蓮吃點心,一會兒又問素蓮嗑不磕瓜子。
姚齊山鄙視劉晨曦這副做派,他直言不諱地說:“大團長你先別瞎忙乎了,我們夫妻倆不是來你這兒做客的,放不放人給個痛快話。”
劉晨曦的腦袋瞬間炸開啦,他結結巴巴地說:“大師兄你……說的……是……啥話?你和……素蓮……是兄妹倆,怎么能……說是夫……妻倆?”
素蓮看著有些失態的劉晨曦,心里也是五味陳雜,其實當年她知道劉晨曦喜歡她,她也喜歡劉晨曦,可是在少林寺寺規森嚴,誰也不敢表露心跡。再加上養父霍一刀的書信指婚,當時素蓮只能選擇,和姚齊山回家成親開武館。盡管那時素蓮知道,師妹劉嫚正偷偷地喜歡著姚齊山。
當年因為選擇姚齊山和劉晨曦,素蓮哭了整整一晚上。選擇劉晨曦是素蓮一生的夙愿,選擇姚齊山是素蓮一輩子的委曲求全。
素蓮為了報答霍一刀的養育之恩,為了給冤死的娘親報仇,忍痛割愛不辭而別,素蓮何曾不是暗暗地惦記著劉晨曦。
事已至此,素蓮對劉晨曦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心里雖然有愛,但素蓮把這份愛牢牢壓在心底的最深處,盡最大努力不讓它生根發芽。
素蓮覺察到姚齊山的不耐煩,再看看被雷愣的劉晨曦,素蓮穩了穩神,把前額滑下來的一縷頭發,用手慢慢捋到耳根后面。
素蓮走到劉晨曦身邊,拉著劉晨曦的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素蓮把自己的手,放在劉晨曦的手被上輕輕地撫摸。她用一雙清澈的眸子,迎著劉晨曦驚愕的眼睛。
素蓮用溫柔決絕的聲音告訴劉晨曦,“師哥當年不辭而別,實屬事出有因。我和齊山是遵父母之命結合的。我們不是親兄妹,齊山是養父收養的大徒弟,養父對我們恩重如山。前天養父的戲班被毀壞,養父也被偽兵抓走。我的養父叫霍一刀,不知師兄可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
素蓮舉止輕柔大方,一番話簡潔周到。不僅對劉晨曦說明了,她和姚齊山來找他的目的,還把她和劉晨曦之間的師妹情和其它,拿捏的恰到好處。同時她也給劉晨曦,鋪墊好一個合適的臺階下。
劉晨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他能感應到素蓮的苦衷和無奈,他也明白素蓮客氣背后的暗示。但他卻真的不敢保證,姚齊山和素蓮,能把他們搭救的人帶出警衛團。
劉晨曦對素蓮說:“師妹實不相瞞,你的養父霍一刀,姚齊山的大堂兄姚敬仁,這兩個人確實都在警衛團。”
師妹我給你說實話,局座有令,不問個水落石出不讓放人,我只是個當差的,根本沒有這個權利放人,你和大師兄再想想其它辦法。不過你放心,為了你我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只要你們能打通關節,我負責開車把人給你送到家,親自把人交到你和大師兄的手中。”
姚齊山也能感覺出,劉晨曦說的是實話,姚齊山對劉晨曦沒好氣,他對劉晨曦說:“我和素蓮大老遠地跑過來,人帶不走去看看他們總可以吧?”劉晨曦連忙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師兄師妹這邊請。”劉晨曦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昂頭闊步地走在姚齊山和素蓮的前邊。
素蓮在一間鋪著稻草的牢房見到霍一刀,霍一刀的外袍已經被扒掉,白色的襯衣上,布滿橫七豎八的鞭痕,幾處破洞內,模糊的血肉若隱若現。眼臉上下全被淤青覆蓋,嘴角浸出的血水,在他的前胸點綴出朵朵梅花……
素蓮撲跪到霍一刀的懷里,痛哭流涕。素蓮的心被剜割的生疼,她轉過臉對劉晨曦投去一抹冷光,一字一頓地對眼前這個,穿身偽兵服裝不知所措的男人說:“師哥,我恨你!”
姚齊山陪著素蓮一直跪在師傅面前,他緊咬牙關,把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要不是顧及到師傅和堂哥還在牢房,姚齊山早就憋不住,他非要把劉晨曦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現在這個屋子里的人,還沒有誰知道霍一刀是地下黨,他的戲班也是一個嚴密的地下組織,可能是叛徒告密,戲班遭到突然襲擊,為了掩護其他同志脫險,霍一刀不幸被捕。連夜從青縣送到這里審訊。
劉晨曦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倔強的老人竟然是素蓮的養父,如果知道內情,他是不會下此狠手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素蓮的父親。
霍一刀愛憐地用手給素蓮擦拭眼淚,慈祥地對著素蓮微笑,素蓮的眼淚像一條小溪,汩汩地流呀流,流個沒完沒了……
劉晨曦偷偷地溜走了,姚齊山雖然看見了,也沒有去理他,姚齊山在心里暗暗地咒罵劉晨曦,這個人渣,遲早要遭到報應。最好把他打進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霍一刀對姚齊山說:“齊山你起來吧,我看見你們村執事的姚敬仁,也被抓來了,他就被關在隔壁,他不是你堂哥嗎?你去看看他,我再和素蓮說會兒話。”
姚齊山站起來去隔壁牢房看姚敬仁,霍一刀示意讓素蓮也起來。素蓮慢慢從地上起來,又坐在霍一刀的身邊。
霍一刀的眼睛環視前后左右,他確信四周沒有人能聽見他和素蓮的談話后,霍一刀決定向素蓮透露一些事情,因為他不想將這些秘密帶進墳墓里,霍一刀到底想告訴素蓮什么呢?(未完待續)
〔無戒365極限挑戰日更營第四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