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墨昭,你怎生得如此薄情?”
?容洛那曾使得的一手好劍法的手,緊緊的掐住我的脖子,眼眸似烈火要將我活活燒死,清冽的面孔像修羅般猙獰,可怕。
? “咳......咳......”我喘不過氣來,銅鏡中照出我如今的模樣,眉頭緊鎖,面色漲紅,青絲散亂。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死去,呼吸就要斷開時,容洛卻放開了手,任我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我的身體驅使我貪婪的呼吸,待我調整好,幽幽開口道:“我自是涼薄,不配你所愛,”
? ? ?容洛冷哼一聲,摔門而去。
? “不要!”我猛地掙扎起身,發現自己身在宮殿,而不是墨府的閨閣。
?容洛端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隨即揮手命侍女們退下,只留我與他二人。
?“你方才在做噩夢。”他的語氣十分篤定,不給我否認的余地。
?“是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習慣了起床時頭痛,習慣了輕揉雙眼旁的穴位。
?“那樣可怕的夜晚,又怎是說忘就忘的?”我不愿告訴他我方才的夢,更不愿與他提及過往種種。
? ?容洛沉寂了良久,忽然低聲輕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忽然凝視著我,大約是鬼使神差,柔聲問道:“你可愿做甄洛神?”
我大抵是明白了他忽然吟《洛神賦》的意思,心中久久被驚愕籠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卻還是開口道:“我若不愿呢?”
?容洛的眼眸中一絲悲痛稍縱即逝,一陣譏笑道:“世間怎會有你這般無情之人,又怎會有我這般癡傻之人?”
?他扶著矮桌,緩緩起身,走至我面前,一只手扶住床梁,一只手無力地撫了撫我披散的青絲,然后轉身,一步一步的踏出內殿,只留下一句:
? ?“君王不得為天下,半為當時賦洛神。”
? 我的雙手用力的攥緊金絲綿被,任由清淚一滴一滴的沾濕被褥。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誤,長夜殘燭,不過是不得長相守。
?我的獨自一人,面對那被燭光照得通紅的椒墻。
?慌神之際,殿外傳來宮人們著急的喊叫聲,聽得我頭疼,剛進宮的宮女們,到底是大驚小怪,我揮揮手,著剛調來的貼身宮人婉清出去看看。
沒一會兒子功夫,婉清便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驚恐之狀溢于言表:“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從石階上摔了下去,傷勢嚴重!”
?“什么?!”我緊緊地抓住被子,一時之間思緒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后娘娘保重身體,已經去叫太醫了,皇上也抬進偏殿了。”婉清見我臉色發白,趕緊說道。
? “替哀家更衣,哀家要去看看。”我急急忙忙的起身,侍女們手忙腳亂的替我穿上外衣。
待我進到偏殿時,太醫已經在里頭了,幾個妃嬪跪在殿外,抽泣著,若不是我心里頭緊張,倒真是會好好欣賞這梨花帶雨的畫面。
? “哭什么哭,皇上只是受傷!”忽然傳來凌厲的叱責聲。我回頭去看,竟是黎姑姑,容洛的乳母。
?黎姑姑攙扶著何曦,我看著何曦一步一步有些艱難的走著,才意識到她的雙腿受過重傷,以至于行走不便。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何曦微微行禮,我一時的慌神竟讓她跪了好一會兒,尋常人倒沒什么,只是她的雙腿......
? “太后娘娘?可是該讓貴妃娘娘起身了?皇上交代過,貴妃可不必行禮。”黎姑姑略微警戒的說道,言語中有些輕蔑。
?我才回過神來,趕緊讓人攙扶她起身。何曦偏頭向黎姑姑交代了什么,黎姑姑畢恭畢敬的退下去。
? 從前在洛王府,我也是與黎姑姑打過幾次照面的,黎姑姑雖然謹守本分,卻始終沒有向我表現出對何曦那般的恭敬,何曦于容洛,到底是有多重要,才能讓黎姑姑對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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