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殤流年，紫藤花開。繾綣夢回，青春驟然白發蒼蒼。

小然說，每個人都有青春，每個青春都有故事，每個故事都有遺憾，每個遺憾都是回味不盡的美。

我們總有些故事，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相逢甚歡>

我之所以會注意到許曉洛，是因為我的好朋友唐韶然和葉飛羽。

小然是少有的漂亮又開朗的女孩子。1米7的個兒頭，標準的鵝蛋臉，頭發烏黑筆直，一口白牙，笑起來明媚又燦爛，說起話就讓人覺得溫暖。比起小然，飛羽雖然一副乖乖女的長相，性格卻像脾氣不好的小貓，一惹就炸，大大咧咧活脫脫的女霸王。我是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當年的自己。或許。只是普通。

高一軍訓的休息間隙，小然和飛羽一臉興致勃勃談論起新班級里的男孩子。我順著小然的手勢看去，角落里兩個男孩子身邊聚了一群人，而兩個主角在奮力掰著手腕。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打量許曉洛。他不高，175的個兒，頭發有點自來卷，鬢角被汗水打得濕漉漉的，戴著極為普通的黑框眼鏡，棱角略微分明的臉上還有著一團稚氣。不合身的迷彩服顯得他有些單薄，但露出的半截手臂又能看到清晰的肌肉輪廓，小麥色的皮膚也說明了他是一個運動型男生。

他對面的男生看起來更加成熟一些。一臉酷酷的表情，身材壯一點，清爽的頭型又顯得干凈利落。

"二哥加油，小洛加油！"周圍的男孩子們一個勁的呼喊著。

許曉洛敗下陣來，被叫做二哥的男孩子興奮地揮了揮手臂，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笑得更加爽朗。"服不服"

"改日再戰，就是不服！"

"集合！"我的思維被教官的哨聲迅速帶回訓練場。等到晚上回到寢室，每個班級派來男同學給女生寢室送水。走廊里赫然響起了二哥和許曉洛的聲音，他們旁邊還跟著一個白天見過的男生，三個人一路吵吵鬧鬧嬉皮笑臉橫沖直撞進我們寢室。

"敲門！都不怕我們在換衣服嗎"飛羽立刻就表現出了不滿。

"別生氣美女，就說他倆沒素質！"二哥繼續嬉皮笑臉

"哼，誰是美女，自來熟！"

"就是，這屋就沒美女。真換衣服我們看到也得長針眼"另外一個男生嘻嘻哈哈開著玩笑

"謝琦，你大爺！"飛羽立刻一個佛山無影腳，卻還是忍不住笑了，整個屋子都回蕩著謝琦的慘叫聲，氣氛也一下子變得輕松。

一周的軍訓生活很快在吵吵鬧鬧中落下帷幕。只是這些日子過后。有什么悄悄發生了變化，后來我明白。是我三年全部的青春。即將寫滿他們的名字。

<那時花開。我們同行>

軍訓過后是半個月的小長假。飛羽的生日約了大家一起慶祝。也不知道是否是天意。那天的公交車堵的格外厲害，以至于我連外套拉鏈都沒有拉好就一路朝大家約定見面的地方一路狂奔，路口卻只站著許曉洛一個人。

看到我沒形象的樣子他笑意盎然地調侃"你傻不傻，急什么，他們都堵在路上逍遙自在呢"

"你才傻呢！！"我下意識去反駁他。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單獨相處，我心里有些別扭，不禁打量起他。他穿著很顯眼的紅色籃球鞋，七分的運動短褲恰到好處露出小腿的肌肉，緊身的耐克黑色短衫有一點兒說不出的小性感，于是我抿著嘴笑起來。

"還說自己不傻？你傻樂什么？暗戀我嗎？哈哈哈"許曉洛一臉玩味的看著我。嘴角上揚。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你不要臉！"我小聲反駁。臉卻有些發燙，那時的我的確并不像現在一樣那么擅長和男孩子打交道。

"嘿！湊這么近說什么呢？！"一把扇子突然橫在我面前，我抬起頭就看到二哥曖昧的笑容。

"你丫要嚇死我啊？能不能不整天拿著你的破扇子裝燈！"許曉洛故作夸張地拍了拍胸口叉開了話題。

"少整那些沒用的！等你掰手腕贏了我再說！"二哥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嬉笑著。

五個人都來齊后。我們去海邊騎了一會兒單車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謝琦，于是幾個人脫了鞋子坐在海邊的臺階上，有那么一會兒難得的安靜，一片水光瀲滟無邊無際，幾年后我甚至覺得《那些年》的海報儼然就是模仿當時的我們。

過了一會兒。許曉洛先開口"好煩，還沒玩夠就要開學了！"

"矯情啥？開學不開學沒區別照樣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哥還是那么沒心沒肺。

"對，哥的名言就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可是走了狗屎運考到了四中，知足常樂！"謝琦也一臉淡定加無所謂。

"你們男生就是沒斗志！幼稚！老娘我三年后一定要考上哈工大，什么專業無所謂，反正是我夢想的學校！"飛羽一邊鄙視一邊一臉向往。

"我也不知道我將來要去哪里。但是我會學醫，我家里人都是醫生。這是我的理想。"小然一臉堅定。眸子里泛著光芒。

"媽呀葉飛羽你就會吹牛逼。哈工大是你說上就上的嗎。不趕緊學習還在這里跟我們玩的人還要上哈工大？！"謝琦陰陽怪氣地諷刺。

印象里這是飛羽第一次面對別人的挑釁沒有張牙舞爪的回擊。我猜那時的她一定是不自信的，畢竟三年太長，長的沒法預料以后。

"向向，你呢？"小然轉過頭來問我。

"我不知道。能考多少分就去哪里 "我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理想，對于年輕的我來說是模糊的。

"哈哈，同道中人！"謝琦立馬對我露出贊許的目光。

大家都有默契地笑了。

"別想這些沒用的了。讓學習見鬼去！"許曉洛第一個跳下高臺往海邊沖去，滿眼的水光濺起了好看的光暈，那天沙灘上的人很多，熱熱鬧鬧的，我卻只記住了我們打水仗的叫罵聲，還有他們幾個男孩子爆粗口的聲音，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對文質彬彬的男生相當反感。那些笑啊鬧啊，都慢慢地化成了空氣中的氣泡，成了我最美好的夢的開始。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年輕真好。

<少年不識愁滋味>

開學沒幾天小然就被班主任委以英文課代表的重任，似乎每個人對待新生活都有一套迎刃有余的應對方案。

"哎？向向，你幫我數數，是不是少三本？"

"1,2,3.......35,恩，是少三本"

"誰沒交英語作業？"

"我我我！馬上就好"謝琦一邊奮筆疾書一邊朝小然揮手。

"哼，我一猜就是他。每次都是他！"小然轉頭氣呼呼地跟我吐槽。

"啊。終于寫完了，別生氣別生氣。"謝琦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一路小跑過來把本子插在一摞本中間然后嬉笑著對小然說"哎呀，別這么不夠意思嘛，周末請你們吃火鍋。"

"這還差不多！不過還少兩本！"

"哎呀。不用管了。是二哥和曉洛。他倆肯定不寫這種抄寫作業，你可以直接跟老師匯報了。"謝琦恨恨地道。

"哥就是不想寫，寫了也記不住。浪費時間。"許曉洛翹著二郎腿，一臉輕狂欠揍的模樣。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晚來的同學一邊沖進教室一邊大喊。短短幾秒鐘，教室里就一片安靜，許曉洛也立馬坐的端端正正。

"來了的同學趕緊把書拿出來學習！別浪費時間！許曉洛任梓軒你倆趕緊把校服穿上，別那么隔路！"風風火火的班主任一進門就開始一頓噼里啪啦。

"啊。忘了忘了。這就穿上。"許曉洛趕緊乖乖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把校服胡亂套在身上沖老師沒大沒小的笑。班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二哥。

可一心耍帥的二哥并不吃這一套。"老師。我剛打完球來的。實在太熱。校服做工太差不透氣。我一會兒再穿？"

"你出來。我們談談。"較真的班主任也絲毫不肯讓步。

等到二哥灰溜溜跟著老師身后走出教室后。許曉洛立刻露出八顆牙齒拍著桌子大笑起來"哈哈哈。該！我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全班都憋住了笑。

"許曉洛！你的牙都要反光了！"老師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后門。"你也出來吧。一起談談。!"

這一次全班哄堂大笑。

說到底那時候我們也沒什么愁事，更沒有什么遠大的目標，高考看起來還是很遙遠的樣子，整天想的也就是怎么抄完作業怎么應付老師，日子過得倒也滋潤，我也相當知足。只不過那時的我們不明白這是什么感覺，更不懂得什么且行且珍惜，心心念念的都是長大，能夠不再受老師家長的束縛。自由。對于90年代的我們來說是那樣充滿吸引力，值得我們付出一切去追尋。

<藍天白云心酸小曖昧>

很久之后我也很難說清楚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其實我想大概只是因為那時候我們太小，所以什么都能肆無忌憚。

剛剛步入高中生活的我們最興奮的就是每周三那么一節的體活課，正好是下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天氣不冷也不然。

"嘿，兄弟們，占場去"數學課的下課鈴聲一響許曉洛就一個健步沖到教室后面抱起籃球在空中優雅地一拋沖著班級里喊。

二哥把校服豪邁地一脫也迅速起身向后門跑去。邊跑邊喊"打籃球的都麻溜的，一會兒位置又要被二班占了"

"我去，老班說今天有人來檢查眼保健操！"謝琦又為難又羨慕的口氣回道。

"你是不是傻？做你大爺的眼保健操。"許曉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跟二哥徑直跑出了教室。

事情的結果就是謝琦在猶豫不決中迎來了檢查的老師乖乖做完了眼保健操才灰溜溜地走向籃球場。

小然總結的特別好。他們三個人里二哥和許曉洛膽子最大，做什么都敢不想后果，屬于堅韌果決的，擅長制造問題。而許曉洛還有一點兒小聰明能解決問題。謝琦就屬于賊膽沒賊膽口頭上還不服輸，最后常常變成背黑鍋的那個。

印象里那時每節體活課天都格外藍，連空氣也清新地要命。我們三個女孩子跟往常一樣隨意地坐在籃球場邊的塑料草地上聊天。

"要我說。整個年級就咱班男生質量最高，看看球場上，就這個框的男生還能入眼。"飛羽一邊嘖嘖的感慨一邊把剛買的小浣熊方便面往嘴里塞。

"噗嗤！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覺得籃球打得好的男生都帥！"小然滿臉笑意地揶揄著飛羽，還不忘拍手向球場喊"好球！好球!"

"那當然。咱班就許曉洛打得最好了。投籃也準。不過他有點矮。還是我家齊浩最帥。"飛羽一臉得意地顯擺。

"你就是個小花癡！"我笑著打趣她。她嘴里的齊浩是市里有名的籃球高中的籃球特長生，也是傳說中下一屆火華的籃球隊長，更是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你就別嘲笑她了向向，她花癡也不是一兩天了。不過我覺得曉洛打得已經很好了。"小然一臉認真。

"嘿，三分，帥！"下課鈴聲和飛羽激動的吶喊聲伴隨著許曉洛一個完美的投籃。緊接一著他轉過身一臉興奮地沖我們三個人拍著球顯擺"哥哥帥吧！接著，幫我把球帶回去。我洗個手一會兒請你們喝水！。"他的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地被小然接在手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嘖嘖，可以啊，瞧你倆這默契。"飛羽用手指捅了小然的腋窩一下又意味深長地看著許曉洛的背影偷偷地笑起來。而我只看到他跟二哥笑著走遠，已經略顯暮色的校園將他們的影子雕刻在粗糙的操場上。我沒說話，心里卻有點難過。我不知道許曉洛和小然怎么會變得這樣熟悉，仿佛已相識多年。

其實我想那時候的每個女孩一定都有一種獨特的驕傲，這驕傲和喜歡無關，更無關什么愛情，只是青春期對異性的那么一點兒曖昧流動。可不論我們的人生之后經歷了怎么樣的苦痛，如何滄海桑田。至少在青春的這個時候，我們是簡單快樂的。也正因為如此，那逝去的一切才值得成為親切的懷念。

<永遠有多遠？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

"老師，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等到化學老師已經在講臺上寫滿了半個黑板的字，許曉洛和二哥才氣喘吁吁地敲門。

"后面站著反省去。"沒有多余的廢話。脾氣一向不好的周老師又發了火。

于是許曉洛和二哥大搖大擺地走到最后一排的我身后，就開始借著筆記本的掩護小聲談笑起來。

"都他媽怪你，買什么水阿，不知道化學老師性生活不和諧么？"

許曉洛聽了這話一臉驚訝"天。我不知道啊。你口味真重哈哈哈"

后排的幾個同學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許曉洛笑嘻嘻坐到小然旁邊"hey，唐韶然，為了買水我倆都遲到了，你怎么彌補我受傷的心靈？"說著他也遞給我一瓶綠茶，笑得人畜無害。

"討厭！"小然狠狠瞥了許曉洛一眼，"別找借口。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丫就是活該"二哥狠狠拍了他一下

"你下那么狠手干嘛？要死啊？"許曉洛揉著肩膀說"周末出去唱歌吧。學的要崩潰了啊！"然后又一把搶過二哥手里的水大口大口喝起來。

謝琦遠遠地聽了這話眼神一亮立馬拍手叫好。

"都去啊。你們三個女生也去。就這么定了"沒等大家開口，許曉洛就不講理地替每個人拍了板。

那次唱k之后大家的感情都急劇升溫。第二天。沒經過我和小然的同意，飛羽就把我們吃飯的陣容擴大為了六個人"曉洛。你去操場門口拿外賣去"她趾高氣昂地吩咐，然后遞給許曉洛一沓收好的零錢。

沒幾天之后的午飯前夕，大家得知當天是飛羽的生日。謝琦第一個就表示了不滿"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生日都不提前告訴我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拉倒吧，你除了吃還會準備什么？"飛羽笑著反駁他。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倒是許曉洛靈機一動跑向三樓的食堂，帶著大包小卷的東西回來。沒過多久，桌子上就赫然擺著一個用壽司和各種零食組成的雙層蛋糕。他把買來的可樂一罐罐分給大家，笑著讓飛羽對著這個臨時的蛋糕許愿。

一向大大咧咧的飛羽感動的不知說什么好。后來我們一起給她唱了生日快樂歌，伴著"干杯"的聲音，笑聲久久回蕩在整個樓層的餐廳。大家交換了每個人的生日，約好每年的當天誰也不許缺席。

"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我們幾個人可以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直到牙齒掉光。"飛羽難得說起來了煽情的話。大家無一不點頭稱好。

很多年之后飛羽還跟我提起。這是她記事以來最難忘的一次生日，因為實在有些特別。我想在那個年紀，是我們最有想法的歲月，可以顛覆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沒有成熟的思維去讓生活符合邏輯。但是我覺得現在已經長大的我們，并不會后悔，曾經最真誠地許下過承諾，用那么鮮明的態度詮釋了自己的青春。

那年的冬天來的格外快，兩三場雨就讓我們都穿上了厚重的羽絨外套，肥大的校服里塞進了毛衣絨褲。那時候不像現在一樣每個人都愛美，去追求什么時尚，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單調的款式，遠遠看上去都差不多。也是那年冬天，英雄聯盟剛剛風靡了全國，男青年們紛紛忘我獻身于LoL的事業。

一大早我剛來到教室就看到許曉洛神情萎靡地趴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小然收著作業本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怎么了？你居然還有沒精神的時候？"

許曉洛抬起頭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別提了，網吧戰斗一整夜，腎虛啊"

"年紀輕輕身體就這樣，不行別逞強好嗎。看我還不是沒啥事？"二哥趕緊湊過來吹起牛來。

"都怪你和謝琦的下路太坑讓我操碎了心。劍圣是無敵的好嗎？"許曉洛趕緊反駁。

小然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得和死豬一樣的謝琦才恍然大悟，吐了吐舌頭。"你們啊，困死活該！"

下課之后，小然變戲法似的從書包里掏出幾個好看的本子，分給了我們5個人。

"這是什么？"謝琦一臉蒙蔽。

"圣誕禮物呀！"小然眨著好看的眼睛笑起來。

"牛逼了。還過外國人的節日！"二哥一邊吐槽一邊趕緊把本拿在手里滿意的笑起來。

當然，為了顯得每個人的特別，她送給大家的本子上都寫了不同的話。我的那個寫著：給我最好的朋友向向，圣誕快樂，以后的日子里我們要一直在一起，一起上廁所的友誼永遠都不能變！

許曉洛攤開他自己的那頁喜滋滋地給我看：曉洛，很高興剛上高中就有你這么好的藍顏，希望我們很多年之后也會像現在一樣要好。

"快快快！曉洛，給我看看你那個寫了什么？"謝琦一把搶過許曉洛的本，然后就滿臉不樂意。"小然。不公平。你區別對待。!!"說著把自己的本展示在眾人面前，上面只有幾個字：少年，你可長點心吧！

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還不忘幸災樂禍隨聲附和："小然真懂你!"

那個好看的本本我現在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但是很奇怪，這么久過去了。每一個字我都能清楚地記起來，這一定不是我的記性太好，大概只是那些沒能實現的諾言。讓我產生了格外美好的夢想。我們所有人一定都是當真了的，也當真以為不論時光怎么流轉，我們都能一如當初，然而。所有的一切最終隨著流逝的青春一起，都變成了深深的遺憾，可悲的是，曾經最美好的一切反而變成了日后難以忘記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