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剛好灑在桌子上,斑駁的光影罩著我,罩著屬于我的記憶。多年前的那個午后,我也是這樣與你一起,在這樣一個充滿陽光的下午,肩并肩一起行走。
在很久以前,你我在一個班級,那時學校在建設,臨時搬進了另一所學校,剛開學的我對很多事、很多人都是陌生的,一個人在校園里行走,一個人去鍋爐房接滿開水,是一個安靜的、不諳世事的女孩。但就那么一次,當時的我在走廊徘徊,看到在教室門口張望的你,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亂,我竟然主動上前,禮貌地問你:“同學,請問你找誰,我可以幫你叫他出來”,你不好意思的說“我找王鵬”,然后我就乖巧的把他喊出來,在這個充滿陌生面孔的教室里,恰巧就認識這個叫做王鵬的同學,因為剛排過位置他是我的同桌。之后,我就走進了教室,準備上課用的資料。后來了解到,那時的你就對我產生了興趣,因為作為壞學生的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你,不是來找人的,你是和我一個班級的那個壞學生。
之后,你經常來到王鵬的座位上坐著,不說什么話,就在那兒坐著,時不時的會捉弄我一下,剛開始我不予理睬,后來你就在黑板上畫上豬頭,然后寫上我的名字,班里的同學都會跟著起哄,我會被你氣的臉紅。我每個周的周二都會留下打掃衛生,擦黑板、擦玻璃和掃地,我是個認真的女生,我把玻璃擦了一遍又一遍,你就不斷地制造垃圾,我就掃地又掃地,但不會對你發火,只會羞紅了臉認真的對你說“同學,請你把紙片拾起來扔進垃圾箱!”。
我不喜歡你,因為你只會一遍遍的欺負我,給我制造各種麻煩。我喜歡的是班級里的另一個男生,一個叫做馮慶宇的男生,成績優異、討老師喜歡的男生,他有著白皙的皮膚,眉宇間有一個紅色痣的印記,上課會認真的思考,搶著回答問題。那個叫馮慶宇的男生,是你的好朋友。那時候的我,有時會慶幸,多虧了你會留下來陪我打掃衛生,因為他也剛好會陪你,那么,我們三個,就可以一起走回家,雖然他總是會很安靜,但偶爾和我的打趣,也會讓我溫暖許久,許久……
也許是我經常偷看他寫作業的模樣,經常去他打球的籃球場給他遞紙巾,經常會和他說話時結結巴巴羞紅了臉,后來這個我喜歡馮慶宇的傳言,就傳遍了整個班級,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他,不想影響他的日常生活。但是那個煩人的你還是會跟著我,制造一個又一麻煩,我們兩個,還有一堆你的朋友,就成了一個奇怪的朋友圈,因為你們的生活,是我永遠無法想象的,可是在打球的時候,我還是聲嘶力竭地為你們加油,當然,也包括你,不想其他人誤會的,叫了一連串的名字,只是想連帶著,叫上馮慶宇這個好聽的名字。
后來,后來的后來,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對我的那種壞,漸漸地越來越霸道,不允許我和其他男生說話,有男生給我遞情書的都直接拿走,不讓我看到,然后每天會在我的課桌上放一個阿爾卑斯棒棒糖,我開始會分給好友,后來也會看見棒棒糖就傻笑,笑你的認真。你會在整個年級里宣布,我是你的女人,誰都不能欺負我,只能你自己欺負我。我很無辜,但也沒有否認過什么,就這樣,任由你這樣霸道地“保護”我。那時候的你愛打架,我不喜歡那樣子的你,我會跟你抱怨說討厭,你也會盡力不讓我沾染那樣的壞學生模樣,會在打完架后補給我棒棒糖,祈求我的原諒,我說,“我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要這樣!”我分明看到了你落寞的眼神。
你的兄弟告訴我說,你問馮慶宇,說是不是喜歡李文心,他說,是。你很難過,馮慶宇回答你,“我喜歡她,但不如你的那樣喜歡,我把她讓給你,你不要讓我失望,你去大膽的追她吧!”。
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真的喜歡上你了,終于有一天,我點了頭。你比以前更加認真,更加溫柔的對我,別人都不相信,在外面風風火火的你,還有那樣溫柔的一面。每次你出去打架,我會在教室等你,然后等你回來一起回家,有時候你忙回不來,也會找一個我熟悉的朋友送我回去。那時候我說“給你取個外號吧,叫你水龍頭好不好”,你平靜地說“你是我的自來水”,我聽了,心臟砰砰地跳的那么快。
有一天,你在我們家樓下喊我下去,說我請你看場演唱會吧,我說,好。然后你帶著我去了學校對面的超市門口,那里有一個小型演唱會,我們就坐在路口的欄桿上,看著舞臺上生硬的演出,演出不怎么樣,內容已記不大清了,但我記得那晚,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照著,霧蒙蒙的天,地上的影子隨著腳步一點點向前,我們就互相去踩對方的影子,跑著、笑著,嘲笑對方影子的丑陋。那時的我們,真好。直到現在,回想起那時候的我,嘴角還會不自覺的上揚。
我沒想到,直到現在,我都沒想到,那次的見面,會是記憶里最美好的,最后的一次見面。
之后我去了另一所學校,我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我的朋友圈,也逐漸沒有了你的身影,沒有了所有的,與你有關的記憶。
就這樣,不了了之,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就好像是一場夢,后來的我們都在最應該成長的年紀成長得越來越好,就像兩條直線,相交后就離得越來越遠,有各自的生活軌跡。
我問過你,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你說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本來就不應該相遇,那天,我抱著朋友的肩膀,哭的不能自已,你大概都已經忘了我這個人的存在,我們,的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可是,為什么,在我快忘了你的時候,再次出現打擾我的生活?
我們再次聊天是在高一的時候,我那時候已經開始用QQ了,更加方便的聊天工具,使得我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憶起很多青蔥的歲月,我在惋惜,你在后悔,我們約定在學校的操場見面,你翻墻進來我的學校,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見面,你沒有多大變化,
“你剪短頭發了啊”
“嗯,上了高中就剪了,這樣更清爽”
“……”
我們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你還是那樣,放蕩不羈,可那時候的我再也笑不出來,我不喜歡你抽煙,更不喜歡你滿嘴臟話,我皺著眉頭,希望你能注意到,可是你還是沒什么變化,我們沿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那個星期回家,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你提出要送我回家。我高興地像個孩子一樣,我們走著,像多年以前,那樣肩并肩地走著。
“我到了”
“嗯,再見!”
我們一路上并沒有說太多話,送走我之后,我們有通電話,你說回到家會給我報平安,我當時很開心,以為我們又可以像以前那樣,可是那都是我以為啊。
然后像其他情侶那樣,你會經常去找我,經常打電話給我,帶我去逛街,我對你說,我們和好吧,像以前那樣。
你怔了,你說你有女朋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會和她說清楚的,你要等我。”我就那么天真的相信了,后來你的電話給我下了判決書。“我不能離開她,我要對她負責,我很愛她,我想和她走進婚姻殿堂,來找你只是因為我和她吵架了。”
我大叫著,罵你混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歇斯底里地,不爭氣地又一次哭了出來。
真的如我所言,那之后我沒有再見過你,也不再對你有任何的感情,你的名字,對我來說也只是個名字了,我有了男朋友,一個很愛我的男朋友,我也很愛他。
有一次,你在QQ上突然發了消息說,“對不起”,我說沒關系,你對我說這輩子真的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我說無所謂了,都過去了,你還對我秀著恩愛,說那個女人是你的摯愛,我說祝福你們。
……
……
……
可是,為什么前兩天看你發了動態,發了照片,是你的婚紗照,那個和你站在一起的女人,不是以前我所熟悉的那個人,然后你公布說要結婚了,我說“要請喝喜酒啊”,你說當然,可是我不會去的。因為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去,而你和我,有的只是一段像是根本不曾存在過的記憶罷了。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我會在聽到你的婚訊后難過一陣子,然后平復心情,云淡風輕地說祝你幸福、安好。我會和我愛的那個男人一起,開心、快樂。
最后,還是想說,祝你幸福,真的很真心地,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