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是多么的迷戀流浪這個詞啊. 放學后的不想回家, 背著各種考試題的書包,那就是我的行囊,騎著28黑色的鳳凰,那是我的馬,繞幾個街區,那是我的旅途,風聲呼呼的在耳邊,流浪流浪,流浪,齊秦在這樣子唱。 然后我停在惠濟路邊蘭州牛肉面館,那是我的驛站。里面吃一碗加滿香菜牛肉面.那是我最終的獎賞。吃完回家,昏黃的燈光,那是我流浪的終點。不到20歲的時候的,這就是我一次完美的流浪了。 如果還能,如果還能羞澀的碰巧經過自己暗戀的姑娘,那簡直就是一次唯美的流浪了。
20歲后, 對流浪的渴望已經不再局限幾個街區,幾個城市。就是想走。逼仄的城市, 按部就班的生活, 跟其他人一樣的好像是在生產線上面的罐頭. 這樣子的生活久了,自然對遠方有了向往。對自由有了期待,雖然沒有目標的,也許是廣袤的藍天給我的安慰,也許只是古城里面青石板路上的吭吭做響。 哪里都可以,但。只要不是這里。于是,逮到一個機會, 上了飛機,出了國。也天高海闊,也云淡風輕,流浪似乎達成, 但,我一個人晚上坐在大西洋的海邊,看漆黑一片的深海,卻沒有當初那份激動,那種念想。相反,沒有目的的漂泊,或者是短暫的回頭后,又然后在一次次在機場的離開,讓我總能想到,王家衛的電影臺詞,每個人經過這個階段,見到一座山,都想去看看山背后是什么,可是結果山后面其實什么都沒有。 年少時候,喜歡人為的把自己跟生活對立,虛構了一個壯烈的兩難,然后浮浮沉沉,又能怪誰,又能與誰相干?
好在時間眷顧, 人總是會達到另外一個階段。就是不再困惑那些得不到的,那些到不了的,不再跟自己跟生活較勁,愈發的熱愛的用力的生活,體會責任,欲望,價值,寧靜每一種張力作用下帶來的平衡。 不想給這個階段叫做老,畢竟想說老,自這個年齡之后,什么時候說不都可以。?
而這三種狀態,相較于王國維的人間詞話,更像是梁簌溟說的三種人生態度. 逐求,厭離和鄭重。 前面兩個字面就好理解,鄭重是指什么呢,我的理解是分兩個境界,一個是向外,就好像出生嬰兒時候的天真與天然,順從生命里面的自然流行,遇到好吃的盡力的吃,遇見好看的美女盡力的看。(才學所限,只能解釋的這么low)活在當下,無前無后,一味聽從生命的發揮。第二個境界是向內, “自覺的盡力量去生活”,自覺,即不為外界的"誘",盡力量,即原諒自己的不完美。生活,即,內心干凈,追求而不落于追求,表達而不落于占有。
以上,是我所經歷的流浪。雖然現在哪里也沒有去,但以夢為馬,以文字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