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想寫他們的故事了,這天晚上我吃著葡萄看著她說了很多他們之間的故事,她眼神堅定,嘴角掛著笑,時而描述冷靜,時而比手畫腳,以我多年看偶像劇的經驗,我敢肯定這就是真愛啊,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等我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步履艱難,像個行動不便的孕婦,我吃撐了。
干苗是在她哥哥的婚禮上遇見阿博的,那時我們都17歲,讀高二。那天晚上我也在,我像往常一樣保持著清奇的畫風,躲在角落觀察周圍的人說話,內心獨白一大段,但我不會說出來,畢竟我是個活內涵的人(不要打我)。夜深了,身旁的人都靠著沙發睡去,只有干苗和阿博還在那聊,我心想,操,剛認識的兩個人怎么這么多話聊,不對,有奸情,我像躲在黑暗里的偷窺狂,準備抓個干苗的把柄,誰讓她平時老損我的,事實證明我沒這種做偷窺狂的潛力,我睡著了,睡著了,著了。
不出我所料,沒過兩個月干苗告訴我們,她交男朋友了,對方就是在她哥哥婚禮上遇到的阿博。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阿博用一首藏頭詩就把干苗追到手了,這首詩是這樣的“天鵝湖邊鳥飛絕,良無一點雙人行,雙目飛林心相連,你若無心先自飛”,原諒我沒文化,我第一次讀的時候居然沒理解過來,這是什么鬼詩,聽說這首詩還是博開大貨車的時候從那些摳腳大叔那里學來的。我知道后譴責了干苗,你怎么這么好搞定呢?!
我也是后來聊起輩分才知道阿博小我一輩,那么我就是他姑姑了,又多了一個侄子。漸漸的我們熟了,我好像就理解了干苗為什么會選擇和阿博在一起這么多年了,他們克服種種阻礙,手拉著手走過了一年又一年。
干苗是我的初中同學,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她是男的(干苗:你丫才是男的!),那時我是個實力膽小鬼,做什么都要帶上干苗,就連去快餐店點個單都要躲在干苗身后驚呼“苗哥上”,苗哥是我后來給她取的綽號,那時候她留著個伙子頭,干事情又霸氣側漏,我像是她的小弟一樣每天跟在她的后面,她帶著我逃過不知道多少節晚自習,逼迫班長把門鎖了不止一次,我們還合伙把數學老師氣走了,等等,她帶著我干盡了所有叛逆的事,這么男人的干苗我怎么也沒想到她現在會變成一個“娘炮”(干苗:請不要這樣,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我:吐吐吐),還留起了及腰長發,天吶,這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這期間到底經歷了什么不為人知的扭曲故事,是什么腐蝕了她的霸氣,是什么改變了她,請聽我慢慢道來,我也是很久才接受她這樣的變化,現在我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漢子,而她,需要我的保護。
2012年的10月份,我和干苗都來到省城上大學,而干苗和阿博在一起的事情也通過三姑六婆的嘴傳到了干苗老爸的耳朵里,畢竟這是經過不懷好意之人的嘴傳出去的消息,是怎么夸張化的,我們不得而知,國慶節放假干苗回到了家,剛到家就覺得家里的氣氛不對,她老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她,讓她覺得發怵,從她媽媽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她老爸逼她和阿博分手,理由是“你都讀大學了怎么會這么沒出息和一個初中沒畢業前途渺茫的人在一起”,干苗無言反駁,卻在心里極其不贊同她老爸的話,初中沒畢業怎么了,只要他對她好,只要他們合拍,比找一個文化高又沒趣還一副見誰都瞧不起的人好呀,干苗這樣想,干苗返校的那天,她老爸在客廳當著要出門的干苗把手里的杯子砸了,然后末了還補上一句“你要是不和他斷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干苗一下懵了,她老爸倒是經常發脾氣,但今天說出這樣絕情的話是第一次,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她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家,心里思緒萬千。
現在還是由我這個一直以來的旁觀者來介紹阿博,哦,就是我侄子。是的,他是初中沒畢業就出來闖世界了,他15歲就學會了開車(屬于無駕照黑司機,我說出來會不會來抓他,可是他現在有駕照啊),16歲開著大貨車走遍了天南地北吹遍了東西南北風,曾經偷渡到緬甸幫人拉貨途中遇到不明身份的人拿槍指著他們,所幸沒出什么大事,但絕對是年紀小小就經歷過大事的人。干苗曾經和我說過,“他身上有著在同齡人身上看不出來的成熟與穩重,他溫暖而有趣,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安全感”,是的,他吸引他,就連他的家庭氛圍都這么讓她向往。
干苗把她老爸的反對如實告訴了阿博,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離開了,也許他們都想靜靜,幾天后,他打電話告訴干苗他去了某沿海城市打工了。
沒過一個月,他又回來了,他說他每天都在想她,他離不開他,她說她也是。就這樣他們不顧女方家人的反對一直在一起到現在。干苗不止一次哭著跟我說,她感覺自己回不去家里了,我說“時間會改變一切的,他們也會改變的”,是啊,時間會改變所有的一切,就像你之前認為對的事情,現在一定覺得很傻逼,現在覺得對的事情也許到了以后就會覺得那個時候的我怎么這么傻逼,當然唯一不變的就是愛。
很多人說我們九零后對待愛很隨意,我想說的是我身邊的這群逗比九零后是我見過最認真的感情對待者,他們真誠,有責任,浮夸卻不害怕,他們敢于接受挑戰,敢于不計后果的愛。
雖然干苗和阿博在一起的五年里有過很多很多屏障,但是他們都走過來了。現在他們過得挺好的,父母也沒那么反對了。
現在的畫風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干苗打電話給阿博“到哪了?”,阿博“到野豬村了,就是小時候你放豬的這里,還記得你小時候放豬看到我經過這里,貪圖我的美色就和我一起跑了”,干苗“...............”。
一群人走在路上,有只小狗在前面,阿博蹲下身去“干苗,你也來這里逛啊,好巧啊,走我帶你去買狗糧”,我們看得一臉懵逼,現在秀恩愛都變成這樣了嗎?為了報復,我們也會在遇到下一只狗的時候指著狗語重心長說“阿博,你怎么也在這里,好巧啊,怪不得遠遠就聞到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原來是你”。
我特別不能忍的一件事就是,他們曲解了“小婊砸”的意思,他們把“小婊砸”當成了愛稱!什么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小婊砸”是我之前一直用來罵人的詞,這是我最具戰斗力的罵詞了,而現在居然被當成了他們的愛稱,這回我要拿什么詞去撕逼呢?!我還指望用這個詞去撕遍天下無敵手呢!我快炸毛了!
把“小婊砸”當成愛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小臭臭”是什么鬼?!我已經無法表達對這個詞的嫌棄了,這種把人味道化的愛稱謂純屬耍流氓,你們在我面前互相叫“小臭臭”,而且還回應了,我好像就能聞到來自你們身上散發的屎臭味一樣,為什么不叫“小香香”或者“小肉肉”呢?這種一聽就會讓人淌口水的“愛稱”!
我第一次去阿博家,我手上提著他們兩口子買的兩個包包菜(不要問我為什么是我提,因為我是單身狗啊,我的目的就是來襯托他們很恩愛的,不行,勞資要向單身狗保護協會申請兩個有八塊腹肌的猛男來保護我),而他們在我前面卿卿我我,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見到了他爺爺奶奶,他才想起來我是客人,該把我手里的東西接過去,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他順便說了句“人來就好了,還買什么東西”,我當時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哪有人提兩個包包菜當禮物的呀,估計他爺爺奶奶也是這樣想的,因為這件事我敵對了阿博好久,雖然他是侄子,我是長輩,不應該和他計較的,但我做人是有原則的,要公私分明。
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們怎么看都不般配,了解他們的人都知道他們把每天都過得有趣死了呢。我寫這篇文章的原因就是,我希望被一個遇到愛的人都不要被世俗的眼光給嚇著,世界會變,我不相信他們會一成不變,也許堅持堅持就能不錯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