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前年的冬天格外冷，剛入冬就下了場大雪，日期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今年唯一的一場大雪是十一月二十六日，比去年晚了三日。這場雪不期而至，其勢洶洶，那幾日我被封在海上橋的老屋里，不得出門，現在回想起來，倒是件趣事。

自那場雪過去，是一個暖冬，似乎結冰的時候很少，霧霾是季節的主題，連日里煙塵彌漫，昏天黑地。日子稀里糊涂地滑過，轉眼又到春天——我想，今年的感受與去年卻是不同。去年，我曾寫道——

“春天的到來，總是讓人瘁不及防。就我而言，真正地感受到春的氣息，不是驟然間回升的氣溫，也不是隨處可見的迎春花開，而是身體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萌動，由內往外的生長和蔓延……它使我覺得，雖然滄桑正向我襲來，而青春卻并未遠行。這一切，會使我變得堅韌而持久，相信生命的樂曲，還會不斷譜寫新的篇章。

“往事如昨。在剛過去的夏天里，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而雋永和詩意重又回來，溢滿我并不年輕的心。其時在現實中，我正不堪負累，各樣的苦痛與重壓，讓人喘不過氣來，好在有內心深處的這些詩意和美好，陪伴并支持著我，幫我渡過所有困頓難捱的時光。在夜闌人寂的時候，有孤燈清影作伴，可用文字道出自己的心聲……

“這個冬季，是多么不平凡的冬季。霧靄和陰霾更多的籠罩城市，也籠罩人們的心……也會有一些人，像蛆蟲一樣，在陰暗的角落爬來爬去，破壞著人們的心情。經過嚴冬之后，它們都該被凍死了吧？

“無論如何，冬天是摧枯拉朽的季節，也是涵養和孕育的季節。所有貪婪和丑惡都應該在冬天里被毀滅和埋葬，而所有人世間美好的一切，都應該在春天里生根和發芽，去迎接又一個絢爛無比的夏天……”

又一個春天，又一種心境——我決計不再詩意，也不再絢爛，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也好好照顧自己的靈魂。少讀文，多讀史，再讀些政治和經濟；少寫詩，多作文，多一些獨處和深入的思考。我想，是該做出改變的時候了。

今日里天空明凈，陽光燦爛。我沿河走了很多路，心情也難得的輕快和晴朗。惟愿明天，亦復如此。唉，說什么好呢？老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