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快十歲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妹妹。
說實話她的到來,就像一個很不親近的遠親突然來訪,還要求長住,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我家沒有像其他父母那樣,會問我想不想要個弟弟妹妹啊什么的開個預告,所以我的心情怎么說呢,有點被迫,有點堂皇。
她的出現讓我體驗到了很多情緒,冤枉、憤怒、拼命解釋、傷心、討厭。
去市里初中報道的第一天嘴都合不攏,終于自由了。
可是很奇怪,過年在家下樓透透氣,看到她跟大幾歲的小朋友打雪仗,所有人都朝她扔雪球,還沒哭出聲,一個雪球又扔到了嘴里。突然胸口的熱氣一下子竄到腦袋尖,我立馬滾了兩個超大的雪球,對準那幾個小崽子就砸了過去。
然后幫她重新換了衣服,用熱水袋暖她,這是第一次有點親姐妹的感受。
鄰居看到了說,一個高中生跟小孩子們計較太小心眼啦,最多上去提醒一下就好啦,小孩子嘛都是玩玩鬧鬧的。
原來在外人眼里,保護還可能是多事。
妹妹三歲多一點,有時候話都講不清楚,但是哪人多她就往哪湊,以為握握手就能交到好朋友。五六歲的孩子也什么都不知道,雪打到人身上,像個小丑似的,踉踉蹌蹌摔倒,太搞笑了,不知道可能會感冒,會受傷,因為有趣啊,為什么不玩呢?可是當他們被大雪球砸到,他們會說:哇,原來這么冷,砸到還有點疼,別再玩了。
可有些人還不如這五六歲的孩子。
他們像魔鬼,為了有趣不擇手段,為了滿足自己不像話的欲望,把魔爪伸向毫無反抗力甚至毫無辨識能力的孩子。
當時我回鄰居說:提醒有什么用,不自己感受一下這大冬天的雪他們哪會住手?
那么這群人呢?除了暫停工作,停薪留職,還能有什么方法能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這雪,到底有多冷嗎?
鄰居只是看客,人散了也就走了,要是不趕緊給妹妹保暖,免不了要病一陣子。
這時候警察、法律,卻更像是看客,安撫社會,安撫網友情緒,表達徹查的決心……然后呢?這么多天過去,教室里的視頻呢?涉事的職工呢?核實到的事實呢?
一切正在調查中……一切仍在調查中……
如果這黑色被一波又一波的熱潮給蓋過了,大部分的人都成了看客,誰來為這些孩子保暖?
遲到的正義還是正義,遲到的治療就不單單是個小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