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臉男給我講了很多,最后他說他叫祝子豪。
他走了以后,我坐在電腦前對著打開的文檔發呆,祝子豪的信息最后打了個?,還有些人后面打著?,這件事我沒告訴他,只讓他先回去,別引起別人的注意,等我聯系他,我還寄希望于彭燕姐。
至于名單上的勾勾叉叉實在讓人困惑,如果說打叉的人陷在了這里,那打勾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根據祝子豪提供的信息,千藝表面上是個經紀公司,實際上也是一個經紀公司,所謂的選秀也確實存在,有錢就能勝出。
只不過,參加選秀的對象都是他們精心挑選過的——沒背景沒后臺,有野心卻沒有雨野心相匹配的實力,懷揣著成名夢的年輕人。
砸錢砸得多的勝利者打包送往韓國培訓,韓國那邊有他們的合作方。長達三五年的培訓,吃住自掏腰包,多數人都堅持不下去,而那些堅持下去的人,草草組個團出道,千藝給安排幾個通告,淪為一百八十幾線的“明星”,百度都百度不出來,最終還是散了。
至于那些“失敗者”,有的人吞了這口氣,走的干凈,有的人想討個公道,然后就被送到了這里。
“我就是‘走后門’失敗不甘心,想找他們麻煩的那種人。”最后,他自嘲道。
我問他為什么都沒人投訴千藝?即便他們這些當時不合作的人陷進了這里,那其他人呢,那些花了時間與金錢的“勝利者”呢?
“千藝敢堂而皇之地干這個勾當,你以為它背后沒人嗎,錢權勾結,我們這些普通人的聲音是傳不出去的。”說著,他蒼白的臉上露出慘淡的一笑,不知是因為如今的境地還是因為單純的“成名夢”。
他告訴我,曾經還有人通過媒體曝光千藝,可很快新聞就被千藝壓了下去,緊接著當事人承認造謠,因為沒能出道所以心懷不滿。
所有的聲音都被壓在了浮華和野心之下。
“何況大家都是簽了保密合同的,走后門誰不心虛,那些勝利者都是還想繼續在那個圈子里混的人。”
總之,在權力和欲望的庇護下,千藝立于不敗之地。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里,越想越覺得害怕,我后悔了,誠如吳沿所說,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安安分分地在這里呆夠半年,就能平安地離開。
可現在,我知道了。
如果他們知道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可能輕易離開了。
祝子豪的意思是千藝后面有當權的支撐,這種情況下,我和彭燕姐的“默契”可能成功嗎,會不會悄無聲息地就被壓下去了呢,想到這里,我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這時——
“嘭嘭!”
誰在門外?
“誰?”
“我,吳沿。”
我長長地吐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此時的我,就是一只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