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保的生命里有兩個女人,他說一個是他的白玫瑰,一個是他的紅玫瑰。一個是圣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普通人向來是這樣把節烈兩個字分開來講的。
振保這個人是可憐的,也是可怕的。可憐于他的出身,可怕于他的性格,而正是這讓他的人生過的越來越扭曲。
無論是主動送上門的玫瑰還是嬌蕊,再到后來的白玫瑰煙鸝,振保心里想的始終是他自己,害怕世人的眼光,害怕丟了工作。嬌蕊不會想這么多,她是名副其實的富家女,而振保可以算是個飛上枝頭的鳳凰男吧,有學歷,留過洋,工作也可觀。嬌蕊有的是熱情,而振保表面是表現的冷靜,其實就是一顆雞賊的內心,明明很想得到,卻沒有勇氣去承擔。
振保負了玫瑰,時隔八年之后,作為富家女的嬌蕊帶著兒子與振保在公共汽車上偶遇,這個情境剛開始有些難以接受,嬌蕊儼然成了一個中年女人,臉上也有了歲月留下來的痕跡,但她畢竟是紅玫瑰,就算哪天香消玉損了依然是嬌艷的。振保哭了,哭自己無能與懦弱,但何嘗不是對嬌蕊的勇氣的佩服呢,作為一個曾經的富家女現在坐在公共汽車上,按照慣例她不應該出門有人鞍前馬后的侍奉嗎?
如果說八年前的嬌蕊是風騷的代名詞一點不過分,曼妙的身姿趣味的談吐,面對第一次來家里的客人,她可以無所畏懼的披散著頭發穿著浴袍,她可以讓已經上鉤的男人來自己找自己,又讓仆人告訴人家自己不在家,對于這一切振保是看在眼里的。振保雖然留過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中國女人不應該是這樣的,這或許也是他和嬌蕊走在一起的原因,期間振保曾想到過玫瑰,讓他引以為傲的初戀。人們說振保克己,他是克己嗎,他只是自私罷了,他與玫瑰訣別那一晚的事他可以大聲的宣揚,敢問有幾個人可以這樣褻瀆自己的初戀來標榜自己克己。正是因為嬌蕊太可人了,太美了,振保害怕一旦和嬌蕊在一起他守不住,而嬌蕊的再次出現恰恰的像我們證明了她既住的了高檔公寓也坐的了公共汽車,既賣的了風騷又禁得起生活。
白玫瑰煙鸝真的是白的像紙一樣,但她卻從沒讓振保提起過興趣,還讓一個裁縫給振保帶了綠帽子。白玫瑰勝在白,白的不與世俗,在上學時與同學都不慎交往,她和振保從見面到結婚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期間看過幾場電影,走路時一前一后,手都未牽過。人們都說結婚當天新娘子都是最美的,對于煙鸝依然是,她對之前振保表現的假紳士態度是滿意的,振保生在當時被認為是假紳士,在現在頂多算個悶騷男吧。
對于煙鸝來講婚后的日子越來越變成一種折磨,振保對她的各種表現都不滿意,經常當眾數落,久而久之,在家里的下人面前都搞得顏面盡失,每天無聊到只能通過無線電來聽聽人聲,對于這一切振保不會不知道,但他從心底里對于這個白的空洞的女人始終是不感興趣的,振保可以對獨身和喪偶的人呵護倍加,替他們謀事,籌錢,無所不至,但始終沒有勇氣結束眼前這種乏味的生活,導致了兩個人互相折磨,再到后來各尋新歡,各自墮落。
對于之前振保在外面找女人白玫瑰每次都裝作不知道,這導致了振保愈加的猖狂,公然把女人帶回家,而煙鸝曾是個好學生,導致她與小裁縫偷情后被振保看見后許久都心神不寧。白玫瑰到最后只剩下白,她生來就沒有紅玫瑰豐滿圓潤,性格也不及紅玫瑰的萬分之一,嬌蕊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放棄士宏的寵溺,去奔向自己愛的人,而煙鸝卻始終不愿承認自己對生活的無奈,總是在為振保各種打掩護來自欺欺人,即便他從沒正眼看過自己一眼。
如果振保當初娶了嬌蕊,煙鸝在他眼中始終是圣潔的,嬌蕊就變得像蚊子血一樣平庸;事實是他娶了白玫瑰,嬌蕊變成了他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而煙鸝則變成了飯粘子,或許對于平庸的我們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