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國慶之后，單位統一到川大培訓。

那幾天，應該是比較輕松的時候了。

一般來說，外出培訓，吃住單位都會按標準報銷，每天的課業安排的很滿，完全不像上學時那樣，拼命的集中注意力，思考那些聽不進腦子的知識點。但單位學習不一樣了，腦袋是比較輕松的，因為不會考試，所以大多同事和我，都不會絞盡腦汁的記住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感興趣的多聽一點，不感興趣的少聽一點。

培訓中途，單位打電話，前段時間安排到市上的演講比賽時間確定下來了，要提前兩天預演一下，市里主要領導會參加，正式演講要脫稿，讓我和另外一個同事做好準備。

接到通知，我和另一個同事一陣緊張。因為平時工作雜七雜八橫豎一堆，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花精力在這個事情上，花一兩小時寫的稿子都還沒看過幾遍。

我的同事以前是一名老師，有過幾年講授經驗，我問她：你準備得怎樣？

她說，不太充分，背了前兩段。

我說，不錯了，我還沒看，得好好看幾遍。

她說，單位沒咋催，我就沒有刻意準備，不過預演應該只是抽個簽，走個演講的程序，不會都讓全部脫稿的，一個人十五分鐘，一上午都弄不完。

我說，也對。但心里想著下午下課回酒店好好背幾遍稿子，至少要熟練。

但人的惰性就像流水一樣，無孔不入，它跟著思維一同流動，但下班和下課之后，一般情況下，腦袋里除了吃飯和想玩，也沒什么復雜的思維。

于是我就約了一個朋友，溜出川大，到磨子橋附近尋覓吃的。我們騎著小黃車遛阿遛，進了一家海鮮粥店，點了一鍋鮮蝦粥，兩個涼菜，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起來。

飯飽之后，又去川大遛了一圈，消消食。

送走朋友，差不多九點，這時也想起來了今天的主要任務，背稿子！

往回走時，九眼橋周圍霓虹閃爍，酒吧外面少爺公主賣力的吆喝著：本店消費送酒送帥哥送美女。一邊吆喝一邊拉人頭。偶有一個老外走過，身邊三五Chinese少女。簇擁著老外消失在霓虹深處。

橋頭有個老大爺在打魚。他用一根細長而又結實的繩子做了一個套子套住漁網，在橋附近的回水處把網撒了下去。

我覺得有意思，問老大爺一次能打多少？

老大爺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盆兒，有幾條。

我想看看到底怎么操作，便停下來看了整個過程。

大爺網撒下去，三分鐘后，開始收網，第一網落空。繼續第二網，隨著漁網緩緩聚攏往上升的過程中，我看見了一條黑不溜秋的東西，沒錯，有收獲，是條鯽魚。

我幫大爺拿小網兜，將魚從大網里溝出來，放進盆子，瞬間盆子里賤起一圈圈水花，那是鯽魚出水又遇水的撒野吧，我想。

靠，演講稿！回過神來，急忙往酒店趕。

邊走邊想，這位大爺應該是退休了吧，生活好愜意。

回酒店之后，稿子還未打印，拿出電腦準備去打印一份，順便打開來，看了一下，寫得太啰嗦，2000多字，單位說了原則上十五分鐘以內，但最好限定在十分鐘。我照正常語速念了一下，13分鐘，超時了，得改。

于是又坐下來刪。

刪的時候陷入了矛盾，好像哪一句話刪了都不夠味兒了，前前后后瀏覽了三遍，就是不舍得刪。

實在沒招，不刪太長也不好記呀，就算意思表達得很完整，但超時是違反記分原則的，準要扣分。

還記不住。

這兩個理由太可怕，瞬間說服自己，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刪了，十分之內刪了500字。

刪完檢查了一下錯別字，看了看表，11點半，同房間的同事搓小麻將去了還沒回，我趕緊考到u盤，出去找打印店。

到酒店前臺問了問前臺小姐姐。附近哪兒有打印的地方。

小姐姐說，地方倒是挺多，但太晚估計都關門了，你出門往左500米，看那家還開沒開著。

我說謝謝。出門往左走了500米，漆黑一片，有個鬼，關門了。

雖然是大成都，但這條街是老馬路，這個點兒除了幾個酒店和按摩店外面還有燈光，其他都大門緊閉。原路折回，沿著主路過了天橋走到對面，終于看到一家主印工程標書的店，還亮著燈光，店主正專心的看著視頻，貌似《遼沈戰役》。

一翻折騰打印完講稿，都快12點，趕緊回房間。估計手氣不是很順或者太順了，同事還沒有回房間，利用這個空檔掐著表念了三遍稿子，洗澡上床。

02

預演講是在另一個市，高鐵40分鐘。

凌晨5:30，鬧鐘響了，起床，洗漱，下樓，剛好六點。外面黑壓壓靜悄悄，偶有一輛車姍姍而過。同事還未下樓，我坐在酒店沙發上等著。

剛坐下，一個一起來培訓的老同事穿著運動裝下樓了，上面長袖運動衣，下面短褲套長褲，快男裝扮，準備晨跑，習慣真好，怪不得每天喝一斤五糧春還神采奕奕，以前以為是因為“就是糧食精，越喝越精神”。屁嘞。

身邊喝酒不鍛煉的人都差不多面如死灰，大腹便便，老態龍鐘。身邊那些喝酒精神好的人，有的早上五點就起床晨跑，冬天去水庫洗冷水澡，長期規律鍛煉，才會至此。

又過了十分鐘，同事下樓一起叫了滴滴，直奔高鐵站，車上，同事問我昨天背的怎么樣？

我說，讀了五六遍，差點沒找到打印的地兒。

同事說，之前我參加過一次演講，里面有幾個厲害的選手本次也參加了，其中有兩個是學播音主持的。

我說是么，那估計沒啥希望。

她說，也沒事，像這種從下級推薦到上級的比賽，最后一名都有獎的，歷來都是。重在參與。

我說，也是，你教學經驗豐富，講過課，認真準備一下肯定能進前幾名，況且演講一般女孩子占優勢。

她說，女孩子確實比較占優勢，上次前三名全是女的，不過人家水平確實高，有個老師講的深情并茂，也不造作，內容直戳心窩子，聽的我眼淚嘩嘩流，真的是高手。我要是能像她那樣就好了。

我說，沒關系，你就把自己最好的狀態展現出來就行了，不要有壓力，我沒有什么壓力，本來推薦我的時候單位工作太多，我都想退辭掉，但前一次讓我當主持人推辭了，最后好像得罪了某人，這次有點心悸，就應了。

她說，人際關系難處。你演講得怎么樣，聽說以前你都參加我們單位的演講，表現很不錯，電梯里好滾動放著你和X姐的照遍，形象真好。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哪有，我演講不怎么樣，單位有厲害的人。

她說是誰。

我就說了X，她可是在市局拿過獎的。

她說，應該讓她去，讓咋倆去獻什么丑。

我呵呵呵笑了一下，不要自慚形穢，鍛煉一下自己，跟自己比就是了，不要管任何人。

她說，也只能這樣了。明顯特別在意這次演講機會，又有點緊張與不自信。

我沒告訴她，我以前也講過課，那種一講就是50分鐘，脫稿講。當過主持人，也參加了單位兩三次演講，還參加過歌唱比賽，在臺上獨唱過幾首歌，還是有些舞臺經驗的。兩年前還看了很多講演視頻，《我是演說家》、《超級演說家》每集都看了，TED演講也聽過一些，還參加過toastmaster的演講活動。上個月，還看了一兩本演講的書，其中有一本叫做《魏斯曼演講圣經3 臻于完美的演講》，對于如何處理演講開始時的緊張感，很有好處。

來到預演講現場，抽完簽，十六人，她第二，我第四上場。這個上場有點靠前，有點吃虧。聽隔壁一位L局大姐說，一般第六個以后就會比較保險了，前面都是當評分標準。

我和同事都有點吃虧。

吃虧也要上。

預演講開始，聽完前三個包括同事的演講，心里有那么一點底了。除了同事，稿子都背的很熟，但有個致命的缺點，聲音不大！臺下的我們聽了開頭，有些就開始聊天了。

演講前幾句的氣場至關重要，影響整個演講的氛圍。

我沒記住演講稿，上臺只好拿著演講稿讀。我念了第一句，臺下就安靜了，有個同事還拍了下手，點了點頭，她是緊隨我出場的5號。

我知道效果達到了，至少他們愿意聽我噼里啪啦的說，愿意聽我的聲音。

講完下來，同事眼睛里閃著光，對我說，臺上臺下完全不一樣！

我說，沒有，就聲音大了點。

她說，不僅僅是，你的聲音，形象、整體氣質，普通話在這里面的算最好的了，到時候只要保持，男生你應該是最好的了，我看好你。

我說，捧殺了，謝謝，我沒什么好勝心。

不過心里面還是挺舒服。

可沒有舒服一會兒。

7號上場，是個男生。聲音完全特么是《舌尖上的中國》配音演員的聲音嘛。渾厚，有磁性，分寸感拿捏的很好，不過不像演講，倒是像詩朗誦。但整體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我想他有戲。

下面的選手議論，他也是播音主持專業畢業，在電視臺干過一年多。

原來如此。

接下來兩位播音專業女生，以及最后一位出場的老大姐都很不錯。尤其是最后一位出場的大姐，三千多字，全脫稿，深情并茂的講演了下來，很棒。

下臺后她說，她們9月15號都已經在本單位舉行過一次了，當時都脫的稿。

一個多月過去了，還不滾瓜爛熟。

雖然不在意最終結果，但想到自己拿不到第一名了，也有點悵然若失。

預演講完，組織比賽的領導說演講比賽時間一定要控制在10分鐘以內，6-8分鐘最好，又安排了一些事情就散了，同事回家找老公去了，我找了個地兒吃過飯，繼續坐車回成都。

03

回到成都還早，就到一哥們兒那去，他說做板栗燉雞，一聽就饞的沒辦法，下了高鐵順著地鐵就去了。

去了一起剝板栗，買雞，開煮。

其實我也會，但想著在他家，就不要失他的面兒了，就讓他自己來。特墨跡，一頓飯煮了四個小時，還美其名曰慢工出細活，人都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好嗎。

飯好，提了一打罐啤，吃的很盡興。

吃完我說了演講的事，他是一名培訓師，很有舞臺經驗，說了一些注意的地方，還是有作用，吸收了一兩個點，叫他不要得瑟。

念完兩遍，快十一點半，趕緊趕回酒店，第二天還要上課。

正式演講是三天后。

哥們兒說，這三天，稿子再爛一個字都不要改了，回去利用一天完全心里默念記熟，直到想都不用想就能蹦出下一句，熟悉稿子的邏輯，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配著肢體演練30遍，基本差不多。

我也想這樣做，可惰性又來了。

上課時本來揣著稿子，但直到下課，也沒拿出來過，上課老師可都是川大教授級別，講的例子很有吸引力，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來不及開小差。

下午下課，有朋友約，又出去了，回來九點多，有件衣服得洗了，洗完衣服洗澡，洗完澡覺得應該看看別人是怎么演講的，就又打開筆記本，找了劉媛媛、梁植的比賽視頻刷了幾遍。

刷完十二點，又該睡覺了。到此講稿還安靜的躺在外套左邊小兜里。

倒計時第二天，覺得稿子有點長，要減短，但自己看了幾遍，還是不知道刪哪塊。

下午第一節課課間上廁所，一老同事問我準備得怎么樣。

我說不知道。

他說看看我的稿子。

我想糟了，要改我稿子。

改就改吧，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刪減。

老同事很認真的改了一節課。下課后交給了我。

改的很徹底，除開前三段，后面每一段都有改的。

其實也給了我很多靈感。自己寫的稿子確實需要別人去看，才會發現不足。但別人改的多了，思想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很感謝，下課后請老同事吃飯，老同事有房有家，婉言謝絕。

還有一天就要正式演講。

回酒店，趕緊結合老同事改的，部分做了修改，加了一兩句，調整了一下順序。改到只有1500字，念了一遍，不緊不慢，終于可以達到規定時間的標準。

身下的時光，一件事，玩命背。哥們兒說的稿子不能動一個字，現在的情況是就幾個字沒動過。

第二天要返回單位準備制服，和拿東西，便提前結束了川大培訓，回到單位。

今天效率最高。吃飯背，走路背，拉屎背，背了一下午。

人一旦用功精力就消耗的特別快，晚上7點就感覺要背吐了，疲乏不堪，一點都不想背了，特別困，眼睛好沉重，但也得打起精神繼續背，背著背著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9:30，恢復了一些精力，趕緊又繼續背，對著鏡子演練了三遍，沒遍都是磕磕碰碰。繼續背。

一直到十二點半。得睡了，第二天還得九點之前趕到市里。

鬧鐘定到5:50，沉沉睡去。睡之前又默默背了兩遍。

04

早上起來，和同事、聯絡員一起坐車到市里，車上互相念了一遍。都還不熟。

同事稿子也改了，她說她昨天請教了了一個演講特別棒的老師，又加了個例子，稿子上密密麻麻標注了升降停頓的符號。

有時候，當別人不了解你時，提建議是多么謹慎的一件事。

互念時，同事在車里深情并茂，抑揚頓挫，說她老師講了，只要每個字的調調掌握好，定能秒殺全場。

車上加上司機師傅，一共四人，聽她念了兩段，感情充沛，但似乎過了，想把我的這個想法說出來，但看到她今天整個人的狀態，已經完全不一樣，兩眼放光。旁邊聯絡員大姐也沒說什么。

她問我怎么樣，是不是好多了。

我說，嗯，狀態很好，很不錯。

她很開心，認真的記稿子了。

到了市里演講的酒店宴會廳，我們都還在默記著。

因為市政府里面重要領導要參會，來的全是各區縣大 boss，本次演講還是相當重視。上午彩排，下午正式演出。

舞臺已搭好，按照流程，主持人串了一遍詞，我們陸續上臺，都有背景音樂，有的還準備了跟演講內容嚴絲合縫的PPT，我只有背景音樂。

這次能脫稿了，但還是有的地方會忘記，邏輯沒有順好。但也沒有停頓，編了幾句就聯想到了。

同事化了個妝，頭發盤了起來，走上臺，拿出了教師風范，一如在車里那樣感情充沛，表現很特別，有自己特色，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十一點，彩完牌，選手們都跟上次水平差不多，準備很久的那幾個播音專業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我其實沒聽完彩排，看到一個個都有打扮，我頭發雖然蓬松，配一件休閑T恤應該蠻有型，但配著制服正裝總感覺很怪。趕緊溜出去吹一下頭發。

外面下著小雨，走了好長一段路找不著，打了一輛三輪腳踏車，三塊錢，比單位那邊還便宜！

洗了頭，看著順眼多了，理發師小姐姐說，小伙子真帥。

我說，還行。

她說，是要參加什么活動么。

我說，嗯，演講。

她說，哦，來，我給你畫一下眉。

我說，我的眉毛還好，不用畫。

她說，有的地方描一下，更加有氣勢。

我答應了。

她找了半天，沒有黑色的了，就用了咖啡色。

第一次描眉，感覺有什么恐怖東西接近我，她描了兩筆，我就喊停，我說夠夠的了。

她又拿出氣墊BB，給我的鼻梁、額頭、臉頰拍了一點粉底。

這是我生平第二次化妝，記憶里第一次是在五年級，學校舉行文藝匯演，我加入了跳舞對，當晚化了一次，舞曲是孫悅的《大家一起來》。

弄好也就花了二十分鐘，趕緊打車回去，還是叫了一輛三輪，他要四塊。

我還價，同樣的路程，來時才三塊。三塊三塊。

車師傅默認，上車，回去。

到了，還有三個人沒演完。最后一個大姐背景音樂是《無間道》里的那段經典，這樣一來，整體更不錯了。

中午吃完飯，沒安排午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在椅子上躺了二十分鐘。

起來趕緊溜達出去練，心里還是有點負擔，這次來的都是大boss，還是得重視。

又完完整整的串了三遍。越到臨場思維似乎越連不上，不知為什么，但我還是努力的一遍又一遍的練著。

05

《演講圣經》里說，再成熟的演講家每一次登臺依然會緊張，這是不可避免的，因為緊張感來源于人體腎上腺素飆升的結果，任何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以及一群陌生人面前，無論舞臺經驗多豐富，都會不同程度的腎上腺素飆升。

但可以弱化到微乎其微。

弱化最重要的方式就是熟悉演講內容和場地。

演講稿越熟，臺上需要用到的思維就越少，因自己產生的突發狀況就會越少，表演就越順。

我就有一遍無一遍的背著，不時嗯、啊的練練嗓。同事也是，但渾身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就要這樣。

開講了。臺下大 boss加各區縣主要部門負責人，也不到200人。

主持人串詞，完畢，一號上臺。

之前一直都興奮不起來。就在一號上臺的一剎那，我的心似乎澎湃起來，心中一股熱流直沖腦袋，我想我興奮了，有點晚。

好久沒興奮了。

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來回在后面踱著步。再一次念起了稿子。

當天都連續背了不下十遍了，講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地方會用到思索。只能那樣了。

同事演講完畢，下來，自信滿滿，還是跟我之前的感覺一樣，聯絡員大姐之前也沒有指出，估計就是她的風格，我說很棒，但超了一點時。

琢磨著快到我了，去洗手間尿了個尿，照了照鏡子，捋了捋頭發，進去做到等待席上。

三號完畢，前三位打分，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后的平均分，前三位中，最高9.5分，最低9.28，好像是我同事，超時扣了0.1分，很冤。我內心沒什么波瀾。

主持人念到我，我整了整衣服，起身，待主持人下臺，我緩緩走上臺。

那一刻，腦袋里面放空的狀態。但內心更加的興奮，沒有緊張。臺下練的時候，總感覺面帶微笑怎么那么難，上臺后，覺得很輕松。

我調了調話筒的位置，試了一下聲音，整個動作一定不能急，要正常，不然就亂了。

調話筒的時候，第一下沒擰動旋鈕，內心有點小緊張，但緊接著就調整好了。

我很認真的調著，絲毫沒有開小差去想開講的第一句話。因為幾次演講經驗，如果提前想的話，正式講的時候，就會有一種聲音體與思維一前一后的狀態，講的過程中會產生追思維的感覺，稍有不慎，就會亂陣腳。

調好話筒，站立。停頓兩秒。示意放背景音樂，第一句講出，瞬間思維就清晰了，我不需要想，之后的內容似乎自動的蹦出來，我只需要配著音樂的節奏，配著肢體動作，講下去。

大Boss在臺下面露微笑，感覺很好。第一排更大的boss做評委，卻一個個表情嚴肅。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我覺的這是表現最自然狀態最好的一次。

下臺之后，同事沒有了之前的自信滿滿，有點郁悶。

她說，我表現比前幾位中的那個最高分要好。

我說，不知道。

下一位講完，成績出，9.65分，觀眾席很多人驚呼，好高，目前為止最高。

我低著頭看手機，心里還是比較高興。但也沒有預期的高。

最后演完，全場最高分是那位老大姐，幾位播音專業的分數也比我高一點，不過還是拿了個獎。

同事由于超時以及情緒太過飽滿，全場最低分。我有點內疚干嘛不之前提醒一下。

但這個社會人太難做，我越來越對這種多管閑事的建議感到畏懼，環境、氛圍不對就可能弄得對方不爽，對方不爽了，就會思考不爽的原因，原因就是你羅，找到原因，就要想出讓你不爽的對策，然后變著法兒的在任何時候向你實施，然后循環，最后都不爽，整段垮掉。

于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只是安慰的時候，說她主要是超時與稿子不足。

唉，不知什么時候起，我們都慢慢的成了心安理得的騙子。

06

回單位，車上二Boss在，當時以為是平時完成任務而組織的演講比賽，就不怎么重視。也沒有抽時間讓我們訓練。

在預演講那天，市里還打電話回去說我們稿子不熟，一定要重視。

我們也在臨比賽的最后兩天，重視了。

可他原以為我們重視了也于事無補。

車上Boss對我說，你在臺上是表現最自然、狀態最好的一個，打分不太公平，給市里的單位打得高。

我說，謝謝鼓勵。

他說，我們單位以前都聘請的外援，有個老師演講很厲害，拿過第一名。演講高手有個特點，一上臺，臺下就會鴉雀無聲，聚焦演講人。我觀察了一下，你上臺就是那樣的，你是我們單位演講最好的一個。演講真的需要天賦，后天努力不來。

我內心呵呵，說謝謝boss鼓勵、關懷、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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