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絮果

他與她初遇,是在煙雨朦朧的江南,那日,他一身青衫,白簪束發,現身之時,是救她于危難之際。

她喚寧稚,是四海山莊的大小姐,是莊主唯一的女兒,伺候她的是侍女竺蘭。今日的江南湖上荷花還得正好,寧稚坐在小舟上,一身白衣,輕紗遮面,半靠著賞著荷花。這一幕不知讓多少兒郎看了心生愛慕之意,一旁大船上的富家公子哥心生歹意,命人將船靠近寧稚乘坐的小舟,搓著手,一臉淫笑,“美人,來哥哥我的大船賞荷吧,這里有美酒給你暖暖身子!”

寧稚皺起眉頭,“公子還是離我遠些了好!在下不愛那美酒,只喜清茶一盞!”

如此果斷不留面子的拒絕,讓那富家公子哥頓時在眾人面前沒臉,不由得心生憤意,命令大船朝她們的小舟撞去。見舟搖動,寧稚站了起來,豈料舟越發晃動起來,眼看就要跌下水去。突然,一身青衫如水上微步,一把將寧稚攔腰抱在懷中,穩穩落在了舟上。

寧稚見這人生的極為俊秀,不由得竟看呆了,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著,忙掙脫,面帶微紅,“多謝公子相救!”

梁御也意識到不對勁,有些尷尬忙縮回了手。

那富家公子哥卻惱羞成怒,明明寧稚馬上就要落水,便可以得逞,卻不料,被人攪了,“來人,給我圍住這個臭小子,敢壞爺的大事!”突然,便上來了許多小廝,梁御立馬將寧稚護在了身后,轉過頭對她說,“別怕!”其實,寧稚身為四海山莊的大小姐,自幼習武,怎會怕了這些人。

兩方正要動手,便聽一船靠近,“住手!”
那富家公子哥認出了這是郡王府的船,忙停了手。只見那郡王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那富家公子哥,又看了看一旁的梁御和寧稚,頓時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不由得想:好你個梁御,原來是來此處英雄救美了!那郡王折扇一笑,“這位公子是我郡王府的客人,豈容你們放肆!”郡王冷楓是當今皇上的表兄,在江南一帶勢力廣闊,那富家公子哥連忙跑了。

于是,那郡王看著梁御,“怎么不打算謝謝我嗎?”梁御挑眉,仿佛再說你敢嗎?寧靜察覺不對,連忙拂了拂身,“多謝郡王!”

冷楓笑了,“你認識本王?”

寧稚淡淡笑了笑,“郡王的威名傳遍整個江南,寧稚又怎會不識!”

冷楓聽到寧稚的話越發笑得歡了,雖話是對寧稚說,眼神卻看向梁御,仿佛是在挑釁,“不敢當,不敢當!”

梁御狠狠地看了一眼冷楓,冷楓自知梁御對這女子有興趣,便也離開了,叫人劃走了船。

冷楓走后,梁御看了看寧稚,這才細細打量了她,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聽姑娘方才說,姑娘喚寧稚,在下沈御!”

寧稚本就是山莊之人,略帶一絲英氣瀟灑,“多謝沈公子,沈公子也是來賞荷的,不如一起,也請沈公子便飯一頓,方可答謝!”

梁御見她如此,自然也不會扭捏,“好啊!”

梁御和寧稚兩人坐下,寧稚在船頭,梁御在船尾劃著船,微風輕輕吹起,吹起寧稚的秀發,讓梁御看了呆,“姑娘的芳名,可是取自“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中的二字?”

寧稚笑了笑,“家父的確從中取出,不過此稚非稚,而是稚嫩的稚!”

梁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

寧稚淡淡問了一句,“聽公子口音并非江南人氏!”

梁御笑了笑,“我是京城人氏,因江南景色聞名,特來一觀。與姑娘相識,讓我覺得一見如故,不如你我結交個朋友,撰去這姑娘公子的稱呼,可好?”

寧稚一臉豪爽,“好啊”,說著從身側拿出了酒,這是從四海山莊帶來的,“這是我釀的,你嘗嘗看!”

梁御見了,越發喜歡她的脾氣,拿過兩人喝了去。
寧稚好不容易從山莊出來,自然是要多玩上幾日的。于是,梁御和寧稚兩人走遍了江南大大小小的地方,或許是因為一見傾心,兩人在斷橋表明心意。梁御將自己母親的遺物,鳳血玉鐲送給了寧稚。

寧稚告訴他自己是四海山莊的人,讓他同自己回去去見自己的父親。梁御卻有些猶豫,但也只得去了,快到時,梁御拉住寧稚,“阿稚,我有事要同你說!”

寧稚笑了笑,“你說啊!”

“阿稚,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并非是什么京城富貴人家的公主,我本不姓沈,而是梁!”

寧稚有些被驚訝到了,“梁可是國姓,難道你是?”

梁御怕她生氣,“阿稚,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只是!”
寧稚從未想過入宮,她從未想過她要嫁一個擁有那么女人的丈夫,她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現在她愛的人告訴她,他是坐擁后宮佳麗三千的皇上。

梁御有些著急,“阿稚,你可愿同我入宮! ”

寧稚紅了眼,“我父親是不會答應的,我也無法撇下山莊與你回宮!”

梁御抓住她的手不放,寧稚用力掙脫,跑了回去,卻突然看見,四海山莊四處起了火,梁御忙跟了過去。四海山莊四處都是尸體,寧稚紅著眼,找自己的父親,終于在正廳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親。

寧稚握住他的手,“爹,這到底是怎么了,你別嚇我,稚兒這就去找大夫!”

莊主拉住了寧稚的手,看了一眼一側的梁御,瞬間明白了,將寧稚的手放在梁御手上,“你要好好照顧她。”
莊主沒了氣息,寧稚抱著尸體大哭。梁御只能將寧稚擁在自己懷里,輕輕地拍著。寧稚忙抓住梁御,“我一定要替我爹報仇,我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在郡王冷楓的幫助下,查到了兇手乃是自閑山莊,那晚,梁御和寧稚一身黑衣潛進自閑山莊,成功殺了眾人,梁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把火點了自閑山莊。

今日微雨,寧稚一身白衣,親手為自己的父親做了墓,梁御撐傘站在身側,“阿稚,同我回宮吧,我答應你,我此生只愛你一人!”

寧稚點了點頭。

寧稚同梁御回了宮,梁御下旨封她為寧妃,賜居絳雪軒,這是梁御母親曾經剛入宮時住的宮殿。自寧稚入宮后,梁御便對她盛寵,讓一眾嬪妃紅了眼。

漸漸地,梁御來絳雪軒的日子愈發少了,有些日子,寧稚兩三日見不到梁御。當初四海山莊豪放爽氣的寧稚,如今每日坐在絳雪軒中,慢慢地消磨時間。今夜聽他去了那個嬪妃那,明日又聽他去了那個嬪妃那,寧稚曾從黃昏垂暮等到天亮,在窗口苦站。但是她不后悔,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梁御滿身是血,親手替她血刃仇人,牽著手,走出自閑山莊,身后盡是漫漫地大火。那一晚,她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梁御。是梁御給了她安慰與支撐,陪自己料理所有的事情。就算他是帝王又怎樣,寧稚還是愿意一生都呆在皇宮中陪著他。

可惜后宮豈是寧稚想的如此簡單,前朝局勢,三千妃嬪,全都是為了安撫朝臣,籠絡人心所做。除了她,一個從宮外帶回的女子,沒有顯貴的家世,全靠梁御那點卑微的愛活著,她一朝入宮,一躍為妃,三千寵愛在身旁,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

已三四日未見到梁御,梁御今夜便來到了絳雪軒。那時已是深夜,梁御偷偷摸摸爬上可寧稚的床,嚇了寧稚一跳,卻也驚喜萬分,笑意已達眼底,她摟住梁御的脖子,欣喜地喚著“阿御!”梁御自知是自己對不住她,內疚了然于胸,反手摟住寧稚,“阿稚,我對不起你!”寧稚笑了,“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可,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不強求,只求長久!”梁御聽她的話,越發內疚了,孤男寡女,夜深了,紗帽散了下來,傳出的聲音不由得讓人臉紅。

寧稚閑來無事,在絳雪軒中舞劍,這是梁御送給她的,他深知她性子,給她解悶的。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不得不說,寧稚確實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她沒有宮中妃嬪的艷俗,多了幾分豪爽,幾分英氣,幾分爽朗的笑容,褪去繁瑣的外衣,卸掉了金銀之物,果然是十分養眼。可是卻偏偏被太后看到了這般模樣,“寧妃,你這是做什么!”

寧稚被嚇到了,抬頭只見太后還有皇后貴妃都來了,寧稚一看情形不妙,只得連忙下跪,“臣妾參見太后,皇后,貴妃!”

皇后是太后的親侄女,貴妃卻是梁御用來制衡皇后的人,是大將軍的女兒,誰也不知太后為何來到此處,大是受了別人的攛掇。

“寧妃,你出身名間,不懂得宮中規矩,也情有可原,可你也入宮小半年了,這規矩還沒學會,你看看,這幅樣子,舞刀弄槍的,哪有什么二品妃子的端莊!”

太后穿的華貴,倒也樸素,眼角盡是凌厲,畢竟是先皇女人堆里勝出來的,自然是不同凡響,她不是梁御的生母,是養母,梁御的生母是元貴妃,早早便去了。

寧稚跪著不敢還口,她知她越開口便是越容易讓太后皇后抓住把柄,“臣妾知錯,請太后責罰!”

眾妃本以為她會鬧上幾分,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倒讓人說不出什么了。

一旁的云貴妃卻笑了,“太后,既然寧妹妹認錯,便小懲大誡一番吧!免得皇上知道了不高興!”

“貴妃這是拿皇上壓哀家嗎?”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覺得,不必為了一個小小妃子,傷了太后與皇上的母子情分!”

太后想了想,果然皇上自登基后,便越來越不受控制,總是打壓母族,“罷了,既然是貴妃求情,那便罰你在這院中跪上兩個時辰吧!”

寧稚在毒辣的太陽下跪了兩個時辰,汗水弄花了妝容,也濕透了衣衫。夜晚,梁御并沒有來看寧稚,而是去了盛昀宮,那是言貴妃的宮殿,他翻的是云貴妃的牌子。竺蘭同她一起進了宮,端來冰露給她,“小姐,用些吧,能消暑的!”

寧稚摸了摸跪了一天的膝蓋,腫脹發疼,“他,去了何處?”寧稚最終還是開了口,他沒來看自己,竺蘭變了變臉色,“盛昀宮” 寧稚低下頭,眼淚滴落,卻強顏歡笑,讓人止不住心疼,“哦,今日得多謝云貴妃了,謝她解圍,明日你陪我去謝謝她吧!”
竺蘭見自家小姐這般模樣,不由得心疼道,“小姐,您今日才被太后罰了,若皇上立馬來看你,那豈不是打太后的臉嗎!”

寧稚頓了頓,看著竺蘭,“以后可不能叫我小姐了,若讓人聽到,又要生出是非!”

從前,她是四海山莊的大小姐,無拘無束,是爹爹的掌珠,后來,四海山莊被滅,她唯一的信念便只剩下梁御,入宮后,她的臉上卻難見未入宮時的笑容,盡是敷衍。雖每次與梁御同處,可是笑意也不達眼底。她明白,她已不是宮外的那個女子了,她現在是寧妃,是梁御的妃子,身處深宮,需得步步謹慎。方才竺蘭喚她“小姐”,她又想起宮外的日子,她是那般的瀟灑肆意,她卻不得不提醒竺蘭。她沒有家世,沒有靠山,若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她沒有那個能力能夠保住竺蘭。

次日,寧稚去見了云貴妃。云貴妃是個很美的女子,她同寧稚說了很多話,具體什么的,寧稚記不太清楚了,只是隱約記得云貴妃在寧稚快離開的時候,在她的身后說了一句,“寧稚,你要記住,無論未來發生什么,都要體諒皇上,別忘了,他是一國之君!”當時寧稚根本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只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頭,也沒有開口去問。

午后,寧稚在院中的梨花樹下乘涼,躺在貴妃榻上,就連梁御來到她的身邊她也沒有絲毫你察覺。待寧稚醒來,梁御已經喝了一盞茶了,“阿御,你怎么來了,坐好一會兒了嗎,為何不叫醒我!”寧稚見梁御來了很是開心,在梁御看來卻是那么的心疼,他伸出手替寧稚理了理凌亂的發絲,“見你睡著,便沒有擾你!”

寧稚低頭淺淺一笑,“今日政務不忙嗎?”梁御看著她,“好幾日未見你了,想你了,于是便來了!”見寧稚不說話,梁御從身側拿出一物,寧稚很是好奇,“這是什么?”梁御直盯著她,“打開看看!”見梁御一本正經,寧稚連忙打開,不由得驚呼出聲,“是冰糖葫蘆!”梁御見寧稚這副樣子,不由得笑了,“特地讓人從江南買的,怕你不喜京城的,想你應該有些懷念了!”

寧稚笑得開心,“還記得你我初見那日,你救了我,我說要請你吃飯,卻請你吃了冰糖葫蘆!”梁御靜靜地看著寧稚吃完,“阿稚,你可后悔?”寧稚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扯出一抹笑容,朝他搖著頭,“不悔!”梁御一把將寧稚摟在自己懷中,寧稚靠在他的懷中,卻落下了眼淚,而梁御也是紅了眼。身處亂世,生如浮萍,他們彼此都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近日,宮中傳出了好消息,皇后有了身孕,舉宮同賀。梁御給了她一絲價值百金的蜀錦,寧稚想了想,裁了親手縫制了一個枕頭,算是賀皇后有孕之喜。

今日,寧稚有些不舒服,傳了太醫來看,說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竺蘭很是高興,寧稚卻囑咐她,不許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并且給了太醫一筆厚重的金子,讓他守口如瓶。宮中大多人是見錢眼開的,自然答應了。竺蘭雖不解,卻也只得照做。后宮人心險惡,妃嬪凋零到老眾多,懷孕流產沒能養大孩子比比皆是,況且皇后剛查出有孕,若寧稚這里也有了,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夜晚,梁御翻了寧稚的牌子。梁御見她有些消瘦,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寧稚是多么想告訴他,自己有了他們的孩子,可寧稚有些不敢。自從入宮,她慢慢地開始學會步步為營,早已沒了當初的樣子。

半月后,寧稚開始顯懷,寧稚打算把懷孕的事情告訴梁御。那日午后,梁御來看她,她本要說出口,卻被聰聰闖進的太監打斷了,“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小產了!”梁御立馬站起身,臉上情緒難明,不知是擔憂還是陰沉,寧稚拉住他的手,“我同你一起去!”鳳陽宮是歷代皇后的居所,金碧輝煌,紅墻朱閣,每時都是熱鬧繁華一目。此時卻人人都屏氣凝聲,一座偌大的鳳陽宮,此時人進進出出,婢女把血水一盆盆地端了出來,到處充斥著血腥味,寧稚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用帕子捂住了嘴。

梁御到的時候,太后和眾妃都已經到了。梁御有些著急,“母后,皇后如何!”太后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太醫說,恐怕難以保住了!”寧稚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此時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小產的皇后身上,并沒有人刁難寧稚。小產比生子還要痛苦,皇后的慘叫聲一聲一聲傳了出來,一聲高過一聲,終于女醫走了出來,跪下,“皇上,太后,孩子沒能保住!”梁御陰沉著臉,不知是何情緒,“叫太醫好生調養!”太后深嘆了一口氣,臉上多了些許皺紋和風霜,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般,眼神卻還是精明,“皇后突然小產,可知是何原因?”

太醫在一旁候著,“回太后,皇后的胎像一直很穩,該是被什么藥物傷到了!”太后怒氣不已,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來人,給哀家徹查!”太醫,女醫等翻遍了鳳陽宮,檢查了所有的膳食,用水,皆未發現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卻在一個枕頭上發現了不妥,太醫說枕頭的枕心放了紅花粉末,聞久了,便會導致流產。寧稚看到后,驚慌失措,不明白為何會這樣,那是她親手做送給皇后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梁御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是沖著寧稚去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煩憂,寧稚跪了下來,“枕頭是臣妾送的,臣妾不會如此,請皇上太后明察!”一旁的貴人卻嘲笑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太后震怒,“寧妃,如今人證物證具在,豈是你想狡辯便狡辯得了的,來人,傳哀家懿旨,將寧妃打入冷宮!” “慢著!”是梁御的聲音,寧稚眼神投出希望的目光,他終歸是相信她的,對不對!太后卻一臉不滿,“皇上,你這是想包庇寧妃嗎,謀害中宮嫡子,其罪當誅,打入冷宮,已經是格外開恩!”此時,寧稚的貼身婢女竺蘭站了出來,“皇上太后,冷宮陰氣潮濕,臟亂不堪,寧妃娘娘懷有身孕,豈可去那種地方!”

此消息一出,不知嚇到了多少人,梁御的臉上出現欣喜,太后卻緊盯著寧稚。太醫當場為寧稚把了脈,卻是有了身孕,梁御開口了,“母后,既然寧妃懷有身孕,應當從輕處罰!”太后卻大怒,“不可,難道皇后的孩子就這樣了嗎!”太后遲遲不肯松口,竺蘭跪了下來,“皇上太后,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不關寧妃娘娘的事!”寧稚慌了,“竺蘭,你亂說什么!”竺蘭卻笑了,“娘娘,是奴婢對不起你,是奴婢害了你!”竺蘭眼神閃過堅定,一把起身,觸柱而亡。

寧稚被嚇到了,她連忙爬過去,淚如雨下,抱著竺蘭,“竺蘭,你別嚇我,!”竺蘭頭上的血流了以來,染紅了寧稚的衣裙,寧稚被嚇得手足無措,竺蘭卻忍住疼痛,強扯出一抹微笑,“若不是當初小姐相救,竺蘭早就死了,是竺蘭對不起小姐,這是竺蘭最…最后…可以為小姐…做…做的…事了!”竺蘭閉上了眼睛,寧稚痛苦地將她抱住,“竺蘭!”眾妃嬪看到這一幕,被嚇得六魂丟了七魄,而梁御握緊的手輕輕送來,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竺蘭已經認罪,并且觸柱而亡,寧妃便沒罪,只是沒能管好下仆!”

寧稚聽后,留著眼淚看向梁御,眼神中有絕望,失望,怨懟,梁御看著她的眼神,他是第一次從寧稚中看到,梁御甚至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丟棄了竺蘭,是梁御所不想的,可是他總不能舍棄寧稚。
寧稚卻站起身,“皇上!”見寧稚紅著眼睛,想要反駁,梁御卻立馬下令,“來人,將寧妃帶回絳雪軒,無朕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并令太醫好生伺候!”梁御話音剛落,便有婢女來扶寧稚,寧稚深深地看了梁御一眼,“放開我,我自己走!”

只是禁足,眾人都這個處罰顯然不會滿意。太后怒了,“皇上,若無寧妃的指使,一個小小的婢女豈敢如此,依哀家的意思,定要嚴懲寧妃!”梁御陰沉著臉,“竺蘭已死,寧妃已有身孕,難道皇后的孩子是孩子,寧妃的便不是了嗎,母后未免厚此薄彼!”太后聽到這話,沒有說話,在座的妃嬪也都噤了聲。梁御見了一甩袖子,“罷了,朕去看看皇后!”此時皇后早已不復往日的華貴端莊,臉色蒼白,眼中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梁御略略有些不忍,好歹是自己的妻子,他替皇后掩了掩被角,嘆了一口氣,“皇后,孩子還會有的,你也不要過于悲傷,小心身子!至于兇手…”皇后開了口,“臣妾知道,寧妃妹妹善良賢惠,定然不會作出這事,定是身邊的婢女所為!”梁御見了,深吸了一口氣,“朕晚上來看你!”

見梁御離開的背影,皇后忍不住哭了起來,身邊的婢女連忙勸道,“娘娘,月子里是見不得眼淚的,會落下病根的!”皇后沒聽婢女的話,哭的傷心,她的孩子沒有了,她期待了多久的孩子啊,她還是寧國公的小姐時便做了太子妃,陪著梁御登基,整整五年,她卻遲遲沒有身孕,太后施壓,家族施壓,后宮眾妃虎視眈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己千防萬防,卻沒想法還是流產了。她從小接受管家之道,這次的事大有蹊蹺,她一定要查出兇手,為她死去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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