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我和白靜坐在房間里談論著幾日不見的相思,互訴衷腸,只是這次的我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我不是演員,不想再配合演出。
白靜手舞足蹈的要和我講一個故事,白靜說:“你知道嗎?”
我說:“我不知道。”
白靜白了我一眼,接著說:“網上新聞說一個美女養了一條大蛇,可是蛇最近好像生病了,每天不吃不喝,晚上纏在美女身上睡覺美女身上睡覺,美女擔心死了,帶著愛蛇去了醫院,結果醫生告訴她,蛇的這種表現是因為它在計算怎么吃掉這個女主人。蛇不進食是要清空身體好裝下她,每天晚上盤在她身上睡覺是在丈量她的的大小,好為吃掉她做準備,嚇人吧?”
我看著白靜,伸出手擋住了她眼睛以下的臉,我看著她的眼睛,干凈、清澈。
白靜打掉我的手,我笑著說:“不嚇人!醫生憑借蛇的動作判斷出蛇是要吃掉人,可是人判斷不出蛇的思想,也許在蛇的世界里表現愛的方式就是吃掉對方,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蛇焉知蛇之思。”
白靜露出一臉鄙夷的神情:“和你講一國語言的我也看不懂你,腦袋轉得快,就是和別人想的都不一樣,怪咖。”
我接著說:“我們用自認為好的方式去愛對方,恰好對方也愛我,兩個人在一起叫有情人終成眷屬;另個人不喜歡自己,兩個人叫做有緣無份。哪他媽有那么多理由去詮釋一段感情,愛就大膽愛,無所畏懼、無所顧忌,白靜,你愛劉先生嗎?”
白靜看著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結,我再次伸出手擋住她眼睛下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里面是愁思、逃離,好快的轉變。
我放下手,把手順勢搭在白靜的手背上,再次輕聲問道,咄咄逼人,“你愛劉先生嗎?”
白靜睜大雙眼看著我,淚眼婆娑的人讓我都心生憐憫,她語氣哭中帶笑的說:“我愛他,他愛你,你呢?你愛誰?”
我看著白靜,語氣中帶著戲謔:“那你來替我說,我愛誰?”
白靜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只愛你自己,你自私的活成你想要的生活,你從來不管身邊人的感受,所有人都要配合你,我憑什么不能任性,我就喜歡劉先生。”
我看著白靜因為激動而變紅的臉蛋,淚流滿面的樣子,看在我眼里很滑稽,像一個可憐的小丑。
我多想羞辱她,可是我做不到,我攤牌,是因為她依舊是我心中那個最好的朋友。
我看著白靜,平靜訴說著:“知道我為什么敢這么猖狂的活著嗎?因為我自信,我堅信身邊的人不會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白靜,你總是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做不合宜的事情。”
我來和你解釋:“你總是覺得我不愛身邊的人?不愛他?可是那只是你覺得。我是任性,但是我不會無理取鬧,他的生意我能幫忙的、能做的,哪件事情不是費力周旋;他在外面喝多了回來吐的一屋子都是我默默擦了一個晚上。”
“你認為我脾氣不好,總是對身邊人發脾氣,可是你們誰有事不是我第一個沖上去,你賭氣自己出去旅游被別人騙光了錢,我擔心的要死,怕你有事情千叮萬囑,晚上沒有飛機航班我自己坐火車去找你,我不怕嗎?可是見到你的時候,我是微笑的。”
白靜打斷我說話:“別把自己說的那么偉大。”
我笑了,笑出了聲音,“白靜我沒有要夸自己,我只是要告訴你,我不喜歡說但是我會觀察會去做事情。”
“愛情從來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因為我父母的反對,劉先生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可,急功近利,結果生意失敗,賺的錢都賠了,他憤怒卻無人可怨,每天喝酒,我在外面跑關系,幫他去周旋,機會不是等來的,最后他還是重新站起來了。”
“你只看見他光鮮的一面,而我陪著他走過四季,春夏秋冬,兩個人難的時候他開門看到的一定是我開心的笑容和桌上的飯菜,無論他是喝多了還是清醒著。”
白靜伸手去拿紙抽,開始擤鼻涕,平靜了一會兒說到:“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只是你都做了我還能做什么?”
我笑了:“你做不到。憑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我就知道你輸了,今天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還把你當朋友并且不想失去你。路的寬窄取決你自己”
“我和劉先生因為徐總冷戰是你在背后搗鬼吧,愛一個人不是幫他樹敵,而是幫他化敵為友,當時徐總有多看重他,為了一個生意失去一個肯提攜你的人,這是多大的遺憾。你用自己的方式如此自私的愛著他。”
“聽過那個故事嗎?男孩愛女孩,用所有的錢給女孩買了一車的蘋果,可是女孩拒絕了,男孩哭著說,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你卻不愛我?女孩委屈地回答,我只是愛吃香蕉而已。難道我錯了嗎?你用自己的方式感動了自己,卻是以傷害身邊人為前提。”
“白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興趣相投,你喜歡劉先生我并不意外,他符合我的審美,同理、他也符合你的審美。可是你愛的太卑微、愛的沒自我。”
“你知道所有出現在我身邊的男人,沒有比劉先生更好的人嗎?并非如此吧。那個人不喜歡我嗎?我猜是喜歡。我對更好的人沒有動心嗎?不可能。虛榮是人的本性,但是我們是成年人有判斷是非對錯的能力,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傷。”
白靜看著我,冷笑著:“我讓著你,幫著你,我不求和劉先生天長地久,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在我身邊。我也不愿意變成壞女人,可是無論我怎么做,他只是呆在你身邊,為什么?”
我伸出食指輕輕的敲著白靜的腦門:“傻姑娘,你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漩渦之中,劉先生出去談生意的時候,我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劉先生膨脹的時候,我是他身邊敲醒警鐘的人;劉先生難過無所適從的人,我是他身邊溫柔的聆聽者…我的性格隨著他的情緒而變,他為什么還需要別的女人來安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們希望男人什么樣就要首先先要求自己。”
白靜看著我,久久沉默,最后聲音疲憊地說:“你走吧!我一個人靜靜。”
我站起身,伸手拂去臉上的淚水,我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無論我多不想傷害這段友情,但是就像我不自覺流下的眼淚,這是無法阻止的。
走出房間,走出門口,走進電梯到電梯門關閉,我倚在電梯的角落里,嘴里咬住自己的手,我不想放聲大哭,可是悲傷已經侵蝕了我整個身體,肌肉的酸痛、胃里的翻騰,天平的兩端終究是因為我的原因而傾斜。
下電梯走到車子旁邊,電話響起,看著來電的名字“劉先生”,聽著有節奏的鈴聲,這個我從懵懂無知的青春愛到成熟圓滑的現在,我看著電話沒有接但是卻破涕為笑。
一個不需要做什么就會讓我笑的人,全世界只此一人,別無二家。
我開車去做了SPA,晚上回家免不了被劉先生訓話,嚴肅的一張臉:“為什么不接電話也不說發個微信,我看你老毛病又犯了?”
我快走了兩步,抱住了他的脖子,“老毛病多了,時不時犯一下我看挺好,要不然日子都多平淡了。”
劉先生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發,聲音輕輕的在我耳邊說:“你今天沒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的嗎?”
我嘆口氣:“你見過白靜了?”
他回答:“嗯。”嘴巴不老實的在我脖子上面摩挲著。
我用手推開他的頭,“說這么認真的事情能不能有點認真的態度。”
劉先生攤開手,撇撇嘴,轉身向沙發走去,“下回還用這個精油,好香,我喜歡。”
我跑過去,整個人窩在劉先生的懷里,“你心里樂開花了吧?終于印證我心里有多在乎你了。”
劉先生若有所思的說:“是呀!我終于看到與世無爭的你肯為了我這么努力爭取,今天下午白靜找我,講了你去找她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沒聽到結局的時候,我多怕你選擇的是放棄我,而且之前你還沒有接我電話,我的指尖都變得冰涼,直到最后白靜說她要離開,我才確信,你真的是選擇我,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了,我的笑容立刻浮現出來。”
白靜看著我,聲音很輕:“劉先生你這個笑容,從來不是為我。你們兩個人一定要等我回來再結婚,結婚證也不可以領。”
白靜哭著笑了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我是答應了,你呢?
我看著劉先生,嬉皮笑臉的說“什么笑容呀?小妞兒,給大爺笑一個,我就同意。”
劉先生一下子就笑了,就是這個笑容,溫暖的笑,那年夏天我和媽媽吵架,哭著出門上學,初夏的街道丁香花開,風中飄花香,香拂柳絮飛,丁香醉了柳樹的果實,而我看到了從轉角處出現的你,我的臉上綻放微笑,看到我哭,你跑過來,急切地問:“被誰欺負了?我去教訓他。”
我看著他,認真的說:“我媽,你去揍她替我出氣吧,快去。”
劉先生看著我,露出了和今天一樣的笑容,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已經滿滿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