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歲的人,正是陽春三月的好年紀,盛年盛景,覓得如意朗君,朗情妾意,日子好不美滿。
彼時我與語在相同的年紀,差不多的時候嫁人生娃,我們共同訴說愛情的美好,人生的美妙——大概,女人真的可以嫁給愛情。
直到有一天,語打電話告訴我,她想離婚,我駭然!結婚不過幾年的光景,娃兒已上學,是什么讓愛情蒙塵,讓婚姻置于險地呢?
語說:她發現了老公與別的女人曖昧的短信,那種只可與她說的情話,竟然對別的女人說了!她以為她是他心底的唯一,現在卻發現不是!這個發現,讓她懷疑人生,心底山崩地裂。
“你老公與別人發展到什么程度?”
“目前僅看到短信有與別人曖昧的內容,再無其他發現。”
“你老公什么態度?”
“雖然認錯,但卻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還怪我小題大做!”
“你會因為他與別人曖昧了,就與他離婚嗎?”
“這……”
那時的我,也覺得現實黑暗,但也無法幫她減輕痛苦。自己心里深陷泥潭,從別人的故事里反觀自己:這種事情我以后大概也會碰到吧,這幾年我們的舉案齊眉還會持續多久?如果是我,會比語要灑脫一些嗎?
語的日子終于風清云淡下去,我知道,經過那次內心的掙扎,她一定將青春里奉若若神明的東西,親手埋葬了。
而我,日子過得不溫不火。人生就是這樣的,沒有大悲,也一定沒有大喜;沒有深切的期盼,就不會有深深的失望。所以,人生是舒緩的小橋流水,還是風起云涌的驚濤駭浪,很多時候,取決于人的一念之間。
歲月將心磨得沒有棱角,與老公的婚姻也如溫水煮青蛙,我們之間誰對誰都不重要,好像誰都可以離開誰,誰都不愿將平穩的生活駛進風浪,如此而已。
老公無不良嗜好,每天中規中矩,生活按部就班,我每天上班,下班,帶娃,家務。他每天干著他的營生,有空就釣魚或打游戲,不偷懶也不上進。
直到有一天夜晚,老公捧著手機睡著了,手機卻沒有熄,我去幫他熄屏的時候,發現里面的內容少兒不宜。我的心又是鄙夷,又是疼痛,恍惚間,自己也無能為力。我關掉手機,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心若麻木,便不會疼痛,若是許多年前,我大概會哭泣,內心不平而捫心問自己,歇斯底里大鬧一番。現在我平靜如斯,大概是我們的愛情淡得沒有了,我若不愛,自然兩下心安。
青春時代里的愛情故事,為何只有開頭,卻沒有結尾。
青年時我們驚喜地看到林徽因和梁思成的琴瑟和鳴,陸游和唐婉的情深意切,魯迅和許廣平的靈魂契約……。
可到人到中年時,再看那些偉大的愛情:林徽因去世后,梁思成與林沫共度幾十年;陸游和唐婉愛情幻滅后的凄婉和哀絕;魯迅和許廣平婚后的一地雞毛。年輕時竟然看不到愛情的結尾。
——愛情大概都是會爛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