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段

1) 最初

最初是一棵矮桃樹,一片河水

手掌上的清風(fēng)和水皺遞過來
笑容是那樣熟悉
安詳?shù)墓剑?br>推算出花開幾時(shí),流水幾端。


木樁上一棵樹的影子何時(shí)冷的,
又何時(shí)被另一棵樹照暖,
一只喜鵲停在上面打盹
做了段綠肥紅瘦的夢


我知道最后一片冰層是被它踩塌的
一條魚被阻攔在冰層下,
得以游向過往的自己


如果魚的記憶可以冷藏
那么鮮花呢?
一條魚追著月光中的自己
爬上草岸、石階、橋檐
走上街頭,穿著人的錦衣。


2) 飛升
當(dāng)南山將山拿到花枝上
風(fēng)拿到袖口,十里晨光跑馬
一個(gè)詞語沒有踏軟,
夕陽骨鯁在喉


一小片水在局促的光線中飛升
后面排著一整條河流
喜鵲叫著,從冰層飛向弱枝
沉下去,是綠的可能的深淵
還有一個(gè)詞語沒被踏軟。


3) 藍(lán)
一小片水,被白的月亮染藍(lán)了。
村莊比糖軟了
風(fēng)越來越圓。
投入很多水鳥的藍(lán)
捂不住自己,滾落到草坡那邊去


石頭,石頭壓住的夜幕
在庭院的角落睜大眼睛,
看從失眠者身上走出的光
爬上高大的杉樹


我以白狗照明
山路,拉長小徑
而廣闊水域涌上來
被未知的月亮染藍(lán)了。


4) 早上
早上有多少只鳥說謊
就有多少顆露珠墜落


5)中午
中午的風(fēng)一直刮到晚上
窗棱被刮白了,又刮黃了


5) 清明
清明這天不一定下雨
但一定會(huì)聚齊所有的植物
晚鐘敲響
他們將走上街頭
與人討價(jià)還價(jià)
收購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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