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對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永懷鄉愁(2015年)

? ? ? ?余華有一篇小說叫《十八歲出門遠行》,說的是一個男孩在十八歲懷著無限憧憬與美好向往出門遠行,一路上經歷了冷漠與搶劫,見識了貪婪丑惡的人性,最后疲憊而遍體鱗傷地回想起出發前那個晴朗溫和的下午。就我有限的了解,余華并非背包客,這篇小說也不是旅行指南,苦口婆心的家長大可不必拿它給野馬般四處撒歡兒的孩子作教科書。小說道出了存在的荒誕孤獨,未知遠方與此在的抉擇從來總是糾纏無解。

瀘沽湖

? ? ? 有個朋友聽說我可能要去尼泊爾做志愿者時曾毫不保留得流露出羨慕嫉妒,朋友是資深驢友,當然了,你也可以把她理解為大理麗江眾多文青中的一員。上個月她剛從尼泊爾回來,言談中除了加德滿都的各色建筑,喜馬拉雅的雪山圣境自然少不了,每每看到她全副武裝在路上的英姿,想想現在夾在物質與冗事的窘困之中難以抽身,我的內心總會生出一種廉頗老矣的感慨。

尼泊爾遠眺珠峰

? ? ?不怕諸君見笑,二十歲前的我除了去兩次省城太原外哪都沒去過。山西多山,自幼長在這閉塞小盆地,我無數次面對藍天白云下的四圍重重青山,有時竟在內心深處隱隱懷疑外界世界的真實性。八歲的時候,我看一篇小說,一個小男孩帶著他的狗一直朝東走,經過漫漫歲月竟然又走回到了家鄉。這對我幼小的心靈產生了強烈的沖擊,我家只有豬一頭,若不是老爹從中阻撓,我差點就騎豬走天涯了。

徒步尼泊爾

? ? ? ?我們為什么要在路上呢?詩人們骨子里放蕩不羈的流浪情結讓他們不能安穩,他們選擇詩歌作他們孤獨的情人。行萬里路、破萬卷書可能是我們在平庸無奇的日子里最實用主義的考量了。但我想,在路上還有另一種意義,行走是一種特立獨行不茍同的生命姿態。在身為物役、心為物累的世界,扁平壓抑的我們與方便面廠的脫水蔬菜并無兩樣,都渴望一個更加自由遼闊豐潤的世界。

? ? ? 五年前,我和朋友擠上一列向北的破敗擁堵的綠皮車,火車穿越北中國的無限遼遠,車窗外興安嶺林海蒼莽的群山延伸到天邊無窮的青色霧靄中。傍晚,夕陽西下,我坐在一個破舊的蒙古包前,望著呼倫貝爾草原廣闊無垠的天空,還有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的河流。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三年前,丹東鴨綠江畔的小攤邊,我和小泉買了兩瓶鴨綠江啤酒和一盤炒貝后,幾近身無分文的我們坐在江邊小口啜飲,對岸的朝鮮消失在史前的洪荒中,全然的黑夜降臨,浩瀚的星空下是沉浸在夢中的人們。那一刻,上蒼無限,所有的悲傷與祝福都被黑夜藏起,連同孤獨與憂傷,大地與河流。

在路上

? ? ?凱魯亞克的《在路上》是好多“行者”的圣經。南方周末的一篇文章,結尾曾套用《在路上》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這個人:‘我們不能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卻依然對一個更美好的世界永懷鄉愁。’”

《在路上》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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