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看細水長流

有人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但是冷漠小姐始終相信百合小姐會是自己一輩子的朋友,即使身邊沒有了任何人,百合小姐仍然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冷漠小姐冷冷的,不愛說話,也不愛交際。喜歡一個人獨處,卻也不得不忍受著寂寞孤獨。

其實在遇到百合小姐之前,冷漠小姐并不冷漠,之所以冷漠了,是自己的心在作祟,想要有人能夠看透冷漠的自己,保護冷漠的自己。另一方面,那個時候覺得冷漠是一種很好玩的事情。

2005年,冷漠小姐上了初中,和百合小姐一個班,一個宿舍。但其實,剛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們有著各自的伴。對于彼此,她們是同學,是舍友,卻不會是朋友。

忘了和百合小姐的感情在那一天出現了第一次轉折,但冷漠小姐還記得她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有一次,體育課上,百合小姐踩了碎玻璃,腳受傷了。照顧百合小姐的責任落在了冷漠小姐的身上。那時候的冷漠小姐一向都是洗熱水澡的,一來是她怕麻煩,不想排隊,也不愿意提著熱水走那么長的路還要上五樓;二來如果提熱水慢了回宿舍還要排隊,她不愿意等著,實在是有些煎熬。因為這樣,即使是寒冷的冬天,冷漠小姐還是一下課就沖回宿舍洗冷水澡。

百合小姐一向都是洗熱水澡的,冷水澡大概是不能想象的。想來那時候她們的關系算是不錯的,所以冷漠小姐自她受傷之后就每晚幫她熱水。每天晚上,百合小姐拿著飯盒跟在提著水的冷漠小姐的身邊。那段日子不算太久,但多少還是有點心里不平衡,因為她自己平日里因為怕麻煩都不洗熱水澡,現在居然替別人做了。

不過也只是心里不太平衡,但也不算有怨言。而且,因為這樣,冷漠小姐也是有福利的。在百合小姐受傷前,她就買了一箱花生牛奶,平日里她很省,所以沒有怎么舍得喝,這下子就便宜了冷漠小姐。搞笑的是,百合小姐不是一次性的就把那沒有喝的花生奶給冷漠小姐,而是一包一包的給。最后,冷漠小姐也不知道那牛奶是不是自己喝完的,但是心里很高興就是了。

某日,她們留在學校補課,下著大雨,雖然后來停了,但是停電了。沒有辦法上自習了,她們只能回宿舍。回宿舍,也是漆黑的一片。忘了是誰的提議,她們倆脫離了集體,兩個人跑到下面去聊天了。

她們所在的宿舍樓,樓下是放了假的普通班,但還是有一些沒有上鎖的宿舍。兩個進了別人的宿舍,面對面地坐在別人的床上聊著天。

開著門,但是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那晚,她們聊了很多,或者說是百合小姐說了很多。冷漠小姐一直都知道百合小姐是個愛說話的人,這也是自己一開始愿意接觸百合小姐的原因。因為自己話少,又怕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感到尷尬,所以她喜歡接觸那些話多的人,就像百合小姐一樣的人。

晚些回去的時候才知道宿舍里的她們有了新的節目,說要抽簽給宿舍里的人送禮物,但她們默契地拒絕了。那會兒,冷漠小姐心里在想,如果要送,那自己比較想要送給百合小姐。抽簽萬一抽到自己不想要送的人,心里也會不舒服的。

那個晚上拉近了她們的距離。

冷漠小姐覺得自己剛開始與百合小姐接觸真的是因為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那段時間里,和所有人都不是太親近,心里有些壓抑,所以愛站在教室前面的欄桿前迷茫。一開始是自己一個人,后來身邊多了一個百合小姐。百合小姐喜歡看電視,典型的電視迷,那時的她看了不少電視劇,而且都是冷漠小姐不曾看過的。就像很多愛看電視的人一樣,百合小姐也希望和別人交流自己認為好看的電視劇,而冷漠小姐成了不二選擇。

聽著百合小姐那么熟練的講著電視劇,心情也會莫名的好,說得自己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后來,冷漠小姐在給別人將電視劇講得自己都迷糊的時候總會想起那些夜晚百合小姐給自己講的電視劇,然后覺得身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像百合小姐那樣可以把一部電視劇講得那么清楚明白。

講得電視劇幾乎都忘了,但冷漠小姐不會忘記是那些孤獨的夜晚,百合小姐陪著自己,給了自己溫暖。

還有一次,放假了,但是冷漠小姐不想回家,就在學校呆了下來。百合小姐走之前,冷漠小姐讓她替自己帶些吃的。那天傍晚,百合小姐回來了,把餃子帶到了班里。冷漠小姐就去了旁邊的辦公室里吃,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餃子,帶著關心,帶著感情。

在畢業前的一段時間里,冷漠小姐和百合小姐很好,冷漠小姐還記得中考那天,她們一起搭乘著學校租的大巴去另一個中學考試。當時,百合小姐坐在自己的身邊,因為暈車,很難受。但當時的自己,不知為何特別的興奮,一路高興得想飛。想來是有些不厚道的,但是抑制不住的好心情,不知是因為要畢業了,還是僅僅因為坐車的樂趣。

2008年,她們上了同一所高中,不再是同一個班。上了高中的冷漠小姐抽了風似的又變得冷漠了,沒有怎么和百合小姐聯系。即使見了面話似乎也不是很多了。所以覺得彼此初中的時候感情很好,但冷漠小姐還是有意識的疏遠了百合小姐。

她們的友情的第二次轉折是因為冷漠小姐和班里的好友冷戰了,因為自己的問題。孤獨無助的冷漠小姐找到了百合小姐,和好友冷戰的時間越長,和冷漠小姐在一起的時間也就越長。有時候在宿舍呆不下去了,冷漠小姐就拿了飯去找百合小姐,兩人就一起站在百合小姐宿舍門前的護欄上吃飯。有一段時間,她們也一起去食堂買飯。

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冷漠小姐忽然明白百合小姐對自己的重要性。她需要一個關心自己的朋友,而百合小姐那么好,對她也不錯,而且她們有初中時候的感情基礎。

慢慢的相處中,冷漠小姐在心里認定了百合小姐。

她們有了更多的交集,她們一起去網吧,一起去逛街,一起散步,一起聊天。

有一年,百合小姐生日,冷漠小姐和自己的妹妹買了小蛋糕,百合小姐買了自己最愛的燒雞,晚上的時候她們三個人在冷漠小姐的宿舍里吃著蛋糕啃著燒雞暢談人生。

冷漠小姐還記得有一次初中同學聚會,她們一起去了。期間,冷漠小姐知道自己在百合小姐QQ的列表里是親人。那一刻,心情明朗,幸福在心里蕩漾。

原以為她們會這樣過完高中的日子,但她們還是分開了,在冷漠小姐已經依賴上了百合小姐的時候。

百合小姐的祖籍不在這里,要高考了,所以她要回去。無可避免的分別,百合小姐走的時候,冷漠小姐沒有送她。也許是因為害怕分離,也許是因為上自習,反正她們沒有親口說再見,沒有擁抱著告別約定著下一個見面的日子。

在百合小姐走之前,冷漠小姐給她寫了一份信,說了自己的感情,然后把哥哥給自己的玉佛送給了百合小姐。那是她當時最為珍貴的東西,她來不及給百合小姐買禮物,也知道沒有什么禮物足以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將自己帶了一段日子和自己產生了感情的玉石送給百合小姐其實也代表著自己對百合小姐的感情,那時候的百合小姐是她心里最重要的朋友。

百合小姐在走之前,特意去拍了一版大頭貼留給冷漠小姐,看著照片上帶著自己送的玉石的百合小姐,冷漠小姐忽然就相信她們的友情一定能夠天長地久,分離只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后來,百合小姐回來了。

再后來,因為大學生活,她們被幾個省的距離分割著,但是心的距離卻越來越近了。

在大學的時候,冷漠小姐遇到一個女生,她以為她們可以平靜的過完四年,但是中間出了錯。女生覺得冷漠小姐并沒有把自己當朋友,她們因為這樣的一件事分開了,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陌生人。

冷漠小姐忽然就想到了百合小姐,她們從沒有說過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對你好,你也得對我好”之類的話。一路走來,從2005年的夏天到2014年的年末,她們從平淡到濃烈,從從不說“你是我的誰誰誰”到互相說著“你是我的閨蜜”“以后我們要一輩子相互依靠”,近十年的時間,她們沒有爭吵,也沒有膩歪,但是她們最終確認對方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閨蜜,家人,是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人。

冷漠小姐總是會感慨,也許轟轟烈烈的感情雖然當時深刻,但未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反而是那些細水長流的感情,慢慢的滲透自己的心,讓自己習慣,讓自己迷戀,讓自己不可或卻。

人生總是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但是冷漠小姐一直確定著的一件事就是百合小姐會一直留在自己的生命里,陪在自己的身邊。她們還會有很多的十年,她會是自己的伴娘,是自己孩子的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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