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昔
第一次見她,是在姐家,感覺很時尚的一個姑娘,又很安靜的樣子。
她是姐夫那邊的親戚,和姐相處的很好,所以大多時候我去姐家都能遇見她。每次去,她整個人都是陷在客廳的沙發里,可是她的手里并沒有刷著手機,大多時候就是坐著,有的時候她就窩在沙發里睡覺,我想她只是閉著眼睛而已。
起初我們見了,她都會微笑著起身,很禮貌的叫我一聲姐,然后就出門去她的外婆家了。
我被她的溫暖、甜淡而吸引,那是從她內心深處由外而發的一種特質,這讓我不由得多看她幾眼,心里默贊,這是一個文雅又不失禮貌的姑娘!
漸漸的熟悉起來后,每次我去了,她向我打完招呼,也不離開了。起初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后來也會一起的聊天。她不住在這個塬上,只是來外婆家里時會在姐家里待著,晚上和姐睡在一起,我去了,她便回外婆家里睡。于是,每次我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外侵者,因為我來了,她就走了。
八月底,我去幫姐摘蘋果,她也在,還是坐在沙發里。我們沒有獨處過,每次姐離開去做點什么,她都跟在姐的身后。我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剛放到嘴邊,外甥女拿著手機跑過來,對我說姨你看,這是我姑姑畫的畫!
我看著手機相冊里手法細膩,線條流暢的字畫連連稱贊好看!外甥女很自豪的說,這是我的姑姑畫的。
孩子們的心里仿佛都藏著一個明鏡,他們不似大人的糊涂,抑或是裝糊涂,他們有一說一,既天真又真實。外甥女和這個姑姑很要好,首先是姑姑心里有孩子,孩子自然記得那些好。以前聽姐說起過,她給外甥女買小手表之類的禮物。最近看了姐的朋友圈,曬的貓耳朵和壽司。原來是外甥女想吃壽司了,這姑娘在家里特意的做好送過來。相比于到嘴的食物,這種真情實意更讓人動容。
我拿著手機走到廚房,對她說,你畫的很好呀!字寫的也很好,繼續寫下去。姑娘聽完,兩只眼睛突放光彩,好像遇到知音般的欣喜。我進屋,她尾隨進來。就著她的字畫我們聊了一番,姑娘說話時,眼睛里很燦爛,像是放著煙花一樣!她目不轉睛的,好像從來沒有人和她聊到過這些,或者是那種說到心坎里的某種潛藏的情愫。
以前姐說過她要加我的微信,說是喜歡看我寫的文字。我很慚愧,我在鼓勵她繼續的寫下去,畫下去,但我在寫作的這條路上從來都是走走停停,有一搭沒一搭的,缺乏持之以恒的決心和堅定。那天我主動的加了她的微信,她特別的開心,逢機都要和我說會話。
每次我們說話的時候,她都特別的認真,表情充滿了信賴。她讓我想起我七歲的兒子,每次我以大人的口吻命令他,或者對他提出的問題煩不勝煩,為了應付就會編造出一些小故事來,甚至有的時候我只回答“嗯,嗯”的聲音。兒子很不滿意,他會說,媽媽你不要騙我噢!你不要老是嗯嗯的嘛!
她的身上有孩子的那種真實,甚至會為了這種真實而去較真!她甚至對銅川的街道不甚了解,先生笑說,你姐本來就很迷糊,回來三年才大致有了概念,你比她還迷糊。
我們之間年齡相差個七八歲,她的身上沒有年輕人的那些浮躁和傲慢。她見了誰都是很禮貌很溫和的樣子。姐的婆婆有時候會喊她去做點什么,她應一聲就去了。不聊天的時候她就安靜的坐在那里,這種“靜”像是歲月的一種沉淀,寧靜致遠。
摘完蘋果回到家里歇息的時候,她說,姐我送你一本書吧!我的一個老師寫的。我說好啊!謝謝你。
拒絕別人的真誠不是一個好習慣。我們由此說到了讀書。讓我驚訝的是她不看小說之類的讀物,她讀孔子,曾國藩之類的國學書籍。能看進去嗎?我問她。她笑著說還行!這讓我對她的好感又增進了幾分,誰也不會討厭一個喜愛讀書的姑娘吧!我覺得我們突然變得親近起來!
我回家后沒幾天,她給我發微信,說是她來街市買筆墨,并且給我帶了書。我正在洗頭,看了她的微信很驚訝,本來都要忘記,她卻如此當真。她拿了兩本書,一本送我的,一本是借給我看的。起初答應她一起去買筆墨,后來也因為有些事情而耽擱了。說起她寫毛筆字,家人的初級愿望是讓她“靜心”,但我希望她能堅持下去,不止是陶冶情操,更是一種心靈的寄托和安放。
人與人的相處無非就舒心二字,感受不到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唯有心靈相通,或惺惺相惜,或坦誠相待,大家歲月靜好,默契前行。每一個靜默如花的女子,本身就是一道脫俗的風景,亦是一副優美的詩情畫卷。像她這樣美好靜默的女子,值得人生溫柔以待。
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也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如果沒有,我們也無須氣餒,尋找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做,堅持下來,你的面前自然會有一扇窗,會有溫暖明亮的陽光從那里普照進來!
姑娘寫毛筆字尚是一個新手,但是不可否認比常人寫的要好。有些人總是在觀望風景,他們會說,做這些有什么用呢?能當錢花嗎?
每一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你不理解,我也不想解釋。在光芒萬丈之前,我們都要欣然接受眼下的難堪和不易,接受一個人的孤獨和偶爾的無助。作家劉同曾說:不合群是表面的孤獨,合群了才是內心的孤獨。
文字的高度,能讓你看見不一樣的風景。我欣賞姑娘獨自一人時的那一份安靜,由內而外,世界可以與我有關,世界也可以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