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飯的作業一拖再拖,凡是挑戰舒適區有難度的事我都會找各種理由拖延。
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拖延了。
害怕,逃避。
今天是交作業的日子,必須去,我有些強迫自己。
提前也看過小伙伴們各種要法,覺得挺有趣,一直在腦中設想自己要的情景,有時會在想像時發笑。
但我經常設想的與現實的行動差距很大。想得很美好,到現實中往往語無倫次不說,行動也會亂了分寸。
我還是先謀劃了地點,我們這座城市最鬧熱的街道。
出發前,我察覺到胸口很緊,我知道這是我很緊張引起的。
長期以來一句重話都不能受的要去向陌生人要錢要物,想著要去承受別人異樣的目光,惴惴不安起來。
隨之評判又起來了,覺得我們這小城市,人的素質沒那么高,不好要,又想著自己年齡大了,老皮老臉,不知別人會咋想我?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好像要去行騙一樣。
這一切都是面臨壓力的我慣有的思維模式,焦慮評判退縮。
轉念一樣,還是挺好玩的,出發吧!
看到一家蛋烘糕店。
店主是一個年輕小伙,提前在頭腦里模擬情景時就感覺要找年青人,當下便覺得去這個店去要挺合適的,再看看店里也沒其它人,可以少些異樣的眼光看我。
但還是沒勇氣進店。走過了,不甘心,又倒回,剛一進店沒及開口,那小伙便說還有等十分鐘,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放松地哦了一聲,便離開了。
向前走有一百米,遇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我有點緊張,還是鼓起勇氣向她說明我沒帶錢包手機,請她借五元錢給我。
她沒待我說完話便指著旁邊一理發店匆匆走了,我沒反應過來她什么意思,估計是讓我向理發店的人要。
錢沒要到,還是有些沮喪,又自我安慰我總算敢開口了。
我思考了一下,開始走向公交站,我琢磨著公交站的人在等車,應該可以耐心聽我說完,果然公交站那兒有一個年輕女孩在等車,我想機會來了,我迎上前去,比上次放松些說:妹子,我沒帶錢包和手機,你能借十塊錢給我吃飯嗎?
她有些防備地對我說她只有支付寶,沒有現錢。
我知道又搞不成,我捂著胃有些焦慮地說到那好吧,謝謝!她也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我沒有再糾纏時看到她明顯神情放松了些。
我又開始思考。
要不我到有賣吃食的店的附近去要吧,這樣如果別人只有支付寶我可以請他刷手機幫我付,這么想著又向商場的小吃城走去。
走在路上,眼睛左顧右盼尋找合適的人下手,但今天路上的人出奇地少。
在路口遇見一等紅綠燈穿著優雅約四十多歲的女士。我說:大姐,我沒帶錢包,你能借十塊錢給我嗎?
她明顯不相信的神色,你手機也沒有嗎?嗯,也鎖在家里了,她更是一付不信的樣子,她有些數落地對會我說:看你穿這么好,咋像沒錢吃飯的?
這時她同伴過來了,很詫異地看著我,我聽到她在跟同伴解釋:她說她沒錢包,要十塊錢……
我有些不舒服,對剛才那女士的評判又起來了:年紀大的女人,不單純,心思復雜,不相信人。
我知道,這是我面對挫敗時對自己的評判。
說實話,連續三次失敗,加之這位女士不信任的眼神,我能量掉很低,走到小吃城我轉一圈終沒勇氣開口再要了。
我慢無目的地走著,糾結著還要不要。
十二點過了,經過一個面館,里面坐好多人,我知道人多我定不好意思要的,便想自已出錢把中午飯吃了算了,因為有些灰心,又有些餓了。
猶豫了下,還是不甘心,繼續往向走,想到一家凍糕店,我曾去買過幾次凍糕,不過老板多半不認得我,我去要個凍糕交差吧!
我走進店,看見店老板,老板娘坐在案板前做凍糕。
可能因為只是一塊凍糕,因為對這家店相對熟悉,再看到店老板和顏悅色,我很快鼓起勇氣開了口:要個凍糕哈,忘帶手機和錢包了。
這次感覺比前幾次都說得順暢好多。
只見兩位老板互瞧一眼,老板娘慢騰騰起身端起爐子上的蒸籠蓋,我連忙伸手拿一個,說聲謝謝,逃似地轉身走了。
走到估計他們視線不及的地方,趕緊拿手機迫個照,雖然心里感覺不是很好,但我還是認認真真地把凍糕吃了。
但我覺察到整個過程,我的評判很多,其實都源于這件事給我的壓力。
自我攻擊也很多,我攻擊自己臉皮薄。行動力差,遇事緊張,內心評判多,親和力差,隨機應變能力差。
又攻擊自己想像豐富行動萎縮,不能擔事。
繼續攻擊自已經常合理化逃避不敢面對挑戰,抗壓能力弱,還攻擊自己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甚至攻擊自己不如之前的小伙伴們,覺得自己各種笨。
這些自我攻擊不是今天才有的,是早就在,今天在挑戰中被勾出來。
但今天也有很大收獲,雖然作業完成得不好,但有勇氣邁出第一步,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好多我的慣性思維模式,看到了才有可能破除。
后來,我走累了,看到店家放在門口的椅子,我覺得想休息的話我可以輕松坐上去,感覺膽子還是被撐大了。
現在感覺今天其實挺好玩的,以后說不定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