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顧自的喜歡上你,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這之后的感情,是放下,還是繼續,都在于我。
因為我的喜歡,始終與你無關。
——《Crush與Creep:我的喜歡,與你無關》
1、Crush: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如果你是Radiohead的歌迷,那么有一首歌就是神諭般的存在——《Creep》。
你若恰巧還喜歡劉瑜,那她有一篇散文,在我看來,直擊心靈——《Crush》。
Creep跟Crush,若是與愛情扯上關系,便是英語中很神奇的兩個詞。
前者深情他不知,后者心動難自已。
初次見面時,你蓬著亂糟糟的頭發,抱著電腦沖進了滿是人的會議室。
我身為一個處女座,第一反應自然是嫌棄。可是在你做完演示后,我心里便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后來,我才知道,這就是劉瑜說的Crush。
劉瑜說,如果查字典,它會告訴你,這是“壓碎、碾碎、壓垮”的意思。后來才知道它作為名詞,還有一層意思:就是“短暫地、熱烈地但又羞澀地愛戀”。
是否會短暫,我也不好說,全憑本姑娘的心情,但是那種來自心底深處的佩服和愛慕,我明白得很。
即使出場狀態不太妙,可你的沉穩不亂、應變機智,包括干凈簡約的PPT本身,還有你對整個系統的如數家珍,都讓我印象深刻。我還發現,你的五官長得極其硬朗立體,線條很誘人。
我鋒芒畢露,從不服輸,所以我向來只喜歡能力強的人。像你這樣,長得帥氣又聰明能干,更是我的菜。
我作為業務方的代表,在會后留下來,與你單獨討論了方案。我所有的刁鉆提問你都對答如流,在某些關鍵性的意見上,你也進退得宜。
兩邊的項目經理初步評估,本次合作預計需要半年的時間。所有人都在抱怨時間太久,我卻淡淡地伸出手,看了看昨天才做的指甲。
項目經理求助般的望著我,我站起來,扣上小西裝上的扣子:“我們公司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地位,靠的不是速度,而是一步一步的穩扎穩打。只要評估的雙方沒有留出過多的buffer時間,那么是多久,就干多久。不過,我覺得,至少還可以少半個月,于我們雙方都是有益的。”
我不會告訴你,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接完這個案子,我可能就要被調往上海總部,負責其他業務,與你的聯系,怕是沒有機會了。這半個月不過是我要對上頭交差,總不能你們報多長時間,我們就認多長時間。
在我方的強勢下,時間總算是被擠掉了半個月,項目經理仿佛立了一場大功般,喜滋滋的開始部署任務。我只是看著你,對你說:“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你也點點頭,給我端來一杯咖啡。坐在休息室的你,仿佛所有的倦意撲面而來,臉上掛滿了疲憊。“剛接這個案子,就知道貴公司的規矩,好在我這一星期的通宵沒有白費,能讓王組長首肯,的確是不容易。”
“何組長說笑了,不過都是拿公司的薪水,對領導負責罷了。何況你的方案很有新意,也非常契合我們的目標用戶,我很欣賞你。”
你笑了笑,突然手機亮起,我端起咖啡,轉過頭去,仿佛是看著窗外的風景。你捂著嘴小聲溫柔的說:“乖,一會給你打過去,我這邊有事。”
我喝了一口咖啡,覺得這濃縮的美式,比平日里的都要苦一些,看來得加些糖。
“何組長,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還要趕回公司處理別的事情。有關工作的問題,你隨時微信或者電話我就好。”我站起來,伸出手。
你微微一怔,立馬也伸出手來,然后笑著送我出了大門。
我知道你疑惑什么。按照慣例,合作方會一道用一頓午餐。可是,我在看到你的來電照片時,原諒我,突然就想拒絕跟你的合作了。
嗯,你女朋友很漂亮,我有些嫉妒她了。
2、Creep:我想你,更想忘了你
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面對空空的編輯器;
晚上關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工作明明很忙,我卻常常放空,思緒飄了很遠;
……
這些時候,我總是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選擇你的聊天窗口,進入你的朋友圈,反反復復閱讀你發的所有動態。
你的每一張照片,我都帶著審視的眼光看了個遍,我甚至根據你的朋友圈,梳理出你自2014年開通朋友圈后的整個心路歷程、工作變動,還有感情過往。
你和這個女朋友至少交往了兩年。她是個畫家,你喜歡彈吉他,所以她畫了很多張你彈吉他的樣子,而你為她唱了無數首歌。
你推薦的每一首歌,我都加入了音樂收藏列表,漸漸地,我的聽歌路子竟然變了許多。我向來不喜歡改變風格的,可是這一回,突然覺得,能與你有一點點的相似,也很好。哪怕,很多是你自彈自唱給你的女朋友的。
你的每一段文字,哪怕只是宣傳公司業務,我都很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生怕錯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你有時候也會發牢騷,我猜可能是你們吵架了,但是過不了幾天,你的朋友圈里又是她的笑靨如花。
可是,我從來沒有點贊,更沒有評論,我們的聊天記錄里,也只有一句話,“你已經成功添加**為好友”。
Creep的翻譯是“爬蟲”,暗戀的人就像一只地上爬行著慢慢蠕動前行的蟲子,卑微、安靜甚至有些不堪。
在工作中,我勇往直前如女王般,妝容精致,氣場十足。可一碰上感情,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我去過你愛去的那家咖啡館,可是從未遇到你;我還給自己買了你總是送給你女朋友的花,可是卻花粉過敏;我也總是在你推薦一部電影后,立即抵抗睡意,沖到電影院,仿佛,一切都有你在身邊。
這些你都不知道,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不想你知道,因為我的感情是我的事,是否要讓你知道,也隨著我的心意,跟你向來沒有什么關系。
我還借著工作的名義,拿到了你其他的一些資料,包括你曾經的簡歷。
你真是個優秀的人呢,畢業于復旦大學土木工程專業,畢業后先在上海城市設計院工作了兩年,隨后便跳槽至現在的工作,剛進來一年,就升為組長,這速度,跟我有的一比了。
上海,怎么又是上海呢?我突然覺得,是不是,這一點點的巧合,也能算是我們少得可憐的緣分中的一份子?
其實方案確認后,我便不再過多插手這個事情,手下的一個組員一直負責這個事情,從他嘴里,我也能零星半點的聽到你的消息。
比如這個方案在進行到某一步時,突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問題,還沒有匯報到我這里,你便想出了非常好的辦法解決;
再比如項目由于你們的工程師delay了三個工作日,我的組員還沒興師問罪,就發現你已經請客吃飯,硬是讓工程師加班趕上了這幾個工作日;
還有,這么久以來,你只請過一次假,聽說是因為女朋友胃疼被送醫院。組員回來告訴我,從醫院回來的你,也是一臉蓬頭垢面,憔悴不已。
我每次都淡淡的點點頭,聽完項目的進度后,便埋頭操勞起其他的事情,誰也看不出,哪怕只是一點點你的事情,也夠我心頭起伏一陣子。
3、Let it go:風輕云淡亦有時
日復一日的格子間生活,讓五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在你的努力下,工期比預想的又提前了半個月。
我除了在中間一次驗收項目時,跟你吃過一次簡單的午餐,其他就再無聯系。那次飯的味道,我已經全然忘記,隱隱只記得,那是個夏日的午后,燦爛而熾烈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一如我對你的crush。
現在我又要去見你了,而且一個小時前,我剛剛拿到了前往總部的調令,所有人都在恭喜我,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去總部任職的。
我見到你時,你已經換上秋裝。其實不過就是在白色襯衫上套了個羊毛馬甲,灰色的,卡其色的褲子,還有一雙酷酷的馬丁靴。
你的頭發被精心的打理過,臉上也神采奕奕。我本以為你是因為這個棘手的項目終于結束了,可是你卻遞給我一個精致的紅色盒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紫色蝴蝶結。
我內心狂跳,手甚至有些哆嗦,直到我看到盒子上的字:“**和**,百年好合。”
我收起了所有的動蕩不安,安撫了內心的兵荒馬亂,面上一副驚喜的模樣。
“哎呀,何組長有喜事呢,恭喜恭喜!”
你有些羞澀,抿嘴而笑,濃黑的眉頭舒展開來:“謝謝王組長,聽說你也要調往上海了,恭喜高升啊。我在上海念的大學呢,還有些殘余勢力。在那里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找我哦。”
我第一次見到你狡黠的模樣,像個大男孩。“哎呀,這么巧啊?去了何組長待過的城市啊,那以后要是再打擾,可不要見怪。”
你揮揮手:“王組長太客氣了,恐怕以后還是我打擾你呢。”
我倆又客氣寒暄了一番,其他人驗收完項目也陸陸續續回來了。我又拒絕了吃飯,理由是要回去收拾行李,畢竟明天就要奔赴上海了。
你輕輕握了我的手,祝我一切順利。
我也點點頭,回道:“祝何組長和夫人百年好合。”
曾經喜歡聽一首歌,叫《Let it go》,此刻便是要這么做的時候。
我自顧自的喜歡上你,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這之后的感情,是放下,還是繼續,都在于我。
因為我的喜歡,始終與你無關。
在這璀璨美麗的上海上空盤旋時,我最后想了想你的臉,打開手機,把你的聊天窗口,取消了置頂,把那些音樂收藏,取消收藏,把所有的心思,悄悄封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