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花茶

聽一位老者說:今日書,今日畢。

想起一句電影臺詞:夢里出現的人,醒來就應該去見他。

清晨醒來,天才蒙蒙亮,想到還未做的事,很多,卻又即刻像池塘的魚兒一哄而散。早起,整齊出門,要坐漫長的地鐵去看一本書。為了一份心安,為了一種愜意,為了一首背景的歌。找到一個理由,再輕易不過,而那起始的念頭,不過是,你在。

臨時換了線路,惦念了很久的書店被隨意沖刷掉了顏色。太陽一改溫吞,拿出炙熱的勇氣,我們躲進了路過的櫻桃咖啡館。

茶一直燙,眼睛被書頁上的字輕輕搖著、搖著,搖如夢境。夢里很多面容閃過,都曾經真心喜歡著,包括你。咖啡館有著玻璃頂,陽光直射下來,渾身發燙,還未有蟬鳴入耳,對面的人連嘆好熱,我舍不得醒來。

喝完一杯金盞花茶,陽光松散了些,窗外行人匆匆,兩株西府海棠枝椏婆娑,想念仲夏夜的光景。手機響起,一同伴還在路上,趴下繼續睡覺。館里五彩斑斕的木馬一前一后地晃,木制器具猜不出年紀,汗密密麻麻又冒了一層……

第二杯涼下來,風漸老,街漸空,該來的都到來,一齊問走不走,我說不走啊。一口喝干了花茶,服務員遲遲不來,他們窩在吧臺里玩手機,也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叫了兩聲,還是不應,契合的嗤笑聲響起。還是問我走不走,回瞪了一眼叫人加水呀!都不動,三秒鐘后,一起笑了起來。笑聲引得旁人紛紛側目,便即刻戛然而止。

杯里只剩一朵孤零零的花朵,金色花瓣經不住凝視,我終于端了杯子起身,自己去加水,不顧眼光里的戲謔。連日頭都不見了,不知誰先聊起了認真——有人認為此生是唯一的真,定要全力去獲取意義,有人覺得虛虛實實,愿意隨心所欲地活一次……

苦澀褪去,只剩寡淡,就像太陽歸家后,留下的無趣與悶熱。走吧,我主動說。

抵達用了一個半小時,等人花了一個小時,只喝了三杯茶,在一個多小時里,曬了不少的太陽,汗出了一遍。總想抓住什么,卻毫無意識地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無所事事。

做著模糊的夢,說著不知所云的話,為不起眼的事笑得肚子疼……天未黑,各尋各的道路,回家,清淡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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