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鹽與歡
自從開始重拾閱讀，有關讀書的一切信息都頗為關注。這不，上周末看到市圖書館和青促會讀書會聯(lián)合舉辦的一場分享，盡管沒讀過《四書章句集注》，還是抽出空過來。
下午三點的市圖，滿滿當當?shù)模侨恕Ｓ姓f有笑的小同學，面色凝重的父與子，斜挎著背包的小年輕，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歡呼雀躍的孩子 …
走進廳里，右手邊是電子閱覽室，電腦前坐滿了戴耳機的大忙人，間或有人走動，跟工作人員竊竊私語；左手邊是寬屏的學習機，擠滿了戳戳點點的幼童；再向里的小桌子邊有個做筆記的中年女子，面色恬靜，間或從包里掏出整齊的A4紙資料，圈圈點點，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什么人，影子略一晃動，她就焦急地看下門口；走上半梯，趁未拐彎，再往下瞥一眼，廳里辦借閱卡的，存包包、行李的，看展覽的，搜書的，找期刊的，下載電子書的，給借閱書籍消毒的，井然有序。
心下悅?cè)唬_步輕松起來，踏上二樓。透過明亮的玻璃，看見穿行的讀者。有的面色凝重，愁眉緊鎖；有的神情安詳，和顏悅色；有的抱著一摞書出來，工作人員站起接過，叮-叮-叮-的掃描聲后，想象著借書人一本一本整理好，放進早已預備好的書袋里。
三樓是閱覽室，全是最新版的暢銷書。門口有著最熱話題的海報，許是有段時間沒更新了，主題還是“抑郁癥”。門口的寄存站柜已經(jīng)滿員了，看不見參差不齊的黑色皮帶鑰匙搖搖晃晃。代書牌也光了，兩排整齊的自習者靜悄悄的，偶爾有翻書響動；也有自帶電腦的，眼前一堆同類型的書，間或做著電子筆記；鮮少有人交頭接耳或走動，除了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地，給陽臺的綠植澆水或簡單清潔書架。
想起最近比較火的那句話：“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好激動。只是，上天給了我浩瀚的書海，和一雙看不過來的眼睛。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慌張，今天不就為著選書單來了嘛。
第一次主動參加這類全是陌生人的活動（除了公干），心下有些嘀咕。入門即看到簽到名冊，工作人員見我進來沒特別反應，禮堂內(nèi)三三兩兩的聽眾，可能彼此認識，輕聲輕語地談笑著。
習慣靠前的我這次選了第三排中間座位。掏出記錄本和水杯，坐直身子，驕傲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被自己認真的樣子，感動得一塌糊涂。
第一排中間座位有位手機攝影工作者，搗騰著三五把手機和一個支持架。有位貌似他女兒的小仙女，麻花辮扎了一頭，調(diào)皮地摸這摸那。攝影者不勝其煩，便甩了一個大屏的手機與她，看《貓和老鼠》。小仙女咯咯笑著，一個人趴在桌面上，花枝亂顫。
總算攝影手機架好了，開場主持人簡單介紹了右手邊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本期分享會的嘉賓DL。三三兩兩地，掌聲響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并不多，且年齡段偏40+。
分享會在DL謙虛地自我介紹中開始了。期間有工作人員塞給我一張分享綱要，分成書背景、撰寫過程、要點、影響四部分。低沉、略顯疲倦的聲音很快讓我迷失在“到底在說什么”的疑惑中，不得不將聽得的只字片語輸進手機的百度百科輔助理解。
“儒表法里”、“道統(tǒng)”、“十六字心經(jīng)”、“中體西用”、“新啟蒙”…外面陽光正好，透過斑駁的玻璃窗照進來，桌面的光影點點閃閃，仿佛春日催人眠似的，實在不好辜負。
我開始懊悔坐在如此靠前的位置，聽著身后的大姐認真地附和著分享者的聲音，覺得自己這次裝大了，好慚愧。手按在額頭上發(fā)愁，不可避免地，云游去見了周公。
仔細想來，明明已經(jīng)攢夠書單的，今天過來意欲何為啊。難道我也陷入了傳說中的“焦慮”？
盤點了一二月份讀過的十一本書，一半以上是意外。就是，不是以前想好的，冥冥中與某本書的緣分，想讀就讀，而是為了所謂的“有用”，刻意去選些不同類型的。可是，我到底為了“有什么用”？
劉瑜在《送你一顆子彈》中，說過很有意思的一段：
據(jù)說我們生活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一個地球村了，而我對村里誰跟誰又打架了，誰家玉米種得最好，誰家失火了一無所知，能不焦慮嗎？又據(jù)說我們生活的時代是—個“知識爆炸”的時代，這就注定了我的“學習焦慮”還將是不治之癥。我剛學習了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最近的和平協(xié)議，結(jié)果它們又打起來了。我剛知道津巴布韋是非洲的經(jīng)濟典范，立馬就又傳出那個國家通貨膨脹率達到百分之一千的消息。這邊剛開一個威尼斯電影節(jié)，那邊又要開多倫多電影節(jié)……就這么—個小破村，每天發(fā)生的事情讓人眼花繚亂，小姐我踮起腳尖往前看，也只能看到舞臺角落里花旦的那雙鞋子。
一定程度上，我對書的感覺，跟這一段很像。越是讀，越覺得自己無知；越覺得自己無知，越恐慌；越恐慌越不知所措；越不知所措，越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眉毛胡子一把抓到的，也只是幾根毛而已。還搞得自己神經(jīng)兮兮，沒了去年看小說的好興致。
朱光潛先生說過：“任何一種學問的書籍現(xiàn)在都可以裝滿一個圖書館，其中真正絕對不可不讀的著作，往往不過數(shù)十部甚至數(shù)部。”莫若就順著自己的品性和眼緣，漫讀過去，有用沒用且不管，至少當時的快樂是真實的。
就醬。在《四書章句集注》的分享會上睡著了，我很抱歉。不過，對于著作者和分享者來說，書能找到真正有共鳴的閱讀者，才是最幸事吧；而閱讀者，除了貢獻必要的購書資款，樂在其中才是對作者最高的敬意吧。
一二月份書單如下，是以為記。
《引爆點》
《閱讀的力量》
《精力管理》
《洪晃：我的非正常生活》
《敬天愛人：從零開始的秘密》
《人格化電商》
《很感謝你能來，不遺憾你離開》
《仇敵 人太賤》
《易中天中華史（先秦之 祖先、國家、奠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