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家家有本安難念的經,清官難斷家務事。在我看來女人之間的事,也差不多如此,藕斷絲連,難以辨得干凈。
要說女人間的事情,最紛亂復雜的,當今就數《紅樓夢》和《金瓶梅》這兩部書里頭了。
女人堆里是非多,這還不是一句無來源的話。
我身為女兒身,也有一顆女兒心。可能在別人眼里我也很奇葩,但是其實這是自我形容夸張了一點。我不會這樣看人家,人家也不會這樣看我。就是當時在一個屋檐下處不來,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句話我覺得用來形容所有分道揚鑣的關系最合適了。我對人的影響不深刻,這句話還是我的“小學同桌”的人生格言。
我是屬于比較晚熟的女生,從小學開始特別乖巧,考試雙百分,年年三好學生,字寫得漂亮,人長得人模人樣,會唱歌會跳舞,參加各種才藝比賽,作文競賽。老師都把我當寶貝。
當時我們班有四個女生都這這樣,比男生要厲害百倍,有些陰盛陽衰的勢頭。所以被大家稱為“四大金剛”。現在,想想還是個非那么褒義的褒義詞啊。
不過,當時的同學關系很友好,反正只要你學習好,關系自然就很好。再說,我們班的男生女生都是打成一片的,一到課間就一起瘋。
我第一次覺得女生之間不是那么容易靠近,就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當時班主任給我換了一個同桌,就是把“道不同不相為謀”作為自己座右銘的女生。她比我早熟,我們的愛好就會顯得迥異。
她喜歡追韓劇,而我就喜歡捧著電視機看動畫片。當時,她追的一部劇是《藍色生死戀》,長大后他們說這部劇很有名流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反正我是就聽她說起過。又是戀愛,又是生死的,還是韓語,我當時的腦子還沒這根筋。
我就和我們班的男生一起追《名偵探柯南》,人家要當工藤新一,我不干,非吵著自己要這個頭銜。然后在我們的無數次會晤下,終于妥協了,我當工藤,他當新一。把好好的一個名字活生生地給拆分了。
那位女生見跟我沒什么好聊的,就組團和別的女生聊,寫作業的時候,我偷偷問她,你為什么喜歡看韓劇?她回了我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從那以后就知道了,有一種沒得聊,或者關系保持距離,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很感謝她,這位對我情商上的第一位啟蒙老師。至今為止,即使看到有人不愛搭理我,或者我不喜歡和一些人在一起,我不會把責任歸咎于自己,或者推卸到別人頭上,更不會去強求,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就像《神雕俠侶》里面的兩位身懷高世武功的武俠神人,洪七公和歐陽鋒一樣,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人生就是這么隨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盡顯事態。
到了大學寢室,這些女人間的事情,就更多了。以前中學的時候,是聽別的同學說說的,現在真的發生到我頭上了。
我們學校有一個極盡變態,無理取鬧的規定,就是為了讓我們這幫好吃懶做,整天以豬八戒為唯首是瞻的大學生,能夠在四年后不至于被養成了真正的豬。所以,每個學期的90天,必須早起去離寢室樓超遠的操場打卡敲章。
我媽把我養得很好,能吃飯能說話,能跑能跳。就是一個壞毛病,賴床。如果世界吉尼斯記錄有賴床這一項,我肯定在我有生之年,沒人能打破我的成績。
大學嘛,剛出家門見到生人都很新鮮,都想表現地友好,給人第一印象留下個好印象,后面的關系才能順利發展。而且都是遠道而來的,能有個姐姐妹妹的,也可以互相照應。所以,中國五千年的光輝文化,家譜的各種關系,如姐妹關系,兄弟關系,夫妻關系都用上了,互相間不會顯得很生分。我們寢室自然也這樣,按出生年月的先后,成了四海八方,二十年來從未團聚的四姐妹。
每天早上起來敲章,我都是最后下床,而且衛生間里容量又小,只能一個一個來,我自然成了末尾的那個。也就是說,其他三個人要等我,然后才能一起出發去敲章。剛進大學,就喜歡成群結隊的,也不知道為什么。
一個月后,我對床的姐姐生氣了。那是一個大清早,站在門口對我哄:“你就不能快點嘛,每次都等你一個人。”
我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時候我幡然醒悟了:“你們先去好了呀,我自己不會走啊!”
這以后,我就獨自一人去敲章了,還記得那個大冬天,秋風蕭瑟,學期的最后幾天,走在去操場的路上,就只我一人,還有零星幾個翻墻出來瞌睡懵懂的少年。一片凄涼啊!
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和他們組團行動了。女生間的關系就是這么微妙,好像不能翻臉似的,一撕破臉就是一輩子也難以修復還原了。
漸漸地摩擦多了,我也不愛和那人說話了。所以我和別的寢室的人處得比較好。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就是嘮家常。
會說寢室里的一些奇葩的事情,果然每個寢室都有點怪怪的。女生之間表面上關系很好,其實背地里還是有很多閑言碎語的。
然后,其中一個女生還因為寢室里和一位同學不和睦,去找班主任談心。她很好奇地問班主任,在寢室那么兇得吵過架了,回頭那位女生怎么會跟沒事人一樣和自己示好呢?班主任的回答簡潔明了:這叫成熟。
導致我這些往事涌上心頭的原因,要寫這篇文章,是因為一大早我看到了丹丹的微信公眾號更新。
丹丹現在在北大讀研,今年馬上就要畢業了,比我大幾歲。我是在實習的時候認識的她的,因為都是天秤座的,愛好文學和寫作,所以特別投緣。
她是我的偶像,我第一次發現竟然我在圖書館的書架上,有她的書,而這位作者就在我的身邊。她為人很友善,像孩子一樣愛好美好的事物,喜怒哀樂也容易看得出來,可以說是一個很純粹的青年作家。
但是,從跟她的聊天和她的心情狀態來看,她從小到大一直處于人際關系的水深火熱之中。可能,這跟她的敏感性格也是有很大關系的。
她今天洋洋灑灑,用了近萬字,寫了和一位同門姐妹的,恩怨情仇錄。女生見的互懟,有時候真的是沒有理由的。不怕讓男生笑話,我就把她們兩人之間的一小段事情截取出來,跟大家做個案例分析。
丹丹是一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但對人友善和真誠是毫無疑問的,她的同門這樣的人我也能理解,沒有親眼見過,但生活中也無處不在。
起因是,丹丹因為最近要臨近畢業,然后特別迷茫和憂愁。自己不喜歡職場的勾心斗角,想一頭扎進文學里面去創作。但是迫于生計,還是不得不去工作。她想在北京留下來,老師給她介紹了一份實習,據說能拿到北京戶籍。她即便自己不喜歡這份文職工作,無聊的復制粘貼,但還是想咬咬牙。
可是從身邊的同事和公司的領導那里聽來,這十幾個戶口有幾百號人爭搶,而且有些都是靠關系已經內定了,她頓時失去了信心。
丹丹去找老師談心,老師把她狠狠地罵了一頓,老師罵她大眾的才是高尚的,她的世界才是庸俗的。反正就是把她從頭到腳批得一無是處。她很敬愛他的導師,也看過他寫的每一部作品,自然覺得老師是為自己好,盡管很傷心。
然后這位以前一直對她不滿意的同門姐妹就上場了。她說老師對我各種好,特別喜歡我,知道我要考博士,還問我學習辛不辛苦,雅思成績考得怎樣。
丹丹最傷心的那一天,她的朋友圈發了一條狀態,去老師辦公室,老師送我的一束花,好幸福。
丹丹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人家怎么能受得寵愛,自己仿佛就是被遺棄的孤兒。就截了那位同學的狀態,打了馬賽克,并附上了一句話:像我這種不思進取的學生,就哪兒來哪兒去吧。
然后,那么同學就跟點燃了火藥箱一樣,有了下面這段長篇大幅的評論:
你tmd就是腦子有病,忍了你兩年了,你以為我好欺負是吧。全世界的人管你叫啥你知道嗎?二丹是誰你不知道吧?像你這種每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就會發朋友圈的人,不知道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知不知道不少同學以截圖你每天的奇葩狀態作為笑話的談資呀。我大半年前就把你拉黑了,想必你很清楚,誰要和好來著,誰心里清楚。在承德那次,當著兩位師兄的面,我還在吃早飯。劈頭蓋臉地罵我,我是人生中第一次遇上你這種可怕的人,嚇哭了。你就以為我好欺負蹬鼻子上臉是吧?前幾天,老師順手把人家送他的花給我了,還跑到我狀態下來問,還不完全尊重我,沒經過我同意截圖我的朋友圈。我忍了你一回。我當時就跟自己說,這是最后一次忍你了,沒想到你殺人的還喊救命,不要以為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是害怕你。你這種奇葩,就應該永遠地躺在黑名單里。
多么犀利和可怕的語言。我想丹丹是不好過的。但我也不能分得清晰孰是孰非,只能說兩人命里八字不合,卻偏偏走到了一起。
有句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都是兩只母老虎,拿著尖銳的筆觸,可以殺人不傻眼,顛倒是非黑白的,就更可怕了!
自古還有婆媳關系,妯娌關系,上面這幾種同學間的關系,還算是好的,畢業了自然就分開了。反正女人間的相愛相殺,真是多得數也數不清。
我想那位北大的導師,處理過文學史上這么多棘手的問題,這回也該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