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我知道那是我的錯,但是回不去了
天氣熱烘烘的,雨就是下不來。在這個小地方,再熱的天恐怕也只能干熱著,沒有空調,也沒有什么河湖。所以這里的人大都是一身暴脾氣,動不動火氣沖天。
地方不大,人人之間都有點點頭之交的意思。在大街上碰見,大家都會象征性的點頭,就相當于其他地方見面就問“你吃飯沒”。打招呼的有很多,見人不打招呼的我能記得清的也有一個。
李凱是這個地方土生土長的人,祖祖輩輩都在這塊土地上。他什么都好,就是跟人見面從不打招呼,也習慣的不看人。但是這種情況到了跟他很熟悉的小伙伴那里,就完全消失了。所以陳遠這一群人就叫他悶騷,大人們都叫他門里猴。陳遠是跟李凱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兒,屬于那種能為朋友兩類插刀的人,當然這也是陳遠的感覺。有時候陳遠就在想,李凱那么慫,會不會成為插朋友兩刀的人。雖然這么想,卻從沒有當面這么調侃過李凱。朋友終究還是不求回報的。
李凱跟陳遠在同一個學校就讀,學校位于他們村的東邊,叫開元中學。李凱跟陳遠同級不同班,所以對于陳遠來說,李凱是自己跟女生搭訕的一把利器。李凱這人雖說內向,但是成績在學校里確實一等一的。無論是參加學校的考試還是參加縣市間的競賽,每一次都是名列前茅,沒有例外。陳遠這方面就不是李凱的對手,他就是個學渣,渣的碎成末兒。陳遠跟李凱說要是你的好成績給我就行了,我肯定的能撩妹無數。李凱默聲不語,他知道,這不是說能給就能給的。李凱對陳遠挑女朋友的眼光十分的鄙夷,說他凈找些跟大街上站街的似的,打扮的妖嬈的看見就想走遠點。陳遠不以為然,告訴李凱說你永遠不懂女朋友有衣服包不住的胸,裹不住的屁股是什么感覺。李凱惡心的吐了吐,說我壓根不想知道,你想知道沒錯,有人可能比你早知道。陳遠翻翻白眼,去你的吧,凈胡說八道。
李凱也有喜歡的姑娘。他的審美眼光跟陳遠簡直走了兩個極端。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奔放露骨。李凱喜歡的女生就是他的同桌,一個文靜的女生,何靜,人如其名。何靜家在鄰村,李凱離她家也就不到20分鐘腳程。所以在家沒事做的時候他總是步行去河邊,悶騷的骨子里想來個不期而遇,可想來也沒有那么多巧合吧,再說了月老很忙的,八字沒一撇的事可能他覺得也不靠譜。
陳遠是情場老手,所以李凱有什么異常的地方,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出來,不用動大腦筋就能猜出誰跟誰有什么問題。但是陳遠有個壞毛病,他的嘴并不總是守那么嚴實,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李凱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不去跟陳遠坦白,也認為陳遠有點多嘴。要知道,在芝麻綠豆大的地方,風吹草動都是狂風巨浪,這件事很快傳的人人皆知了。原本還算可以的兩人關系逐漸開始有點出現了嫌隙。要知道,人在少年的時候,愛情是悟的說不得的,更不要說是大張旗鼓婦孺皆知了。
李凱在心里默默的給自己上勁,我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我不會再搭理陳遠了。要知道,悶人都有一股子悶勁,有愣頭青的味道,對事情看的并不總是很遠,所以這個一不搭理就有好多年,確切的說有十年光景之久。都是年少無知,怎曾想會有這般結果。
陳遠跟李凱不一樣,察言觀色。所以在李凱下定決心不理陳遠的時候,陳遠就覺出了端倪,可這端倪也沒能讓陳遠主動的去向李凱道歉。
“屁大點兒事,我憑什么給他道歉,不就是喜歡個姑娘嗎,怎么了”,陳遠認為的無所謂,在李凱看來猶如一把叉子送進了自己的胸膛。就這樣,陳遠也沒再去搭理李凱,總覺得這個人也太小氣了吧,我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值得這樣記恨我嗎。
年輕,就是這樣。
我對你夠意思,就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動如此火氣也是醉了。
從此朋友變陌路人。李凱因為這件小事成績稍微有了一點波動,但是終究是成績優良所以考高中時并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局,順順利利就考上了縣城最好的高中,dc一高。陳遠卻像走了岔路似的,成績一落千丈不說,到最后連高中都沒有考上,家里只有掏錢才上了縣里的希望高中。兩個人見面也不再說話了,最多有個點頭,便匆匆而過。即使他們自己知道本來這就不是什么事,時間久了礙于面子也不再去引這個線搭這個橋再聯絡了。
我再愛過,可不知道怎么去愛了
一件小事,引出的人生軌跡不計其數,可終究我向南走,你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