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園博園”內,風景如畫,游人如織,人們被園林景觀魅力深深吸引著。而最吸引我不是北方園林的巍峨大氣、濃重艷麗的色彩;不是江南園林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的景致;也不是嶺南園林的詩情畫意、精巧秀麗的風光;更不是現代園林結構精巧、空間多變的抽象景觀。而吸引我的是道路兩邊的烏桕樹和山坡上的紅楓、三角楓、雞爪楓等樹層層環繞,看上去生機盎然。
烏桕樹,它是一種觀色葉樹種,到了深秋季時葉色紅艷奪目,觀賞程度不亞于楓樹。現在還不是觀烏桕的最好時節,但是看見樹枝上掛滿的果實,卻讓人有一種說不清的鄉愁。
我小時候家是居在大山區的工廠里,屋后生長著一株烏桕樹,去我家菜地的路上也有幾株烏桕樹,起初我并不知道它叫烏桕樹,當地人都管它叫木籽樹,大概是因為它結出果子到了秋季就會炸開露出白色臘質的果子的緣故。小時候與小伙伴們特別喜歡爬上木籽樹,春夏時捉蟬,秋冬時摘木籽,用山民的那種背籮裝好,背著行走三公里路程,到“十五公里”(地名)處的供銷社賣錢,再在供銷社傍的包子鋪里買上一籠羊肉包子帶回家,與弟弟妹妹們分享。那時木子樹在我的眼里是一種能賺錢的寶樹。我再長大一些才知道木子樹全身都是寶,木籽粒通過壓榨可以提取工業所需的皮油和梓油;它的根皮、樹皮、葉皆可入藥;它的材質堅韌,不翹不裂,是做切菜的砧板最好原料。
當我讀到《植物志》時才知道烏桕,以烏雀喜食其籽而得名,它還有別名:別名:臘子樹、桕子樹、木子樹、烏桖、桊子樹、桕樹、木蠟樹、木油樹、木梓樹、虹樹、蠟燭樹、油籽(子)樹、洋辣子樹。在山里它不算上好嘉木,名稱也不甚雅致,它不具有松柏的挺拔,也鮮有楊柳的柔美,但是烏桕秋季的葉色紅艷奪目,不輸于丹楓,具有極高的觀賞價值,是園林種植的極好品種。
烏桕樹形優美,葉色鮮艷。烏桕樹姿可以與樗樹相比美,春夏之時萬物欣榮,烏桕間雜在萬物之間,無人看到它的特別之處,此時大地全是綠色的。當萬物悄然消色,絢爛的夏花落盡之時,一夜秋風吹過,像陸游的詩所云“烏桕赤于楓,園林二月中”,林和靖的詩中也稱頌道“巾子峰頭烏桕樹,微霜未落已先紅”,這是說,到了秋季,烏桕的葉子變紅了,為園林頻添了絢麗的色彩;吳偉業的詩更是如此描繪的“傳來消息滿江鄉,烏桕紅經十度霜”,“烏桕猶爭夕照紅”,烏桕是著名的紅葉樹,在詩人筆下被渲染得比紅楓更美了。到了冬季,白色烏桕子掛滿枝頭,經久不凋,也頗為美觀,古人有詩云“偶看桕樹梢頭白,疑是江海小著花”。
當我漫步在“園博園”從南至北的彎延道路上,發現這里園區道路兩旁的行道樹都是以烏桕樹為主。它現在的葉子還沒有變紅,綠葉之中已出現了幾片或淡黃或微紅,果實大多還沒有完裂開白色的籽,露出種子時才是最佳采種期,但是它們以自然形態生長著,靜靜地等待深秋和冬季的到來。
到那時你會發現,這里是秋季觀色賞紅葉的好處去,這路邊的烏桕樹像一排站在那兒身著火焰彩裝的女子,它們左顧右盼,婆娑搖曳于道路兩邊,歡迎你的到來,它的芳姿綽約和繽紛的色彩便成了這園中的群芳魁首。這仿佛是自然的丹青妙手,將這連綿數公里的烏桕林,描繪成萬紫千紅,色彩天成的美,讓你留連忘返于自然的美景之中,而忘記了這是人造的園林之美。待到秋染霜林,烏桕葉紅似火的時候我還會來到這兒,觀賞、休憩、探尋這園林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