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的葬禮】13?兒子上大學(xué)
蔣大川十二年寒窗苦讀，二奶奶十幾年咬牙堅持，終于兒子高中畢業(yè)了。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九月份的天氣還是有點熱熱的。二奶奶和兒子正在地里收拾棉花苗。
突然聽到一個喜悅的聲音傳來：“二嬸，大川，大川，二嬸。”
兩個人聽到喊聲，都站了起來，一看是蔣大娘正興沖沖的跑過來。蔣大娘邊跑邊喊：“考上了，考上了。”
二奶奶激動的問：“考上了，考上哪了？”
蔣大娘跑到兩人前面，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老師打電話了，說是過重點線了，反正就是考上大學(xué)了。”
二奶奶還來不及問，蔣大川急急的問：“考了多少分，重點線是多少分，老師說了嗎？”
蔣大娘喘了口氣說：“哎呀，你大哥接的電話，我只聽見說是考上了，過重點線了，就跑過來給你們報喜來了。”
蔣大娘這邊還沒有說完，那邊蔣大川已經(jīng)撒腿往家里跑去。
二奶奶和蔣大娘看著蔣大川連招呼都沒打，都跑了，兩個人都知道他這會是高興的，是著急知道考了多少分，也不計較。
二奶奶高興的直流眼淚，蔣大娘直說：“二嬸，終于熬出頭了，高興了吧？”
二奶奶邊流淚邊說：“高興，高興，高興。”
二奶奶一連說了好幾個高興，然后說：“走，回家去。”
兩個人什么也不管了，往家里走去。
剛到蔣大娘家門口，蔣大伯已經(jīng)出來了，也是非常激動，直說：”二嬸，考上了，考上了，大川真是了不起。“
這邊正說著，大川也跟著出來了，看著二奶奶，激動的說：”媽，我肯定能上第一志愿了，剛才給老師打電話了，老師說我的分?jǐn)?shù)超過重點線35分。“
二奶奶不管什么重點線不重點線，她只要兒子考上大學(xué)就好。倒是蔣大娘問：”重點線是個啥東西，大學(xué)也和高中一樣，分重點不重點呀。“
蔣大川高興的說：”大學(xué)也分國家重點大學(xué)，那都是一本，還有二本，三本，還有專科。上的大學(xué)好，出來就好找工作。“
蔣大娘聽了也是高興，直說：”二嬸，聽到了嗎？咱大川考上好大學(xué)了，到時候肯定能找個好工作。你這苦受到頭了，以后就剩下享福了。“
二奶奶抹著眼淚說：”是呀，是呀，考上就好，只要考上就好。“
這邊二奶奶幾個人激動的說著，蔣大川考上大學(xué)的消自己象一陣風(fēng)似的已經(jīng)傳遍了全村。霎時間，全村都沸騰了，這可是有史以來，村子里考出來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大家爭先恐后的往二奶奶家里趕。
二奶奶和蔣大川回到自己家時，院子里已經(jīng)很多人了，看到兩人回來，爭著給二奶奶和蔣大川道喜。
就連以前經(jīng)常挖苦二奶奶的隔壁宋嫂也是半酸半高興的說：”二嬸，你的苦日子熬到頭了，你們家大川有本事，真的就考上了，真是太好了，二嬸，恭喜你了！“，口氣里有著羨慕，有著酸酸的，還有點真心的替二奶奶和大川高興。
這一整天，二奶奶家里來的人比這一二十年家里來的人都多，一會一撥，一會一撥。說是來看大學(xué)生的有之，來道喜的有之，有湊熱鬧的有之，也有說來沾沾喜氣的。
更有把孩子帶來的，要孩子使勁的和蔣大川握握手，有的孩子太小，蔣大川還要抱一抱，沾沾喜氣，都期待著孩子長大也能考上個好大學(xué)。
連著三天，家里都沒有斷人，不斷的有人來，二奶奶也不能上地干活了，就在家接待一撥一撥的人。這一撥剛走，那一撥又來了。幾天下來，村里人都來了個遍，就連抱著的孩子，八十歲的老人都來過了。
幾天過去，終于安靜下來，二奶奶和蔣大川焦急的等著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雖然知道分?jǐn)?shù)考的很高，一定能考上，可是通知書沒有下來，心里還是不穩(wěn)，所以二奶奶和蔣大川雖然高興的應(yīng)付著一撥一撥的人，但是很低調(diào)。
村里人都說讓二奶奶演幾天電影，二奶奶都沒有回應(yīng)，既沒有說演，也沒有說不演。
這天早上剛吃過早飯，蔣小鳳就回來了，說是聽說侄子考上大學(xué)了，也回來看看。
知道考了那么高的分?jǐn)?shù)，三十多歲的人了，高興的直跳，一會抱著侄子跳，一會抱著二奶奶說：”嫂子，真好，我真高興，我真高興。“，說著說著就流淚了，姑嫂兩個是一會高興，一會流淚。蔣大川看著姑姑和老媽的樣子，知道她們是高興，也在旁邊看著她倆直笑。
幾個人高興了一上午，吃過午飯，蔣小鳳剛說要回去。那邊蔣大伯高興的喊著過來了：”大川，通知書來了，學(xué)校老師打電話來了，說通知書到學(xué)校了，讓你去拿呢。“
蔣大川聽了，二話不說，騎著自行車就往學(xué)校趕去，也顧不上正是中午大太陽呢。
二奶奶看著兒子頂著烈日騎車去學(xué)校，如果往常，肯定不讓他去。不過，這會也顧不上了，就讓他去吧。再說了，自己也盼著看看那張通知書呢。
蔣小鳳一聽通知書到了，也不回去了，說：”我不回去了，我等著，看看大川的通知書再回去。我還真沒有見過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二奶奶還沒說話，蔣大伯接著說：”咱這誰見過了，我這也是第一回呀。“，說完，又接著說：”大川真是爭氣，也算是咱村的狀元了，這下要好好的熱鬧熱鬧。“
二奶奶聽了說：”這回是徹底踏實了，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了。“，說完，若有所思的往西邊的方向看了看，兩個人看著二奶奶，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二爺爺還活著，知道兒子考上大學(xué)了，該多高興呀。蔣小鳳想著，如果哥哥活著，這會非跳起來不可，以他的脾氣，估計要唱三天大戲了。想到這里，蔣小鳳也是一半高興一半傷感。
幾個人隨意的說著話，等著蔣大川把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拿回來，幾個人好一睹為快。大家都是心里癢癢的，真想看看那通知書是什么樣子，幾個人等著的時候，又有幾個人過來了，也是聽說通知書下來了，先來看看的。
蔣大川頂著中午一點鐘的烈日，拼命的騎著自行車，蹬的飛快，不一會就汗流浹背。但是他全然不理會，只是使勁的蹬著，希望能快點到學(xué)校，早一分鐘拿到錄取通知書，他自己心急的不得了，這是他盼了十幾年的事情了。
記得剛上學(xué)時，媽媽就說，他要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是要上大學(xué)的，上了大學(xué)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脫離農(nóng)村的那幾畝地。他聽媽媽的話，主要是他知道媽媽的話有道理，他自己也特別希望能考上大學(xué)。
這也是他的愿望，今天，終于實現(xiàn)了，他想早一點看到這幾年的學(xué)習(xí)成果，那張決定他命運的錄取通知書。
蔣大川邊騎車邊想著自己的心事，他想起來了小時候為一個紅薯，和姑姑蹲在地里烤紅薯，終于烤熟了，姑姑舍不得吃都給了他。
媽媽為了他能上重點初中，費盡心思，賣了家里的那頭豬，把牛拉到鎮(zhèn)上又拉回來，成夜成夜的趕做小孩老虎頭靴子。那年，家里的三間房子漏雨，都沒法住了，媽媽還舍不得錢去修，只為了給自己攢學(xué)費。
媽媽為了給自己創(chuàng)造更多的學(xué)習(xí)時間，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還堅持在自己回家前把紅薯都刨完。累的胳膊疼的不得了，都舍不得吃藥，吃雞燉藥都舍不得多吃幾個。
就這樣想著騎著，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有幾個同學(xué)來了，也是拿通知書的。這個點平時還沒有上課，但是老師也都知道他們這些學(xué)生的心情，所以大中午的就在辦公室等著。蔣大川打了個招呼就走進(jìn)班主任辦公室，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矮個人、一雙眼睛閃著精光，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一個女人，平時看到她都有點害怕，她對學(xué)生特別嚴(yán)厲。
但是這會，班主任看到他進(jìn)來，笑咪咪的說：”蔣大川，恭喜你了，考的很棒。重點***大學(xué)。“，班主任還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重點兩個字，蔣大川聽了心里非常高興。
班主任說著把通知書遞給了蔣大川，蔣大川接過來一看，上面印著”***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
蔣大川難得的看著班主任的笑臉，也是非常高興的和老師說了兩句，感謝老師這么些年的栽培等等，又有學(xué)生進(jìn)來了，蔣大川趕緊出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他走著看著手里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一遍遍的看，這是自己的第一志愿，終于考上了。蔣大川小心翼翼的把通知書放進(jìn)書包里，生怕弄皺了。騎著車子飛一樣的往家里去，他知道家里還有媽媽等著呢。
二奶奶幾個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突然一個孩子大聲的說：”回來了，回來了。“
二奶奶趕快起來往門口走去，蔣大川騎著車子也到門口了，二奶奶急急的張口就問：”通知書，拿回來了。“
蔣大川邊說著拿回來了，邊往院子里走，到了院子，停了自行車。把書包拿起來，小心的把通知書拿給二奶奶。二奶奶把兩手往衣服上使勁的擦了擦，才小心的接過通知書。小鳳幾個人也已經(jīng)湊過來了，看著那燙金的錄取通知書，二奶奶直直的看了好幾分鐘，才輕輕的遞給了小鳳。
通知書在大家手里傳遞著，大家都是輕輕的小心的捧著它，好象它是一件易碎的藝術(shù)品，需要小心的呵護(hù)。通知書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二奶奶手里，二奶奶拿著通知書再看了一遍，才遞給蔣大川，讓他好好的收好。
二奶奶終于踏實了，蔣小鳳說：”嫂子，大川上學(xué)，除了學(xué)費，還得按通知書上說的做被子，他是要帶著被子、褥子去的。“
二奶奶一聽，說：”這個得趕快做，做厚點，省得到時蓋著冷。“
兩個人又熱烈的討論起，怎么扯布，怎么做，要做幾尺幾寸的。幾個人說話的工夫，又有人來了，這次是聽說通知書到了，也要瞻仰一下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長什么樣子。
在蔣大川這個村里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大學(xué)生呢，不說大學(xué)生，連個中專生都沒有。大多數(shù)孩子上完小學(xué)都不上學(xué)了，都的也有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上高中的就很少了。就是那幾個上高中的孩子，也是上個高一，就回家不上了。
村里的人對上學(xué)都沒有什么興趣，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地里的活重，需要勞力，大人都認(rèn)為大學(xué)離他們十萬八千里，哪輩子也輪不到他們的孩子。所以早早的不讓孩子上學(xué)，在家?guī)兔Ω苫睿蛘叱鋈ゴ蚬赍X。
小孩子都是不怎么愛學(xué)習(xí)，有家長督促著還能學(xué)幾下，沒有家長督促，經(jīng)常是上課時間打盹，小聲說話。放學(xué)回家，又是一堆的活需要幫忙，女孩幫著媽媽做飯、喂豬喂雞什么的，男孩幫著拉個車，犁個地，鋤草。老師偶而也會布置一下課后作業(yè)，第二天交作業(yè)的基本沒有幾個人，慢慢的老師也不布置作業(yè)了，大家也都不想那回事，沒有作業(yè)更好了。
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大人不重視學(xué)習(xí)，孩子不愿意學(xué)習(xí)，老師也是隨便教教完事。可想而知，這里的孩子能考上大學(xué)，真是佛祖保佑。
這不，鄰居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媳婦正在和另外幾個人說：”我就說他們大川一定能考上大學(xué)，你們還不信。“
圍著的幾個聽了，也不表示什么，其中兩個媳婦在心里直嘀咕，你什么時候說蔣大川能考上大學(xué)了，但是這會也不便說出來，只是附和著說：”就是，就是，五嬸，還是你眼光好，看的遠(yuǎn)，看的準(zhǔn)。“
五嬸聽有人夸自己，更得意了，說：”你們別不信，那年冬天，也就是大川考上高中的那一年吧。天冷的不得了，我一大早起來。想要攤煎餅，屋里沒有蔥了，我就去地里割。你們猜，我在經(jīng)過蔣大川他爺爺奶奶的墳前看到了什么？“
幾個人一聽就來了勁了，急急的問：”看到什么了？“
五嬸看著大家的著急樣，笑著說：”我看到那么大一條蛇，黃色的，金黃金黃的，從蔣大川他爺爺?shù)膲灷锱懒顺鰜恚蚁胱呓丝匆豢矗銈冎腊l(fā)生了什么事了嗎？“
幾個人的胃口徹底被吊了起來，幾個人睜著大大的眼晴，等著她繼續(xù)說。五嬸說的越發(fā)起勁了，”我剛走過去，看了那么一條大黃蛇，足足有小孩腿那么粗，正要叫起來，突然，一股輕煙，一下子上天了，蛇不見了。你們知道這說明什么嗎？“
其中一個小媳婦問：”說明什么？“
另有一個人接著說：”這說明蔣大川就是那條蛇保佑著呢，都上天了，還是黃色的。知道古代哪些人才能穿黃色的衣服嗎？只有皇帝，連皇后都不能穿的。這說明人家蔣大川就不是泛泛之輩，人家是祖宗保佑著呢。“
又有一個人說：”這么說，人家能考上大學(xué)，這都是天定的了？“
一個人說：”人家這是祖墳好，有蛇，那就是龍，知道了吧，祖宗保佑著呢。“
一個人說：”那我們是不是也要找人看看墳地，找個好的墳地，說不定咱家也能出個大學(xué)生呢。“
不一會工夫，全村的人都知道蔣大川的祖墳里有蛇，還化為白煙上天了。有人還看到，那股白煙里站著蔣大川，也慢慢的升天了。
蔣大川祖墳里有蛇這件事十傳百，百傳千，鄰村都有人知道了。
這件事傳的越來越邪乎，有人在某一天夜里，看見一條龍在蔣大川家的祖墳上來回盤旋，天上金光閃閃，最后變成白光。蔣大川祖墳周圍霎時亮如白晝，最后那條龍一下子鉆進(jìn)了蔣大川家的祖墳里。
最后這件事演變成，有很多人都看到過有一條龍在蔣大川家的祖墳上盤旋，那條龍開始被人說是有幾丈長，慢慢變成幾十丈長，最后有人看見說有幾百丈，都跑到村子上空盤旋了，那條龍大的都能罩著整個村子了。那條龍在村子上空盤旋一陣，最后化成一股煙進(jìn)入蔣大川家的祖墳里。
反正傳來傳去，最后的結(jié)論就是，人家蔣大川能考上大學(xué)，那是祖宗保佑，人家的墳地好，都有龍保佑著。自己家的孩子沒能上大學(xué)，那是祖宗的墳地不好，沒有龍保佑著。
二奶奶每次聽到這話，都是抿嘴一笑，什么也不說。不管是有龍也好，有蛇也好，還是真的是祖宗墳地好保佑著，兒子能上大學(xué)就好，二奶奶不管那些。現(xiàn)在二奶奶整天忙著給兒子準(zhǔn)備上學(xué)的東西，每次想不清楚時，就把通知書拿出來，反復(fù)看，看看有什么要求漏了沒有，到最后，二奶奶都能把通知書上的字一個不差的背下來了。
二奶奶終于把被子褥子都準(zhǔn)備好了，正想著該把兒子的戶口遷一遷，過幾天就該上學(xué)了。正想著這事呢，村里的支書來了，原來也是為蔣大川的戶口來的，想著二奶奶和蔣大川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來說說。
村支書一進(jìn)院子就笑著說：”老嫂子，恭喜了，大川考上大學(xué)，高興吧。“
二奶奶一看村支書來了，笑著迎了上去，說：”高興，高興，我正在說找您呢，不知道咋辦大川的戶口，您就來了。“
村支書笑呵呵的說：”我就想著你們不知道該咋辦，就來和你們說道說道，這可是大事。以后咱大川可就是商品良戶口了，再也不用種這幾畝地了。“
村支書細(xì)細(xì)的給二奶奶說流程，拿著通知書先到村里蓋章，再到鎮(zhèn)上糧食局蓋章，最后到縣里糧食局蓋章，各個地方都會給證明，最后就把戶口遷出來了，到學(xué)校再一辦，就是城里戶口了。
二奶奶一遍一遍的記著，不明白的就一遍一遍的問，村支書也不嫌麻煩，一遍一遍的說。
村支書的那個熱心勁，讓二奶奶打心里受用。不過這一陣子，二奶奶天天都受用，總有人來恭喜她，兒子考上大學(xué)了，以后就是城里人了，風(fēng)不刮日不曬雨不淋的拿工資了。
二奶奶每次聽別人這么說，雖然聽出里面的話有酸的，有甜的，還有苦和辣，但是二奶奶不在意，反正兒子考上大學(xué)了，別人說幾句有什么。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是真心實意的道喜的，就是村支書，蔣小鳳，還有蔣大伯蔣大嬸，這些人都是打心眼里為她們母子高興的。
二奶奶又是一番周折，今天村里，明天鎮(zhèn)上，后天縣城，幾天下來，終于把蔣大川的戶口遷了出來，只等拿到學(xué)校就行了。
二奶奶再次在屋里，一個人拿出存折，又把家里的錢都拿出來，一點一點的算，這一堆是學(xué)費，那一堆是生活費。這些年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大川考上個好大學(xué)，學(xué)校只是象征的收一點點費用，不過這一點點對二奶奶來說也不少。聽說每個月還發(fā)生活費，但是那些是不夠吃的。二奶奶又給兒子準(zhǔn)備了一些錢，生怕兒子在外吃苦受罪。
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開學(xué)的日子也到了。這天，二奶奶起個大早，把兒子的行李都捆好，塞到一個大大的袋子里，送兒子去上學(xué)。
這是二奶奶第一次坐火車，還要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本來兒子說自己一個人都可以，可是二奶奶不放心，要自己去看看，看看兒子上學(xué)的學(xué)校，看看兒子住的地方，看看都好不好，才能放心。
二奶奶和兒子這里買了火車票，在候車室里焦心的等著，恨不得車馬上來，一下子到學(xué)校。終于在二奶奶千盼萬盼中，火車開進(jìn)了車站，二奶奶和兒子坐上了去學(xué)校的列車，車廂里都是人，坐著的，站著的。二奶奶和兒子找到自己的座位，已經(jīng)擠了一身汗，不過這會二奶奶也顧不上熱，心里想著終于上車了，心里高興。
坐了一夜的火車，終于在第二天早上火車到站了，兩個人隨著人群走出了車站。二奶奶正想著該如何去學(xué)校呢，只聽兒子說：”媽，你看，我們學(xué)校接站的。“
這時候，二奶奶才知道，每年新生入學(xué)，都有人來接。難怪兒子一點不著急，原來早打聽好了，有人來接。
二奶奶和兒子在接待人的幫助下，把行李放上車了，兩個人又上去。車上已經(jīng)很多人了，二奶奶緊緊的抱著行李，生怕人多擠沒了。
一大清早坐在車上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一陣微風(fēng)吹來，舒舒服服的，看著路兩旁高高大大的法國梧桐，車子在樹下飛快的向前跑著，二奶奶一陣高興，終于到了，終于到了。
終于到了學(xué)校，一下車就有新生接待處，已經(jīng)有人接過二奶奶和蔣大川拿著的行李，領(lǐng)著他們?nèi)チ耸Y大川的宿舍。前面蔣大川正在和人說著什么，二奶奶看著校園里，水泥路非常寬，干干凈凈的，一片葉子都沒有。
經(jīng)過一個花園時，花園里開滿了花，紅的，黃的，白色的，什么顏色都有，前面是高高的教學(xué)樓，恐怕有六七層。二奶奶看著這些，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非常新奇，又非常高興，以后兒子就要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上學(xué)的，該多好呀。
二奶奶覺得眼晴都不夠使了，只聽到說：”到了，這就是男生宿舍樓了。“
二奶奶一看，哦，還有院子，還有門衛(wèi)守著，說明這里安全，二奶奶想著放心了。進(jìn)到院子，看到宿舍樓有六層，幾個人上了三層，找到了蔣大川的宿舍。這時只有一個男生，其他人還沒有來。
那個男生看到有人來，熱情的打招呼，蔣大川也放下東西和同學(xué)打招呼。二奶奶這才看清楚，一大間屋子，比自己家兩間屋子的地了，放了四張高低床，能住八個人。
二奶奶對大川說：”咱找個下鋪住吧，省的晚上掉下來。“
大川笑著說：”媽，沒事，我初中高中都是睡這種床，也經(jīng)常睡上鋪，你看有檔的，不會掉下來的。再說，每個床上都貼有名子，都是分好的。“
二奶奶一看，確實有名字，找了一下，看到兒子的鋪是靠窗口一側(cè)的下鋪，二奶奶看了很高興，這里亮堂，兒子看書也不使眼晴。
二奶奶在這里給兒子收拾床鋪，那邊有學(xué)生帶著兒子報道去了。二奶奶這邊收拾完畢，那邊兒子也回來了，兩個人出去找個學(xué)校附近的小飯館，簡單的吃了飯。二奶奶就說要回家了，這出來兩天了，再不回去，家里怎么辦。
蔣大川送二奶奶到車站，買了車票，把二奶奶送上了火車。
二奶奶坐在火車上，看著外面急速而過的田地，村莊，河流，心里一片滿足。
兒子考上大學(xué)了，以后自己再不用操心了，想著學(xué)校的樹木、花草，高高的教學(xué)樓，敞亮的宿舍。兒子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的。
二奶奶想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好象看到了兒子走在一條寬敞的大道上，前面一片光明。二奶奶輕輕的笑著，滿足的笑著。
2018-1-13
